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萧季廷张开双臂任由两个婢女替自己着衫戴冕,表情微微有些嗤诧。
“是的,那女人披头散发的,在牢里又哭又闹,送过去的饭食也全都被打翻在地。”
“唔,好,我知道了,下去吧。”萧季廷颔首,命前来禀报的这名狱官先退下。
“这......”那人面有踌躇,仿佛还有话。
“说。”
“下官是想问皇上何时对沈玉湖下行刑令,这女人在牢里成天疯癫无状,好几次差点没用发钗扎伤了去送饭的牢头们,大家都等着皇上......”
萧季廷眼角一弯,笑了:“这个不急。”
狱官不解:“下官不敢斗胆揣测胜意,还请皇上明示。”
两名婢女替萧季廷着好了衣冠,萧季廷转过身来:“你前面带路,我随你去一趟大牢。”
大牢里,一个潮湿且昏暗的房间。
沈玉湖正呆滞的坐在墙角,面容惨白无神,发丝杂乱,沾着几根干稻草。
“吱呀”一声。
随着牢门的打开,牢房里投进了一方金黄的光线,顿时让整个空间亮堂了起来。
沈玉湖猛地抬起头,朝来人望去。
在看清楚面前的人后,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惶恐了起来。
她缩着的身子想要继续往后退,在发现已是墙根处后,转而又朝前爬去,一把扑在了萧季廷的脚上。
“廷儿,廷儿,母后求你了,放我出去,我不想呆在这里,好不好,快叫人放母后出去吧,廷儿最听话了!”
萧季廷冷笑,一脚踢开她的手。
“痴心妄想。”
萧季廷蹲下来,抬起沈玉湖的脸和他对视。
沈玉湖的惊惶的瞳孔里,映照着少年棱角分明的脸。
“你最听话的廷儿,要让你在这里,饱受尽我娘曾经受过的苦,然后再凌迟处死。还记得我娘的生辰吗?我要在那天,用你的尸首还她清白。”
沈玉湖惶然更甚。一连本能的叫了好几个不要。
萧季廷起身,哂笑道:“你不是疯了么?倒还难为你能听得懂我说的话?”
见萧季廷要走,沈玉湖疯了似的赶紧扑上来抓住他的腿。
萧季廷陡升厌恶,动了动牙根,“来人,把她弄走。”
沈玉湖被两个牢头狠狠地按在地上,瞳子里的颜色渐渐灰暗下去,耷拉下去的眼角有几滴液体流出。
出了大牢,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
萧季廷先去福月阁处理了半天堆积了不少的奏折。
少年人长得快,比起几天前,身量好像都要沉稳颀壮了不少。半天时间,少年人这才终于从奏折堆里抽出身来。
“几时了?”
旁边伺候的宫人道:“回皇上,未时一刻。”
萧季廷神色微诧,都这个点了,还未见秦风带人回来复命。
秦风一向办事一向利落。
萧季廷果断站起身来:“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