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在人流中穿梭。

路过钟表店，刘建明扫了眼时间，玻璃架的手表显示6点20分。

李荣从手中取出相机，以两手捧着的姿势，放在胸前，遥拍着刘建明的身影。

旁人看过来，只觉得李荣在拍人群和街景，而不会想到他的抓拍目标是人群中的某个人。

咔嚓，咔嚓。

行走、回头、张望。

刘建明一个个动作被摄入、定格。

拍照的声音淹没在街道的噪音中，三步以外就听不见。

“来了。”

李荣见到刘建明楼，快步跟着他。

香江曲艺社。

在这个门牌前停顿了一下，刘建明提着文件袋，边走边轻轻地用文件袋拍着大腿外侧。

“麻烦通知，我找坤叔。”刘建明按响电铃，对出来开门的阿姨说道。

阿姨点点头，对房间里面喊了声，“坤叔，有人找你。”

身穿白色衬衫，下着灰黑西裤，面色严肃的倪坤转过身，闻言抬起头，看向了曲艺社的铁闸门外。

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出现在他视线中。

砰！

年轻人突然举起手里的文件袋，朝他开了一枪。

子弹刚好正面打入腹部，落在了心脏的位置。

剧烈的疼痛从伤口处涌出，瞬间淹没倪坤的思维，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砰！

刘建明毫不犹豫地再开一枪，这一次的子弹正中眉心。

倪坤当即倒地，撞翻了身后的乐谱架，血液汩汩流出，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曲艺社中吹奏的乐器声骤然停歇，变得一片寂静。

刘建明淡淡地看了倪坤一样，确认死亡后，丝毫不拖泥带水，收回枪转身离去。

哒，哒，哒。

直到刘建明脚步声远去，曲艺社中的人才从震惊中挣脱出来，陷入慌乱当中。

“坤叔！坤叔！”

……

李荣等了一会，从角落中走出，拿起相机对着曲艺社中按下快门。

咔嚓。

咔嚓。

倪坤的尸体被清晰地拍下，同样被摄入的还有曲艺社中慌乱的成员。

李荣飞快拍完，然后混入人群中。

边走边穿梭进附近的商场，从背包中拿出假发和平光眼镜，快步进入厕所中更换着装。

再次出来的时候，他变成了一个留着日系短长发、背着书包、带着些学生气息的四眼仔。

没有人认出他。

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下班时间的商业区太嘈杂了。

出了楼道外，枪声就基本听不见了。

李荣没兴趣了解后续的发展，换装完就离开。

他左右看了看，了一辆公交车。

嗯？

李荣突然眯了一下眼睛。

他注意到有一双眼睛惊慌地躲避开他的视线，像只受惊的小鹿。

李荣望过去，发现是一个穿着中学校服的女生，站在车门附近，白皙的手掌紧紧抓着吊环。

女生微微喘着气，发丝沾在脸颊两旁。

她低着头，让人看不见眼睛，但大抵可以分辨出，那是一张娇俏可人的脸蛋，气质清纯灵秀。

李荣慢慢地靠了过去。

女生注意这种情况，身体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显得十分紧张。

她的视线下意识地下移，落在了李荣的鞋子。

那是李荣换装唯一的败笔，他全身下唯独鞋子没有换过。

“……你也在那里吧。”李荣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说话时气息吐在她耳朵，养得女孩低声嘤咛了一下，一股淡淡的幽香反馈回李荣的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