“哦,这不是按您吩咐宰人嘛,我给这刀刃消消毒,不能让人家质疑咱们业务水平专业性。”
“……无菌操作很专业。”
沈宁熹浅笑着坐在椅上,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拂去垂至胸前发间几片纠缠不落的桃花,眼神落在寨前瞭望台垂下的旗子上:
“公主殿下脾气不小啊,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他下巴微扬点了点旗子方向道:
“认得吗?念出来。”
唐婉儿眯眼聚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神专注面色复杂,尴尬了半晌咬着下唇弱弱道:
“我近视,看不清。”
沈宁熹:“……”
唐婉儿自沈宁熹过来之后便没有再哭泣了。
她虽然没有与此人见过,但莫名的却能从他身上体会到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说不清道不明的,她只得不合时宜的将这种感觉归置于自己见色起意,色迷心窍。
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被沈宁熹的皮囊给惊艳到了:“你,你你就是他们的匪首老大?”
沈宁熹好像是被她毫不掩饰欣赏的目光给刺到了,他不自在的挑挑眉,忽然觉的这个眼神自己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印象里那么惊鸿一瞥,还没来及抓住记忆就散了。
他觉的有点不太舒服。
“你叫什么名字?”沈宁熹问道。
“唐婉儿!”唐婉儿垂下头落寞道:“你肯定没听说过,我就是一个十八线开外不受宠的小公主,杵到我父皇面前他都不一定能认出来,死在外面都没人找的。”
沈宁熹忽的心里一软,刚从她报出的名字里抓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回忆,倏地就被一段销魂悲怆的唢呐独奏给强行打乱了。
他有些不悦的看向噪音制造者秀才,深邃的眼眸就那样轻飘飘的瞥着他,一言不发的情况下居然还真把秀才给瞥消停了。
秀才收了唢呐试图解释着:“这不是要送公主殿下上路去嘛,我试试之前那些白事曲子还会吹不,有日子没练了。”
“滚十里之外练去!”虎牙牙抬脚给他踹了个踉跄。
“牙牙。”沈宁熹开口拦下了他:“对叔客气点儿。”
他对着唐婉儿一扬下巴接着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遗言?”唐婉儿不甘心的看着大家:
“我死不瞑目!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准了。”
沈宁熹撂下两字起身这就要走,唐婉儿忽然叫住他吼了句:“我能知道原因吗?你为什么杀我?!”
沈宁熹头也不回的上了竹楼:“杀你也需要理由?呵,你有存在的价值吗?”
唐婉儿:“有!我有钱!”
沈宁熹:“并不需要。”
唐婉儿:“我可以留下来给你们打工!洗衣做饭看孩子!”
沈宁熹:“并没有孩子。”
唐婉儿:“没有可以生!我来给你当夫人,给你生孩子!”
沈宁熹:“……”
众山匪:“……”
寨子全场一下沉默了,只有院中火盆火焰燃烧跳动的细微砰砰声。
虎牙牙嘴角抽搐着,心道这公主也太猛了,作为肉票死到临头居然还敢当众赤/裸/裸的调戏自己大哥?!
不错,是个做压寨夫人的好苗子。
虎牙牙冷静了足足五秒才反应过来,啪啪鼓掌带头起哄叫着好道:
“妥妥妥!前途无量啊小妹妹!”
“不知羞耻!”沈宁熹立在竹楼,如墨长发遮住了微微泛红的耳根。
他伏在竹梯栅栏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大家,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对唐婉儿郑重道:
“我沈宁熹就是孤苦至死,从这跳下去,死在这,也断不会去娶你这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