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之上,老者直立。
俯视向下,不怒自威!
问语如雷,乍响惊现!
银承呆愣的抬头看向昏侯老者,可对方的目光仍紧紧放在银诺身上,未有丝毫松动!
这......
这是要干嘛啊?
不就问个事嘛?
你至于这样吗?
还有你这都问的什么问题啊?!
要不要这么严肃啊!
正当银承心中惊疑未定时,银诺忽而不屑的轻声笑道:“常理?不韪?”
“我......又该如何取......”
银承连忙上前捂住银诺的嘴巴,他直接对着昏侯老者快速说道:“一事!说好的只问一事啊!你......你这都问几个问题啦!别以为你年纪大,我们就活该让着你啊!不就是吃你几个馒头吗!”
“大不了,我们......”
“我们......”
银承话语一时顿住。
我们......
好像还真的没办法还啊!
身无分文啊!
穷的要死啊!
这还真就成了吃人嘴短了啊!
可银诺却万万不能继续说下去了啊!
这轻蔑之意连我都听出来了啊!
你要不要这么大胆的啊!
随便应付两句不就得了吗!
之前骗那三人不是骗的挺好的吗!
之前......
之前......
银承心中忽然一震!
他突然想起先前在沧泽对自己问话时,心中涌现出的那一丝悸动!
以及......银诺此时明显有所变化的模样!
银承下意识的将目光移至手中的水袋,与脚边的青布袋子之中!
馒头......
清水......
银承抬头望向昏侯,对其皱眉问道:“这吃食......有问题?!”
与此同时,银承缓缓松开捂住银诺嘴巴的手掌,并尤为明显的将身子向其靠近了些!
虽然躲在女人身后很羞耻,但......
我特么就是个战五渣啊!
除了能复活外屁用没有啊!
路......】
路人甲......】
嗯......】
银承:“......”
你还知道路人甲命统没用的啊!
......】
呜呜......】
哭!
哭!
就知道哭!
......】
反正我已经与宿主你绑定了!】
不管你爱要不要,都得要!】
哼!】
诶呀!
正当银承心中气急败坏时,老者终于将目光从银诺身上挪开,并缓缓移至银承身上,使得他的身子不禁微微一颤!
班!主!任!
还是那种好似在与女同学偷传纸条时,被其所抓包的班主任!
要完!
银承心中忽起一个念头:要倒霉了!
他哆哆嗦嗦的对昏侯说道:“你...你...你...你不要乱来啊!就算馒头里有毒我也不怕!我...我...我金刚不坏!我...我...我百毒不侵!我是不会受你威胁的!”
银承一边强装镇定,一边将身子直接紧紧贴在银诺的背后,双眼紧紧盯向前方的昏侯,并不时迅疾的转头看向身后的沧泽。
这两人......
绝对是一伙的啊!
还是一对问题父子啊!
怎么随便遇到个人,就都是这种货色啊!
正当在来回张望时,银承却发现沧泽竟对周遭事态如同未觉一般,他只是依靠在马车末尾处,闭目休憩,就连身子都未曾动弹分毫。
但!
昏侯老者却缓缓抬起脚步,径直向着二人走了过来!
虽速度未显,可在眨眼之间,昏侯便已出现于二人身前!
我靠!
这是什么步法啊!
这么快的吗!
瞬移啊!
银承猛地将身子缩在银诺身后,只露出一双惊惧未消的双眼,警惕的看向昏侯。
但昏侯在站至二人身前后,却并未有其余过多的动作,他只是依旧将目光放在银承身上,开口对其淡淡说道:“拿来。”
嗯?
银承顺着昏侯的视线看去,发现正是自己手中的青旧水袋。
随后银承根本没作过多的考虑,他直接将水袋向昏侯扔了过去。
这清水一看就有问题!
谁爱要谁要!
昏侯用两指掐住银承扔来的水袋,在微微摇晃了几下后,他低头看向银承,对其颇为严厉的斥责道:“不知好赖!”
“暴殄天物!”
银承:“???”
这......
难道这清水......
不是毒药?
在斥责过后,昏侯便不再对二人有所理会,他将身子转了回去,面朝白马,好似要就此回到原先的位置一般。
银承:“???”
这就完事了?
你就只是为了要个水袋?
然而就在此时,银承眼前忽然闪过一道惊甚利芒,就连他的双眼都不禁微微刺痛起来!
啪。
正当银承闭目缓歇时,忽觉手中微微一沉!
待重新睁开双眼,银承发现自己手中的事物,正是自己先前扔给昏侯的水袋!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从前方传来:“拿好。”
银承:“???”
银承连忙转头看向四周,他发现原先闭目休憩的沧泽,竟不知何时出现在昏侯身后!
沧泽怀中紧抱旧布缠绕的长剑,他看着昏侯的后脑勺,对其似笑非笑道:“犬子?嗯?”
“有教无养?”
“嗯?”
对此,昏侯却未就此转过身子。
他只是轻哼一声,随后便继续缓步走到马车前沿,重新安坐下来。
阅手中书,扬手中鞭。
而沧泽也未重新坐回到银承身侧,他只是安然站立在昏侯身后。
站姿如松,傲然而立!
银承愣愣的看向身前的这两人,又看了看手中完璧归赵的青旧水袋。
这......
这是什么发展啊!
怎么就......
就感觉这么不对劲呢?
你俩不是父子的吗!
可沧泽的表情为什么那么臭屁的啊!
我靠啊!
你俩先前不会都是演出来的吧!
演技精湛啊!
最佳男主啊!
到底谁是主角啊!
还有这水袋......
这水袋......
银承心中念头忽然一顿,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位置。
那里,空空如也。
却是......逃离的大好时机!
这俩人儿一看就不对劲!
先跑了再说!
银承连忙将手掌按在银诺的肩膀上,并轻轻摇了几下。
银诺回头看了银承一眼,明眸之中满是疑惑之意。
银承:“???”
你疑惑什么啊!
现在该做什么不知道吗!
银承扭头示意了一下身后的空旷,同时不断挑眉,瞥向身后的位置。
银诺眼中流露出些许明悟之色,她微微点了点头,随后......
又摇了摇头。
嗯???
银承连忙回身向后看去,发现自己身侧突兀出现一样事物!
正是沧泽的布缠长剑!
银承:“???”
尼玛啊!
连剑都会瞬移了啊!
还有银诺你摇什么头啊!
只是一把剑而已啊!
银承凑到银诺耳边,对她低声说道:“趁现在没人监视,咱俩快点跑啊,最起码先离这两人远点再说。”
然而银诺只是看了一眼银承的身后,随后再次摇了摇头。
银承心里不禁急切起来,他继续低声说道:“哎呀,一把剑而已,还能......”
银承话语突然一顿!
他忽感自己背后一沉,同时一道略带笑意的话语声自他耳边传来:“一把剑......”
“而已?”
银承默默的看了一眼身前耸立的沧泽,与稳坐在马车前沿的昏侯,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二人都在视线范围内......
这岂不是说?!!!
银承缓缓转过脑袋,向自己身后看去,随后他双眼兀的瞪圆,其内布满了不可置信的目光!
长剑依在,旧布缠绕!
但!
剑尖之处,旧布竟莫名延伸开来,直至银承身后!
旧布尾端,卷曲相连!
化为......
一张人形面容!
而面容模样......
正是沧泽!
布面沧泽以旧布为支柱,悬挂在银承身上。布面微微扭曲,对银承展露出一丝笑意,继而嘴部蠕动,再次出声对银承问道:“一把剑......”
“而已么?”
银承愣愣的看着这幅奇异的场景,脑中思绪不由得发生停滞,变为一片空白!!!
随后......
尼玛啊!!
长剑变身啦!!!
这特么变得什么玩意儿啊!
银承手忙脚乱的抱紧银诺,毫无顾忌的对她大声喊道:“快!劈死它!”
“快点劈死它!”
然而银诺仅仅只是将银承护住,却未有任何动手的意思。
但!
布面沧泽却忽而露出一丝狞笑,它对着银承癫狂般笑道:“哈哈哈!你喊啊!”
“你继续喊啊!”
“今天!就算你喊破喉咙......”
就在此时,站立在马车上的沧泽身形突然出现在布缠长剑身边,他直接伸手握住长剑剑柄,使得布面沧泽的话语不由得一顿!
布面沧泽略有些不满的回头向后看去,对其不耐烦的问道:“干嘛?”
沧泽随意的挥挥手,对其淡淡说道:“适可而止。”
“切!”布面沧泽略有不甘的再次看了一眼满眼惊惧的银承,口中低声喃喃道:“可是......”
“机会难得啊!!!”
布面沧泽忽而直直贴向银承的面容,转瞬间便到达银承面前,吓得他身子猛地一颤!
布面沧泽欣赏着银承惊恐的神色,继而心满意足道:“这才差不多嘛。”
随后它面容中的旧布屡屡拆解开来,向长剑快速涌去,重新融入其中。
而长剑上的旧布,却好似未曾有任何变化一般,紧密贴实,包裹成长剑模样。
沧泽将布缠长剑抱于怀中,缓步向银承走去,并对他淡淡说道:“缠布所化,名为巫岭。”
“另外......”
沧泽微微抬了一下脑袋,示意银承看向身后,对他继续说道:“客栈到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