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报,老爷,宫里派人来传消息说北方战事吃紧,皇上这会子宣您前去宫中商议军务。”
大夫人在一旁抱怨,“这皇上也真是,什么事呀火急火燎的,非得这个时候把人喊过去。”
沈赫道,“你呀,少说两句行了。”
说完,就随府外候着的小太监往宫里去了。
......
入夜前,忙完了宫里的事情,秦风又出了趟宫,集市里还有一些卖小糖人和笼屉包子的没有收摊,秦风走过了几步后,想了想又退转了回去。
一个大男人,背着手弓着腰仔仔细细选糖人的样子,引起了一些妇孺的指点和谈笑,秦风倒也不在意,继续眯着眼睛一排排的看。
“这位爷,您可好好看看,我这里吹的糖人,小孩子都喜欢吃,我每天能卖出好几贯钱呢,您是买给家里的小孩吃吗?”
秦风不答只笑,“小孩都喜欢吃哪种?”
卖糖人的抽出一根来,“哟,您那,运气好,就数这个卖的最紧俏,今儿巧得很,偏还剩了一个。”
那人手中拿着一个模样精巧的飞天嫦娥的糖人,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要了。”
卖糖人的笑的比蜜还甜,跟秦风拉起了家长里短,“好勒!您家里的是男娃还是女娃呀?”
秦风不知为何想起了沈以诺吃菜的样子,唇角没管住的上扬,“是——女娃。”
“女娃好,女娃体贴......”
卖糖人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秦风打断了,“再给我把其他几款也包起来。”
......
“多谢相救,各自珍重,沈以诺。”
秦风看着手里的字条,才知道沈以诺那丫头已经走了。少女娟秀的字迹在他心里飘来飘去,他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把字条紧紧捏着,放下了手里的那包小糖人,走出小木屋靠着门廊,脑子里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一幕幕。
他奉命把她带出宫,他几经抉择破例救她,她女扮男装跟着自己一起去酒楼吃饭,他抱着她飞下酒楼,她窝在他怀里不敢往下看......
秦飞这时候才无奈的发觉,他心里有点难舍,是男女之情的那种。
他望向屋内,桌上的小糖人正天真无邪的看着他,天真无邪,又有点落寞。秦飞走进去吹熄了火烛,轻轻地掩上门离开了。
议政殿上,朝堂上的诸多大臣们在一起议论纷纷,上朝的时辰已过了许久,可是皇上却始终迟迟未到,一直以皇上年龄尚小资历浅薄陪同监理国事的太后沈玉湖坐在和议政殿只有一帘之隔的偏室里,也等的不耐烦了,正要差人去探探究竟时,少年皇帝这才姗姗来迟。
萧季廷头戴冕旒,金装博带,缓缓走上殿中央,虽还是少年身段,但却日渐坚实颀壮,他转身面向众大臣,墨黑的眸子里,深沉望不见底,“诸爱卿久等了,今日不谈政事,而是要让大家见一个人。”
“不议论政事,皇上这是卖的什么关子?”
“见一个人,见什么人那?”
“怪不得皇上今儿来的这么迟,原来......”
......
朝堂之下,议论声又哗然而起,萧季廷很满意。
沈玉湖心里涌上一些不太好的预感,正要开口,“皇儿......”
却被萧季廷当做没听见一般,人往金銮椅上一坐,挥了一道广袖,“把人带上来!”
众人注视之下,只见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沈玉湖只隔着帘子看了一眼,脸上突然大惊失色起来。
“民女巧云,参见皇上。”
萧季廷着意看向沈玉湖,笑的很是纯良,“母后,皇儿今日特地给你带了一位故人来,不知你还记得与否?”
沈玉湖惊站起来,伸出手指向周芸,“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周芸冷笑着看她,抽出藏在袖口的一封信纸,“沈玉湖,我不仅还活着,我还带来了你最不想见到的东西。”
沈玉湖顿时慌了阵脚,一张脸上变得更加煞白,颤抖着嗓音高呼道:“来人!来人!给我把这个女人拖下去!”
“看来母后对这位故人记忆犹新啊。”
“廷儿,母后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糊涂了,快,叫人把下面这个女人带走!”
“我,的,母,后,”萧季廷收起了笑,字字清晰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呢?我是糊涂,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装糊涂,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的那些脏事,该被揭穿了。”
说着,给了周芸一个眼神,周芸这才缓缓展开手中的信纸,将那信上的内容逐字逐句的念了出来......
周芸念完,陈年往事终于人尽皆知,众人一片哗然。
沈玉湖还不死心,疯了一样扑向周芸要去抢那封信,“假的!都是假的,你们不要信这个女人的话,她是在污蔑我......”
还没等沈玉湖扑过去,从殿外冲进来几名护卫,将沈玉湖控制住了。
萧季廷居高临下,“母后,噢,不对,沈玉湖,你的好日子走到今天就算是到头了,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一个只知吃喝享乐的废物?你以为你还会是那个呼风唤雨的沈太后吗?这里的侍卫已经都被我的人换下,你的哥哥,咱们的沈大将军沈赫,昨日也已经被我叫进宫里关了起来,我叫了你十多年的母后,而我真正的母后,却是被你设计毒害致死!我此生的荒唐,都是由你开始,所以我断不可能轻饶了你,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带去死牢,和她哥哥关在一起,派重兵把守,等候发落!”
殿门外又进来好几个披胄戴甲的青年羽卫,将沈玉湖拖走了。
这时有几个人站出来替沈赫求情,“皇上!沈大将军于国于民有累累战功,还望皇上从轻处置大将军,若不然只怕会另人心不服啊!”
萧季廷脸色铁青,“好一个人心不服,该如何朕自有分寸,若尔等再有求情之言,一律按其同党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