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至转过脸，看向远处的落地窗外。

黑魆魆的夜色里，透着寒凉的风。

云易扫了叶至一眼，又看向李俊安，“她已经疯了，直接送到津南疯人院。”

李俊安和叶至同时惊骇地转头看向云易，津南疯人院是什么地方，他们很清楚。

每个国家都会有一处秘密关押一些无法出现在任何地方的犯人，这些犯人还有剩余价值，不能处死，只能用不同的酷刑让他们生不如死，然后乖乖听话。

这个地方没有名字，代号JN899，知道的人都称它为“津南疯人院”。

在那儿，你会觉得死，其实是一种解脱。

李姝并不知道“津南疯人院”意味着什么，她痴望着云易，“我杀了她，你都舍不得让我死吗？”

爱一个人能卑微到什么样的层度呢？他的一句话，你都能自己给它一个可能爱你的解释。

李俊安恍然大悟，“从一开始您就没打算让她死？”

死？不是太便宜她了！

云易已经站起身来，俯视着地上的李俊安，“晚上就动身，由你亲自送她进去。”云易又扫了叶至一眼，“他要是想在里面陪着她，不用拦。”

夜已经很深很深，连林间的虫鸟都疲惫地睡着了。

云易已经转身走了。走到楼梯口，又忽然顿了下，他说，“你断不了的念想，我帮你断了。你既然做了选择，未来的路，你好自为之。”

云易没有脚步声，叶至望着云易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

叶至知道，云易这话是对他说的。是少帅对他最后的忠告。

云易和叶至，与李俊安不同。

从云易进组织的第一天起，叶至就是他的左右手。和云易生生死死完成了多少任务？可能连叶至自己都数不清了。而李俊安呢？李俊安进组织的时候，云易已经成了人人敬畏的修罗少帅，李俊安是云易亲自给叶至安排的搭档。

还记得少帅当时玩笑说，“你就缺个嫩崽治治你的急脾气。你小子得护着他，要他死了，你也不用活了。”

不想，一语成谶。

无情的战场没让他和李俊安生死相安，如今却是为了个女人，叶至为了李俊安以死为价。

叶至平静的视线从地上的两人身上略过。

欠下的都还了。

如今，各安天涯。

叶至从李俊安身旁经过，李俊安低唤了叶至一声，但叶至没有停留。

李俊安的声音在叶至身后响起。

“我不能丢下她。”

叶至脚下略停，下一秒又抬步向前。预料到的答案，又何必强人所难。

李俊安的那句“谢谢”最后也没能说出口。

李俊安望着叶至走出门，望着叶至吩咐人准备车，望着叶至命令他们“把人交给000003号。”

李俊安终于看向李姝，他努力笑了下，“小姝，我们走吧。”

李姝摇了下头，“我不走，我就要死在他面前，我要让他记住我，哥哥，你帮帮我，你再帮我最后一次，我只要他记住我。”

眼前的李姝，那天晚上也用了同样的话说服李俊安帮她。

虽然李俊安没有想到李姝会解开绳子以谋杀唐久久的方式让云易记住他，但那天晚上李姝到底是说服了李俊安。

李俊安痛悲欲绝，“小姝，我不怪你从没想过我，但是这一次，我不能再纵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