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离开边城以后,人潮虽多,但好在魏直也心知一时半会不可能劝所有的城民安心回来,便吩咐了一些军士带上粮草一路护送,这才使得人群趋向于稳定,没有造成混乱。
在看到魏直此举后,银承心中暗自赞赏的点了点头,随后......
他架着马车脱离了人潮,从昏暗的小径中行了过去。
银承与银诺自是不需要什么护送的,再加上人多眼杂,行事必定十分不方便,索性离这些人远一些,倒也轻松。
此处小径十分幽闭,且在没有火光的照耀下,也显得很是昏暗,但在银承眼中,仅凭借天空中漫布的星光,便可视其如同白昼一般,丝毫不影响赶路。
车轮碾在颗颗青草上,周遭万籁俱寂,月光瀑洒,传来阵阵清香。
银承深吸了一口气,只觉沁人心脾,就连心神都一同宁静了下来。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这条小径上也只剩下了银承与银诺二人。
眼见此景,银承也终于稍微放下心来,并在银诺好奇的目光下,将怀中的一个乾坤袋拿出。
正是装有大量厉胄的承重乾坤袋!
银承微微摇晃了两下,心中说不出的一股满足之意。
如此多的诡物,倒也堪称是大赚一笔了。
感谢阴兵老哥的送货!质好量足啊!
银承将乾坤袋打开,示意银诺向内看去。
在看到如此多的厉胄后,银诺一双明眸渐渐睁大,轻声感叹道:“这么多!”
银承笑道:“可不止这些,除此之外,还有着......”
“有着......”
银承探头探脑的向乾坤袋内看去:“嗯?!”
成道厉胄呢?!怎么就剩个面具了?!
普通厉胄与最终融合而成的成道厉胄自有不同,银承也能一眼看出其中区别。
但乾坤袋内却只剩下了成道面甲,其他部件居然不见了。
银承连忙伸手将面甲拿了出来,反复仔细打量着。
发现其上虽仍为厉鬼面容,但却自其中不断发出阵阵黑雾,缭绕四周。
“难不成,是又自动融合了?”
银承狐疑的将面具缓缓按在自己脸上,待面甲贴面后。
突然!
自面甲中散发的黑雾迅速聚拢在银承身上,逐渐凝聚成一个个部件模样,化虚为实!
成道厉胄,浮体而出!
银承微微一愣,他缓缓活动着自己的手脚,发现自身并没有因厉胄而出现任何异样,甚至就连速度力量等特质都大有增强。
而且在自己身后背着的几个袋子也没有造成任何阻碍,厉胄内部好似自成一个内空间一般,将其严密的包裹住。
在银诺惊异的目光中,银承伸手触碰了一下腰侧,听音漆鞘仍悬挂在体外。
待手掌触及面容,却发现已大为不同,正是那厉鬼模样!
银承心中不禁发出感叹,不曾想这成道厉胄竟全然融于这幅面甲中,且甚至还具备着如此威力!
待逐渐适应过后,银承缓缓将面甲摘了下来,成道厉胄随之脱体而出,重新化作黑烟,附着在面甲四周。
银承默默看着这幅面甲:“正好可用来掩饰自身身份用,且还有着加强实力的能力,代价应该也是被白翎独自承担了。只是不知自己在穿着成道厉胄后的实力究竟为几何,域境九重本就难以明辨,无从参考啊。”
“至于名字,既然是凭借拨千杀己术所获,那就名为拨千好了。”
“除此之外......”
银承将拨千递到银诺面前,对她问道:“这个你要不要?”
银诺立马有些嫌弃道:“好丑的,不要。”
“哈哈哈。”银承无所谓的笑了笑,将拨千收进与临家铁令同一个乾坤袋内,与其他寻常厉胄分隔开来,便于自己拿取。
随后银承伸手轻轻扯掉了银诺面容上的黑巾,随手扔了出去,温声道:“我看你平常在吃饭时略显麻烦,这幅面巾,以后就不用戴了吧。”
银诺疑惑道:“那以后如果有麻烦该怎么办?你之前不就是因为这个考虑才让我戴的吗?”
银承摇头笑道:“无妨,不过只是可能性的麻烦罢了,我去解决便好。”
“再者说......”
银承双眼注视着银诺姣好的容颜,微微笑道:“也正好能让我多看看。”
一听此话,银诺面色立即浮起两道红晕,她轻轻捶打了一下银承的胳膊,忍不住羞涩道:“那......那你就多看看吧。”
一时间,双目对视,情意流露。
便胜却人间无数。
此间美好,好似要就此停驻一般。
直至......
“滴沥桄榔!”
“滴沥桄榔!”
银承忽然耳闻一阵由远处传来的声响,立马惊疑的向前方看去。
不过多时,于小径前方,便见一列队伍自黑暗中走出。
前有人敲锣打鼓,提灯照路。
后有人舞狮打扇,高举木牌。
书有[迎亲]二字。
而在这些人的后方,则是有着一座抬大轿。其上有着大红绸缎笼罩,绣有富贵花卉,丹凤朝阳等吉祥图案。
“迎亲?嫁人?”
眼见此景,银承不由得将听音握紧,眉头微皱。
只因于花轿之外,队伍之中,所有侍从,竟是那一个个用白纸做成的纸人!其面目中还雕刻有各色笑脸,但于双眼之中,却做着那落泪状。
一时间,随着迎亲队伍的接近,寒风渐起,道路旁树木随之摇曳,影影绰绰,好似招魂鬼怪一般!
索二人性命而来!
“装神弄鬼!”
“铮!”
银承不由分说,直接拉扯住神色不安的驾马,听音出鞘,一手握紧。另一只手则是伸进乾坤袋中,将拨千拿住,以备不时之需。
“看着模样,难不成又是诡末?!这频率是否过高了些?!”
正当银承心中反复思索时,迎亲队伍也不紧不慢的走到马车前头。
并逐个停了下来。
前方纸人向两侧走去,将道路让开。
后方抬轿纸人紧步上前,并将花轿轻轻放下,继而同为向两侧退去。
只余花轿,立于银承二人对面。
四周,也随着安静下来。
可就在片刻之后,一只纤葱玉手忽而从轿内伸出,将轿帏轻轻拨开。
随之缓步走出一名头戴红盖头,身着霞帔的娇弱女子。
在二人警示的目光中,这名新娘子轻轻挪移到银承对面,做了个万福道。
“拜见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