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啊!”唐婉儿求生欲极强的立刻改口,无师自通的捧起了沈宁熹的臭脚: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能几回闻?!听笛子不能光听曲,得听意境,领导这笛子吹得意境极佳,令人闻之神清气爽,包治百病。”
沈宁熹:“……”
“什么曲啊意境啊全瞎掰,难听就是难听,但妹子最后一句我赞同。”虎牙牙伸手揽过沈宁熹的肩膀真诚道:
“实不相瞒我都便秘快七八天了,喝了半瓶子香油都不管用,可把我愁的呀!但今早上一听大哥这笛音,你猜怎么着?歘的我就拉出来了!哈哈那个痛快!”
沈宁熹:“……”
这歘的一声全场静音了,沈宁熹就在大家的静默注视下放下碗筷起身离席,临走眼神狠狠剜了唐婉儿一眼:
“我吃饱了,你们继续。”
唐婉儿无不委屈嘤嘤道:“……牙牙哥有空帮我预定口棺材吧,我可能要提前转正了。”
唐婉儿好不容易刷干净了最后一个陶碗,累得直接蜷在了一旁已经刷好晾干的大锅里——锅底弯曲的弧度让唐婉儿窝在里面很舒适。
她掰着手指头想着一会儿还得打扫房间,挑水,洗衣,然后就是午饭,然后再刷碗,再挑水,然后又是晚饭,没完没了还得再来一遍。
这难道就是日子吗?日子果然是圆的,车轱辘转。
“如果当人生只剩下刷碗这一件事了,那饭还有必要吃吗?”
此话成了唐婉儿来到山寨之后发出的第一句哲学感叹。
“这是在研究什么新菜式?铁锅炖公主?”
唐婉儿掀开眼皮,吓得直接从大锅里滚了出来,沈宁熹立在厨房门口看智障一样的看着她,嫌弃道:“你要是喜欢睡铁锅夜里就住这吧,我让哑妈再给你烙张大饼做被盖。”
“看给你好心的,好像我想睡啥你都能准似的。”
“有什么不能准?”沈宁熹掀开竹笼拿出馒头咬了一口。
“我想睡你你准吗?”唐婉儿背对着他从水缸里舀出一瓢清水洒在锅里,开着玩笑道。
“不知羞耻!”沈宁熹斥着,气的馒头也吃不下了,往筐里一丢拂袖便走。
唐婉儿回头不屑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阴阳怪气的学着他的腔调做了个鬼脸:“不~知~羞~耻~”
“知羞耻的昨儿晚上就该一条白绫上吊死去了,不知羞耻的才能厚着脸皮搁山寨里苟且偷生呢。”
唐婉儿把锅重新刷了擦干净手,拿了竹笼里沈宁熹咬过一口的白馒头,不甘示弱的在那缺口旁边又啃了一口更大的,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回去,一边嚼着一边哼哼唧唧道:
“反正咱俩互看不上,本公主调戏下你怎么了?瞅你那破德性,饿死你活该!”
哑巴妈挑着两桶水从外面进来,视唐婉儿如空气,默默将桶中的水倒进缸里,挑着空担又出去了。
“哑妈带上我!”唐婉儿拾起地上一个高及小腿的空桶颠颠跟着跑出去,哑巴妈照例对她理都没理。
那是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女人,生的一脸刻薄相,说是之前寨子里一个小兄弟的妈,后来那个小兄弟死了,她没了依靠活不下去,就来投奔了沈宁熹,至今已经快有三年了。
她是个哑巴,被人毒哑的那种。
这个女人总是阴鹜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就觉得晦气。
好在她在寨子里存在感几乎为零,所以大家也并不会说她些什么,只是唐婉儿觉得跟她相处起来很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