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兽齐上,阴兵皆亡!
银承眼见这惊人的一幕,心中满是说不出的震意!
“这百兽诡物......竟如此强大!”
“怪不得合荒帝在发现诡末存在后,屡次快速返回车厢内!”
银承将视线一一扫过身后模样或是寻常,或为甚异的走兽身上,同时在心中默默回想起不过数秒前的乱战场面!
虽百兽未曾远离驾车,主动出战,可一旦斥候阴兵过于靠近驾车,就立马迎来迅疾如风般的提防反攻!
或为撕咬,或为猛撞,或为践踏,或为长啸!
没等阴兵靠近驾车,就尽皆覆灭,化为残身尸块,遍落霜地!
甚至......
银承缓缓转身,将视线投放在车前齐头并行的驾马身上!
就连这些看似寻常的黑色马匹,都战力不菲,直直向着身周扑来的阴兵奔撞了过去!随后又纷纷用蹄落狠狠踩在落于地面的阴兵身上,将其化为肉糜,使其甚难复而愈合!
最终,百兽逞威,无一有所损伤,且随即便再次复归于车架身周,紧紧围绕,护其左右,奔行不止,未落分毫!
在心中了然百兽威力后,银承稍作沉吟思索,继而双指飞速舞动,再次将鞭剑解绑开来。随后......
左手微扬,御兽鞭落,口中猛喝!
“驾!!!”
匹马嘶痛,蹄错有序,率领车周百兽于平整大道上快速奔去!
“既然百兽无惧这些许斥候阴兵,便专心赶路罢了!”
“驾!”
“驾!”
银承稳稳站在马车前沿,双眼紧紧目视前方,手中长鞭不断下落!
不过多时,待银承再次驱车顺利转向后,忽在下一个路口碰见大量斥候阴兵!
且所有阴兵皆是身朝前方,脑袋则是直直的转向身后,于百数浑浊双眼中,充斥着森森死意!
好似......正在静静等着银承赴死一般!
与此同时,在驾车身后以及侧面繁生林的方向中,也突兀涌现出数量相差无几的或是身残,或是微损的阴兵斥候!且正双腿快速舞动,身形如同掠影一般向着百兽追逐而来!
阴兵借道!
但有阻道者......
杀无赦!!!
银承眼见足足近乎千数的阴兵围阵,面色中却丝毫不显任何慌乱之意,只是始终保持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平静,甚至还毫不畏惧的朝前方阻路阴兵一一对视了过去!
这一切,只因......
“不过未达千数罢了!”
“任凭模样再怎恐怖怪异,但还是......”
“太少了!!!”
无有退却,无有惧意!
唯长鞭落,唯口中喝!
“驾!!!”
向着前方阻路阴兵直直冲了过去!
只见!
兵猛然跃,马猛然撞,兽猛然撕,人却淡屑!
砰声突现,踏声突现,啸声突现,唯人独谑!
两两相遇,兽不得损,然却阴身,四分五裂!
阴兵渐少,阻路不复,其余三侧,围阵现缺!
然则繁生,步声又起,却是霜寒,却是逐现!
虽见如此,银面未变,唯有长鞭,复将甩溅!
“驾!!!”
“驾!!!”
“驾!!!”
银承视复而涌现的阴兵于无物,只顾驾马奔行,向前直掠而去!
车周百兽亦步亦趋,紧紧环绕在驾车周围,与猛跃阴兵悍然死战!
霎时间,尸飞满天,如雨而落,延绵不绝!
于此中,银承驾车,双目冷冽,迎身未却!
不多时,兵渐缓缺,围阵将破,不复凌跃!
且终是,百兽尚存,人依站前,阴未复现!
繁生未有步声起,霜叶凋零死寂里,寒木难再郁青矣!
银承磐立金厢前,驱驾杀阴手中握,一根绳鞭一柄剑!
待车周阴兵尽被百兽灭去,前方道路顿时宽阔无阻起来。
银承没去理会道路且前且侧遗落的阴兵尸身,他只是双眼紧紧盯向前方道路所向,手中长鞭随之而落驱马转绕,且余光时刻注意着身侧状况!
于绝生林中,随着阴兵借道的不断侵蚀,余光所见尽皆是冰结遍地,漫树寒霜,光明渐渐远去!
而繁生林中,更是如此般的森森景象!
且远处隐约可见的无边黑线,已然正向着百兽缓缓靠来!
银承飞快的向其瞟了一眼,随后立即抬头朝天望去!
滚滚乌云,浓厚无比,其中道道黑影如鱼游水般,不断缓缓下坠,再重新深深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且云层依旧如同先前初现时那样,正不断向着大地寻寻压去。
好似要就此彻底覆地一般,沉抑万分!
正当银承眼望天空时,忽见一白色事物自其中缓缓飘落!
且随之,慢悠悠的落到了银承眼前。
银承双眼紧盯着这莫名出现的白色事物,并随其飘降而逐渐低下头去,直至看向自己的脚边车面。
最终发现......
是雪。
纯净凝白的雪。
与乌云色泽完全相反的雪。
即便在银承紧紧盯了许久之后......
都未曾融化分毫的雪!!!
眼见此景,银承眉头不禁深深皱起!
“变化......又发生了!”
于稍作思索后,银承再次转而看向驾马前方,并不时抬头朝天看去!
没过多久,片片雪花便再次自空中缓缓飘落!
或落百兽,或落车驾,或落霜地,或落黑衣。
凝净雪白......久而未融!!!
银承默默转头看向肩侧黑衣上沾染的少许雪花。
身虽未冷,心却渐寒!
在紧紧注视了一会儿后,银承又一次转而向前方细细看去,并抬起双手将身上沾带的雪花尽力掸净。
随后......
转身向后,朝厢门走了过去。
并用双手将其拉开,毫不犹豫的步入其中!
待眼见银承复归,银诺当即松开捧住雀儿脸颊的双手,她随之站起身子,对其轻声问道:“银承,怎么了?”
询声之中,蕴有自责,更有忧意。
银承自从进入车厢后,便未顾其他,甚至就连车内状况看都未曾去看一眼!
只因,眼中满是一人。
充斥漫布,挥之不去。
亦或,本就不愿挥去。
银承当即快步上前,走到银诺身前。
低头与其深深的对视了一眼。
二人,相顾无言。
银承依旧一手握绳鞭剑鞘,一手执雪白素玄。
随后,承伸双臂,拥诺入怀,紧抱难分。
低头轻语。
“也没什么事情,只不过......”
“许久未见,甚是思念。”
“银诺,我想你了。”
诺闻此话,怦然心动,霞布云霄。
柔声回以:“银承......”
可却是,话未尽,手已松,二人离。
承转身,复而向后踏去。
手紧握,绳鞭漆鞘长剑。
厢门闭,人不见。
唯存轻语,留诺耳边。
或为不舍,或为难离,或为无奈,或为不愿。
然车前路,不复存往,世间山水,未曾亲见。
最终,只得化作一声承诺之言。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