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直接将那份资料带走了。

他在茶餐厅空闲的时候，特意坐在角落里打开，慢慢地翻看。

由于坐的不是往常的位置，又是用牛皮袋子装的文件，两者给人一种抗拒的心理暗示。

一般有些社会经验的人都不会过去打扰。

李荣几乎是明目张胆地看着犯罪文件。

【林国平，17岁，父母经营街边牛杂档为生。】

【有过一个妹妹，但在她九岁时得疟疾死了。】

【初中第一年因为家中贫困，从圣德堡公立中学退学，在校期间成绩中等，不少不下。】

【暂无确定入职部门。】

李荣首先看的是林国平的身份资料。

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从街边随便拉一个青年，都可能跟林国平的身份背景有大部分重合的地方。

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十八年来这人都没有犯下什么打错，至少这从履历看来很干净。

‘嗯。’

李荣心里点了点头。

韩琛这份资料做的不是很详细，但是目的很明确。

分析他们的身份背景、性格成绩，以此来确定安排他们警校毕业的晋升方向。

有的去情报科，有的去冲锋队，有的去毒品调查科，有的则是去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俗称的O记)。

也有的像林国平这里的，没有明确的部门去向安排。

想了想，他起身从厨房的后门走出去，在楼宇间的小巷子里拿出电话，按下林国平的号码。

几声忙音后，那边就接听了电话。

林国平的声音传出，他首先开口，声音有些低，“喂荣哥，你等等，我换个地方说话。”

“好。”

电话中有晃动的声音，不一会儿，林国平的声音再度出现，这次清楚了许多。

“荣哥，有事找我啊？”林国平问道。

李荣道：“没什么，主要是问一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测试和面试都没问题，主要是文化课……”说到这里林国平苦笑，“实在是学到我头炸啊，中学退学之后我就没学过东西。”

李荣想了想道：“慢慢来吧，这也是为了你能在警队里走的更远，文化水平不行你很难从基层升去的，实在不行就去买试卷吧，尽可能不要去找代考，自己考个及格证，达到警校报名资格就行。”

“明白的荣哥，你当初告诉我的时候就已经在做了。”

林国平就是佩服李荣这一点，头脑非常灵活。

走不通的路总能找到捷径绕过关卡，而且不是什么出格的弯路捷径，被发现了也没有大问题。

同时头脑很清醒，一直叮嘱他自己下苦功，用各种例子让他警记知识的重要性，比如说见习督察要用全英文面试、有正牌大学文凭的可以直接应聘督察、素质考试不合格会降低考核分数等等。

【林国平好感度 1，获得一点潜能值。】

【潜能值：4→5】

李荣看了眼系统，面标注着林国平好感度为88，这些天他陆陆续续的感情投入，让好感度提升了6点（原来82）。

这种方式的投入是水磨一样的功夫，而且越往后越少见效。

但止不住日积月累。

李荣也不用做什么，保持住自己的优势地位，然后时不时地照顾一下林国平。

这种自往下的关照会持续积累好感，迟早有一天会厚积薄发。

“嗯，那你现在的工作做的怎么样？”李荣又问道。

“还是那样子吧，说是朝九晚五，但我七点就要到那里，还要负责订餐、拿外卖、打扫卫生，简直跟打杂的一样，什么都干。”林国平吐了口闷气，不过情绪并未有多少郁闷，反而笑道：“还是要多谢荣格你提醒我，找一份正经的工作。”

“其他东西不敢说学到多少，但是怎么跟文明人打交代，我倒是了解了到很多。”

“原来他们跟我们这些小混混有这么大区别的，平时的作息时间、吃的喝的、娱乐的地方、说话的习惯、谈的话题、对社会人事的看法等等，都跟我们不一样，嚯，真是让我懵逼了好长一段时间。”

李荣静静地听林国平唠唠叨叨地说完一大堆，面带微笑，劝慰道：“那也挺好的，最后的几天不要松懈啊，进了警校之后就有工资，到时候可以把这份共给辞了。”

“是的，荣哥。”

“嗯。”李荣点了点头，开始进入他的整体，问道：“对了国平，之前拜托你找的洗照片的地方，有没有方便的。”

“找到了荣哥，看店的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可以信任，到时候我带你从小门进去，你们不碰面，给钱就行。”林国平道。

“那好，我们警校面试完碰个头。”李荣顿了顿，又道：“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你看有没有熟悉的办假证的地方，我有事弄个身份证借用几天，要机器测不出的。”

“我要问一下，今晚再给荣哥你回复吧。”

“好。”

“那没什么事我就回去工作。”

“嗯，你忙。”李荣说道，挂断电话。

打完电话，李荣掏出烟盒站了一会，抽出一根香烟嗅着味道，解瘾后又放回去。

他向来很有意志力。

约莫五分钟后，李荣返回厨房，帮忙准备中午的食材。

通过这些天的观察，他发现这家茶餐厅真的神奇。

老板赵叔稳稳地控制着餐厅的风气，工作的员工都是些品行端正、没有恶习的人（李荣是恶行），甚至性格也相当柔和，小偷小摸的事情都不知怎么可能做。

这在九十年代污浊的大风气下，着实不易。

一直不停做到下午两点，打扫完卫生的李荣嚼着药粉馒头，走向赵叔，“赵叔，想找你帮个忙。”

“什么忙？”赵叔随口问道，没有抬头，手不停地算着账。

“想请你写一份推荐信，警校的考核需要见父母，但我家里人早死光了，所以想请你从工作的角度给我一个评价和推介，从侧面反映我的为人和品行。”李荣说道。

赵叔闻言抬头看了李荣一眼，又低下头，道：“小事情，今晚我回去写完，明天给你。”

“谢谢赵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