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采了几株草药,便给了这样的发簪,她出手未免阔绰了太多。是不识人间疾苦,还是对金银满不在乎?
无论哪个,对她来都是好事。
女子原本带着怒气的脸变了,带着堆起来的假笑。
她呵了一声,接过她手中对发簪,掂拎量。
“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
梅香有些苦涩,出门忘记带银子了,她身上没有银子,纠结了许久,咬牙才把这簪子递给她的,如今,她反问她,她更加心疼。
真的,是不想给的。可是身上无银子,也只能捡了身上的值钱的东西给她,发上的发簪是前两日新作,不论样子和大都是她喜欢的样子,买到她,她爱不释手了好几日,如今给她,她只觉得自己心肝脾肺都不好了许多,如今她还刻意提醒,她更加心中不快。
“原是不想给的。”她十分诚实地,“如果我不给,你会如何?”梅香问她。
女子握紧拿到的簪子。
“自然会破口大骂。取人东西,用金银来换,理所应当。”
“既然理所应当,你就不需要再次提醒我一遍了。”
每提醒她一边,她就觉自己亏了一遍。
篮子的药草本就没有多少,如今自己不要,肯定少不了一番争执。她是不想争执的人,所以打算拿钱消灾,可如果她还想要取更多的钱财,她自然不应。
不过好在,她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同她再要什么,甚至,还出手帮忙。这个,那个,她递给她时,殷勤地让梅香怀疑她的目的。
“我可没有多余的发簪给你。”梅香打算提前好,这等会儿两人争执地厉害,她也费心费力。”
本就不想要争吵才给的,给了后,自然要安静,如果不安静,那她给她的东西,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女子愣了愣,收起手中的伞。
她呵呵笑了一声:“不会跟你再要。况且,这发簪不是你主动给的吗?我又没有同你要发簪。”
”……”梅香觉得她这话十分让她火大,什么叫没有同她要,她虽然没有同她要发簪,可是她跟自己要金银了。她身上未带着,这才给了她发簪。
她觉得自己不再搭理这人,扭头就要走。
“怎么姑娘不继续采摘药草吗?”
梅香自然是想的,只是她这里,她不想再来了。
“我可以接着采摘,不用付你任何东西吗?”
“那是自然。”着便殷勤地帮她忙,她采摘什么,女子就帮忙采摘什么,没有过多久,篮子就满满当当的。梅香看着满满的篮子,这才觉得自己的发簪没有白用。换了这些,等她把药草晒干,过不了多久,就能把这东西卖给药铺,如果运气比较好还能得到好价钱,不过,自然的,这药草,大部分,她是自己用的。
分辨药草,这是她当务之急要做的,只可惜二叔或者离禾没有在身旁,要不然,她会学得很快。
站起身来,梅香同那女子告别,女子的嘴角的笑容在她转头的那刻就落了下来,她眼神冰冷地看着梅香,仿佛在看一个根本不重要的人,或者根本就是看东西的眼神,带着大量和不屑,手中握着梅花簪,她不由地冷笑。
这女子不管她横看竖看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有半点讨喜。
眼睛眯着看着渐行渐远因为坡陡甚至有些颤颤巍巍的梅香,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对她嫌弃这样的人。
手中的发簪,扔给另一旁隐藏的人。
“看了这么久的热闹,好看吗?”
那人表示不好看:“你不觉得很无聊吗?”
“无聊什么?”
“不仅你无聊,那个女子也无聊。你们两个简直无聊到一块了。怎么这样都没有看着顺眼?”
女子咬牙,狠狠踢了对方一下,对方嚎叫,被女子一把捂住嘴巴。
“你是生怕旁人不知你在这里吗?”
“自然。这么躲躲藏藏的实在不是我的风格。”
“请问你有风格吗?”
“怎么你想我没有?可不要笑了,我怎么会没有风格,你出这句话的时候,最好表现地不要那么心虚,这样子我可能还会信你一次,可你这样我可是半点也不会信你。”
“我表现地很明显?你怕是眼瞎。”
女子争执。
两人叽叽喳喳地声音没有刻意压着,梅香没有走两步就听到了,是故意让她听到还是什么,梅香没有与她深入接触过,所以并不知道为何,可总觉得这事或许没有这么简单,退回去,恰好看到两人依旧在交谈。
她伸手,从袖口掏出一个药瓶。
“发簪还我。”
女子看到觉得好笑。
“已经出手的东西,姑娘,你怎么能够要回呢?出尔反尔的事情做的多了,会让觉得你这个人不校”
“我手中有离禾神医的丹药,千金难求。我用一瓶换回发簪,如何?”
女子没有考虑,直截帘地拒绝。
“虽然我对神医的药感兴趣,可是我无病无痛地买药,不是咒着自己病吗?这种傻事,我不会干。”
梅香错愕,居然有不想要离禾药的人,如果这事让他知道,他肯定高喊暴殄物,他的东西都不要,怎么想要上的云彩吗?
梅香想要接着劝。
女子没有等她开口,就打住她的话。
“想要劝我的话,就免了吧。我这人听不得劝,你即便把话语成绚烂多彩的花,我也不会应下的,所以姑娘,你还是尽早拿着你的竹篮走人。时间长了,我反悔了,你竹篮的药草怕是都要留在原地了。”
看她样子,梅香不过打不过,只得转身走人。
只是在转身的时候,她听到男子的笑声,她没有听错,这事同方泽吧,她这般想着,也是这般做的。
一路艰难地下山,等到山下,方泽仍然保持她离开时姿势,手拿画笔,在画画。他抬眸看了看前方,不时地在纸上涂涂画画,她走近,人站在他身后。
画上层峦叠嶂的山峰在纸上依次展开,十分雄伟。
他画笔依旧。
眼角的余光看到她回来,方泽收笔。
他站起,望着她时候,发现她篮中满满当当的药草,有些讶异。
“山上的草药十分好采吗?”
梅香摇头,一点儿都不好采。
“那为何会这般快?”
梅香正在心内想着怎么把这话简单明霖给他听。
他伸手,从她手中接过篮子。
头微垂着,眼睛无意间瞥到她头发上少了一只梅花簪,不由地望了望篮子和她。
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遇到什么麻烦?“
显然,他已经知晓她发上的簪子不见了。
梅香错愕,不过还是如实回答。
这世上的事很难清。
他现在去山上,未必能带着梅香讨回发簪,不过只要她在,他定能讨回,不过,现在不合适。
没有多什么,她心内本就不好受,他此时不易给她添堵。
“无事,不过是一个簪子,梅香如果喜欢,我请人再打一个。”
梅香眉眼一弯,抱住他,心内平静了许多,他是她不可多得的良人。
两人相处,不话时,也很轻松,这就是最好的相处吧。
方泽握住梅香微凉的手,帮她暖了暖。
面前是不断凋零的金色叶子,脚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声音,梅香与方泽牵着双手,他不时地把他攀谈后的事情给了她。这一路走来,她也长了许多见识。
“阿泽。”她越来越喜欢这般叫他。
如果可以,真希望可以同他这般一直走下去。
只可惜,有时候,事与愿违。
不知何时,他们四周围上来一群黑衣人。为首的那人颇为客气地对着方泽行礼。
梅香只在初见到这阵仗有些纳闷,可看到他行礼,就知他这是跟方泽行礼,果然他接下来的话更加证实了梅香的猜测。
“少主子。”他唤他。
方泽握住她的手不由地紧了许多,最不想要见到的人,还是见到了。
“主子,让你来找我。”
“是,我一路打听,日夜兼程,耗费了些日子,这才于今日找到您。这一路下来,少主子真的让我等好找。”
“我应该同主子过,不需来找我。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不希望她逼着我做。”
“主子知你脾气,所以派我过来讲和。”
“讲和?”他不由地冷笑。她不会给他机会,也从不会讲和,即便是讲和,也不过是挂着讲和的幌子罢了。她一向如此,他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偶尔,也还会幻想,幻想她对他时,有那么一点点好。
“对,少主子,你没有听错,我刚刚讲出的话,是讲和两个字。少主子,你这么一路奔波,自己辛苦不好,还会连累自己喜欢的女子,您您这又何必呢?舒舒服服地待在某一处,不好吗?”
梅香回握住他的手,让他安心。
他既然提到了她。
她插上一两句话,梅香觉得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一点儿都不连累,相反,我很喜欢同他这般一路走走停停,一起看桥上桥下的风景,雨的,晴的,这里的,那里的,对我来,他在的地方,便是家的地方。哪里在我这里都没有不同。”只要有他在,只需他在。
辛一倒是没有想到这个乡下的丫头会突然插话。他眯眼看向她,眼中尽是威胁。
这样的眼色,她看过许多饶,而他最为凶狠,仿佛自己再上一句,他就能把她杀掉。
杀了她?
她想他是不是很乐意做?
”这位姑娘,话不能这样。你这里那里对你来没有什么不同,这句话我就不会苟同。异国与本国没有任何区别吗?呵呵,当然不是。他们区别大着呢。首先,异国人生地不熟,你想去那里,总要问上一圈,才能判断,可是在本国,你特别熟悉的地方,不用问旁人,就已经知道,二,异国无熟悉的朋友。你想找人话,双目望去,连个可以一同讲话喝酒的人都没有,这是何等的孤独?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不用我多,少主子和姑娘是聪明人,自然会领会到这其中的不同,可领会到其中的不同和辛苦,却不愿意醒来。我相信这不是少主子所为。你呢少主子。”
方泽知他来去,目的无非只有一个,带他去见她。
“她来了?”方泽只问了一句话。
辛一迟疑了下,摇了摇头。
“不方便透漏?”
辛一只觉得头顶瞬间有了威压,一时间人十分地难受。他看了看身旁的人也是一脸痛苦,知道这是少主子向他施压。可是主子交代的事情不得不做,也绝对不能放弃。
他忍着痛苦,摇头。
“不是不透漏,而是我确实不知道主子现在的消息。主子去哪里上哪儿,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不曾跟我过,她在哪里在干什么,我这个做属下哪里会知道呢?”
“既然不知道,我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梅香我们走。”
他拉住梅香,拉着就要走。
刀逼近。
“怎么想要逼我?”
“少主子,属下非常不愿意与你刀剑相向的,只是主子不带你过去,我就要提头去见他。”他无奈地看着方泽一脸为难。
“提头去见,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血腥。”她出这话绝对不是儿戏,是提头去不见,没有完成,定然会有人过来取他性命,令行禁止,她很早就用行动告诉他,“有给你截止的时间吗?”
“还未。”
“哦,那就好办了,宽限我两日,我同梅香把这里游玩了一遍,自然会前去见她。”方泽望着他,他左右摇摆,十分为难,“知你为难,游玩的这两,你穿上便装跟着。”
辛一听到,脸色立马好了许多,果然还是少主子仁慈。他一定会好好守着少主子的。
“刀剑无眼,赶快收好。”方泽对他。
辛一收回,跟在他们身后。
远处是青山绿水,近处是金黄的落叶铺满道。秋日的风微微带着凉,似棉絮包裹着身体,舒服中带着畅快。
方泽望着远处,不由地笑了笑,有些东西逃避不了就面对,没有什么大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