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佰二十九章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4)(1 / 1)莫莫宛如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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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因与柳平挣扎时,累的汗流浃背,双颊嫣红,这会儿,双颊仍是白里透红。

她眼若繁星颜似朝霞,这一笑,顿如春光乍现,美不胜收。

正在恍神间,李玉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多谢了。只不过啊,这性子野是生的,改不了了。还有更野的,你想看看么”

“更野的”苏辰星正疑惑着,就见李玉眼一闭,低头就冲柳慕容与香秀的那辆马车撞了上去……

柳平本是如临大敌般盯着李玉,防她转向,倒不妨她径直向前直冲马车撞去。

唬得忙扑过去欲把她拦腰抱住,终是晚了一步。

他的手臂将将够住李玉的腰身,李玉的头已“砰”地一声,撞到了马车马辕架子上。

她的身子就在他的手臂中,软软的滑到马车旁的地上。

苏辰星大惊,手中那柄价值不扉的折扇从手中掉到霖上,他也毫无所觉,不由自主地向李玉走去。

这一抬脚,便踩在那柄折扇上,折扇的玉骨扇架,在他脚下断成了数截。

他低头看了一眼,飞起一脚把那柄碍事的玉骨折扇踢出去老远,只觉心中隐隐作痛。也不知是在心疼被毁聊玉扇,还是心疼那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女子。

马车被李玉撞的一震,香秀的身子不由一歪,忙抓住车椅扶背稳住,耳边听到马车外柳平的惊骇的呼声:“玉姨娘!”她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不由也惊骇的向柳慕容看去。

柳慕容本是一直低垂着头,抚着那顶毡帽,随着那声撞击声响,忽地抬手紧紧按住自己的胸部,脸色涨的通红,似在竭力隐忍着什么。

他终是没能忍住,“扑”的一声,一口鲜血从他口中直喷了出来,喷到了他膝头上的毡帽上,毡帽雪白的绒毛刹时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香秀忙捂住嘴巴,掩住差点出口的惊呼声。定了定神,才从怀中掏出帕子,欲上前为他擦试嘴角溢出来的血丝。

柳慕容竖起一只手掌挡住她,她不敢再上前,双手不安的拧着帕子,担扰的望着他。

柳慕容脸上泛着的红晕渐渐褪下去,又变成铁青似的苍白。他抬手揩去嘴角的血丝,低声道:“过来,扶我下去。”

“哦。”香秀忙应道,把帕子胡乱的塞进袖袋里,伸手去扶他。

这才发现,他的身子僵硬的不像话,却又浑身都在轻颠着。

她搂住他的腰身,连着使了几下劲,都没能把他从椅子上扶起来。

他似乎全身的力量都被抽了去,那双腿在长衫的遮掩下索索发抖,更是使不上半分力。

最后,还是他抬起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两人一起使着劲儿,才艰难地相扶着下了马车。

苏辰星走到近前,正想弯腰查探李玉的状况,头顶一暗,便见柳慕容搂着香秀下了马车。

这毕竟是他饶妾室,苏辰星也不好关心太过,摸摸鼻头,徒一旁,冷眼瞧这位多情的柳五爷预备准备怎样做。

却见柳慕容依然紧紧搂着香秀,脸色铁青,双眉紧皱地盯着躺在柳平怀中的李玉。

柳平一臂抱着李玉软绵绵的身子,一手捂在她的额头上,仍有血水从他的指缝间往外渗着。

见柳慕容下了马车,他几乎是带着哭音叫了声:“五爷!”

柳慕容一言不发地盯住他,他会意过来,忙撒下捂着李玉额头的,用血淋淋的手去探她的鼻息。

一探之下,不由惊喜交加:“五爷,还好,玉姨娘只是撞昏厥了,不碍的。”

香秀高高悬起的心方稍稍安定,有心想上前帮忙,可柳慕容整个人都倚在她身上。只怕她一撒手,他就会如眼前的李玉般,瘫软在地。

苏辰星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容不得他们轻举妄动。

“凤,愣着干什么,还不紧着帮忙把姐姐的伤口处理下,好紧着启程回府。”

她的贴身丫鬟风在一旁也是惊魂不定的,闻言方慌忙奔过来,帮着柳平为李玉包扎额上的伤口。

她又搂住柳慕容的腰,仰起头,撒娇似的道:“五爷,姐姐不会有事的。这次是香秀不懂事,见着五爷就什么都顾不得了,这才惹恼了姐姐,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香秀以后跟她多陪不是,她总会想过来的。五爷,老夫人还等着呢,咱们先回府好不好”

柳慕容收回目光,定定地看着她,香秀冲他肯定地点点头,他又去看柳平,柳平也微不可见地冲他点点头。

他心下稍定,扶着香秀的肩,又回到马车上。

苏辰星见柳慕容不过是下车瞅了她一眼,又拥着香秀上了马车,不觉一哂。

想想也是,跟府中马车夫私通到私奔的妾,换了是他,只怕是当场就双双打死了事了。

也只有柳老五这么个处处留情的多情公子爷,肯放下身段个个用情,个个都去哄着。

偏就有人宁死也不肯低头就他,也不知这会儿这位多情国公爷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呢?

目送着李玉被柳慕容的厮与香秀的丫鬟合力抬到了马车上,柳公府的护卫纷纷上马,护着两辆马车掉头启程。

从他看见她的第一眼,她就一直在笑着。

那时,她正给柳慕容踮着脚尖戴着毡帽,她微微笑着看柳慕容,眼波盈盈,柔情万种。

纵是他从不曾为谁动过情,却也知道,她定是心中有深情一片。

再后来,她笑着看香秀巴着柳慕容娇揉作态,笑着看柳慕容为了香秀跟他挥拳头,笑着看他们相拥着上了马车。

她还巧笑嫣然地跟他着话,似乎真的心无芥蒂。她笑起来是那么的好看,甚至还带着孩童般的真与狡黠。

可她的笑脸终是不敌香秀的眼泪,所以她才宁愿跟一个马车夫走,也不肯在柳公府将就

他想起那日与沈重山喝酒,沈重山起他的表妹,泪水潸潸,当时他还嗤之一笑。

可这会儿他只觉,可这会儿他只觉腮边一片冰凉,抬手一拭,居然一片濡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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