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三章 卷上珠帘舞月春(2)(1 / 1)莫莫宛如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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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大青就带着几个壮汉过来了。行至楼梯口,大青问道:“花妈妈,咋弄?”

最初的气劲一过,花妈妈很快就冷静下来,略作沉吟,道:“你们暂且先在这侯着。”自己独个向顶层阁楼而去。

这日正是月半。

从有了舞月春起,每个月的月半,沈重山都会在这个阁楼里等候柳慕容。两个会在这儿整理帐本,商讨着下一步计划的走向。

世人只道,柳公府五公子十来岁便会逛青楼,谁又曾料到,柳五公子逛青楼会的却是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谁又曾料到,这一面世便迷的长安风流子弟趋之若鹜的舞月春居然是两个十多岁的少年弄出来的?

尽管后来柳慕容去了岭南,但沈重山仍是每月十五风雨无阻的来此。

沈重山放下手中的帐本,伸了个懒腰,端起桌上的酒杯,靠到了窗前。

窗外一轮明月清辉如碧。

沈重山摇摇杯中的酒,这是一个高脚玻璃杯,杯体透明,杯中之酒殷红如血。

沈重山小酌了口,酸甜中带着微醺的酒意顺喉而下。这酒杯并葡萄酒是他花高价从波斯商人手中购得,口味甚是独特,只是不知何时才能共知己共饮?

正惆怅间,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吧。”

花妈妈推门而入,垂手而立,神色恭敬而庄重,无半点应酬客人时的轻佻媚态。

沈重山挑挑眉,道:“说吧。”

花妈妈苦笑着开口:“幸而沈爷今儿个在这里,楼下有个客人似来头不小,更来意不明。属下怕是应付不来。”

舞月春虽明面是家青楼,但暗中许多不能拿到明处的生意,不能露到明处的人,均在此处。沈重山让花妈妈执掌此处,就因花妈妈不但忠心更是善于察言观色,处事机敏有过人之处。

能让花妈妈觉得棘手的客人那定是真有蹊跷处,让花妈妈摸不着底细不敢轻举妄动了。

沈重山也甚为好奇,是什么人能让花妈妈第一次露出怯态?他倒要会会。

推开雅间门的刹间,他顿时呆若木鸡。

柳慕容高翘着二郎腿搁在几上,那脚还一晃一晃的,仰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斜睨着他。地面上茶杯果盘茶水、水果干果点心,散落的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他是又好气又好笑。

“沈爷?”

沈重山摆摆手:“花妈妈,这儿没你事了,你先下去吧。”柳慕容也头一摆,示意柳平出去。

“五爷?”柳平迟疑着,但看看柳慕容面无表情的脸,不敢多言,退了出去。

沈重山小心避过地上的杂物,坐到柳慕容的身旁,学着他的样子,高翘起二郎腿。

“合着这不是你的店?可着劲砸?”

“你仔细瞧着点,我有砸值钱的物件么?”

言毕,两人同时“哈哈”大笑,直笑的泪花闪闪。

“嫂夫人的事我也听说了,节哀。”

“老国公的事,你也节哀。”

两人同时说,又同时静默了。

“估摸着你也快来了,这段日子我把这五年的帐本都整理出来了,你什么时候看看?你不在的这五年,我可没闲着,咱赚的可真不少。”

“听说了,沈半城。”

“呵呵,不是怕太过,我是想叫沈长安的。”沈重山得意的笑。

柳慕容又斜睨他一眼,一脸的鄙夷:“瞧你这点出息,沈长安算什么?有没有胆子,咱联手做票大的?”

沈重山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坐直了身子,神色肃穆地去看柳慕容,柳慕容也直视着他。

两人对视了片刻,沈重山再次“哈哈”大笑:“既然五爷有心,那沈某就舍命陪君子了。”

柳慕容与沈重山相视而笑,击掌。

两人还不曾来得及细说些什么,便见柳平连门都来不及敲,直闯了进来附在柳慕容耳边低语:“五爷,我看见苏辰星了,在街那边,带着人往这儿来了。”

柳慕容略一沉吟,扭头问沈重山:“那货在这有相熟的姑娘么?”

沈重山邪里邪气的笑:“有,你等着,我来安排。”

苏辰星这晚正陪北城驻军参将郑凯的小舅子喝酒。可恨那郑凯居然对他父亲苏裴宁伸过去的橄榄枝不屑一顾,害得他只有从外围入手,去哄他那个猥琐贪婪的小舅子。

忽听得守在柳公府外的暗探来报,柳慕容带着小厮出了门,便勿勿结束了饭局,带着人赶到了舞月春。

一直尾随着柳慕容的暗探低声向他汇报了情况,柳慕容是怎样百般挑剔这舞月春的姑娘,还砸了房间。

“那现在呢?”

“花妈妈找来了沈爷,不知沈爷进去说了些什么,然后,然后……”那暗探偷瞧着苏辰星的脸色,吞吞吐吐的。

苏辰星没好气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利落着点。”

“然后,就看到花妈妈带着墨绿姑娘进去了。”

“哦?”苏辰星拉长了声调,“我说呢,咱们这位新晋的国公爷寻欢就寻欢呗,怎么还这大的脾气,原来是冲我苏某来的。这咱得陪他好好唱唱这台戏。”

说罢,双手负在身后,带着数个随从,大摇大摆的直往楼上去。

花妈妈忙不迭的迎下来,笑成了一朵花:“哎哟,苏爷您可来了,奴家正念叨着呢。前几日刚来了位姑娘,才十五岁,那长得可真是闭月羞花。一手琵琶弹的……唉,我这嘴笨的都不知怎么形容,反正就没听过这么好听的琵琶。奴家就没舍得让她见客,就等着让您给掌掌眼呢。”

“是吗?”苏辰星盯着花妈妈,似笑非笑。

花妈妈不自禁缩了下,但很快又若无其事的笑道:“明月厅也给您留着呢。娇娇,快去叫珠儿姑娘过来伺候苏爷。”

苏辰星停住脚步:“慢着,爷可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还是叫墨绿吧,几日不见,想念的紧。”

花妈妈脸上的笑几乎都快挂不住了,勉强陪着笑:“苏爷,墨绿今儿个身子不太舒服,喝了药刚歇下了。您身子金贵,别让她把病气给传给您了。”

苏辰星懒得跟这花妈妈纠缠着废话了,绕过长廊径直走到翠玉间门前站定。

花妈妈慌忙上前:“苏爷……”

话音未落,苏辰星的一随从已飞起一脚,“咣当”一声,翠玉间的门.应声而破。

一缕缕幽香伴着糜糜之音扑面而来。

苏辰星定眼一瞧,只见古色古香的雕花缕空窗下,一粉色薄纱妩媚女子正依窗抚琴,被惊的琴音错乱。而另一侧,数个身姿玲珑的女子正翩翩起舞,也被这破门声惊的满面惶色。

迎面宽宽的长条椅上,铺着色彩艳丽的软香垫子,柳慕容半卧在一个衣着半透明的女子怀里,那女子的双手抚在他胸前已半开的衣襟上。

墨绿半跪在他的身前,尖尖食指间举着一粒已剥好的葡萄正欲喂向柳慕容嘴边,陡见立在门口的苏辰星,便要站起来。

柳慕容动作更快,一把揽过墨绿,叼去她手中的葡萄,反过来就以嘴喂向墨绿,而另一只手,直接扯开了墨绿的衣襟。

这个墨绿偏偏又长的清纯柔美不着半点风尘之意,更是让他迷恋之余又添怜惜。

这时见着柳慕容如此作态,简直就象是被戴了顶绿帽子,直是怒火中烧。

穿过那群妖艳的舞女,他径直走到柳慕容身前坐下,拈起一粒葡萄剥着皮,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不是新晋的柳国公么?你那老子死的好啊,要不然你哪能从岭南那鬼地方回来做国公?”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柳慕容便一把推开墨绿,抄起几上的葡萄盘整个糊在了苏辰星脸上。

随着数声女人的惊叫,苏辰星的四个随从一涌而进围住了柳慕容。柳平见机不对,也抢进来护在了柳慕容身前。

“苏爷,苏爷。”沈重山疾步进来,直冲着苏辰东作揖,“您消消气,您消消气。”又冲跟在身后的花妈妈叫道,“还不快扶苏爷去净面更衣。”

苏辰星揭下脸上的果盘,随手扔在地上,拍开花妈妈前来相扶的手,就顶着一脸的葡萄渣冷冷一笑:“五年了,这脾气一点也不见变呀,看样子是岭南还没呆够!”

沈重山分明看见,苏辰星眼中一闪而过一缕阴狠的杀意。他不着痕迹的移到两人之间,挡住柳慕容,只冲着苏辰星陪着小心:“苏爷,是小的不是,做事不够周全,您千万给小的一份薄面,担待着点。”

边说边去扶苏辰星,一叠银票便悄悄塞了过去。

这段时间四处笼络着人,银子跟流水似的花着,正缺着呢。苏辰星捏捏那厚度,不动声色的拢进了袖中,顺着沈重山的手站了起来,接过花妈妈手中的帕子,慢调斯理的擦着脸上葡萄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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