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事实(1 / 1)遗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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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扶着夏禾盈回到了房间。

“是娘沉不住气,不该和禾嘉起冲突。”陈氏有些懊恼的说道。

“娘,这些年我们也忍过来了,你又何必还去惹夏禾嘉。她养坏了,她恶毒骄横,不正中下怀,说起来,还不是我们纵容她成这样的。”夏禾盈语气轻柔,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脸上却浮现一丝丝厌恶,又在一瞬间掩了下去,恢复温柔的模样。

“娘不是听到夏禾嘉推你下水,一时心急,才去骂了她。”陈氏解释道,又看了看自己女儿的表情,这些年,她一直听自己女儿的话,盈儿让她扮温柔解语花,她便一直在老爷面前温温柔柔,不该多嘴绝不多嘴,老爷也终于多看重她,还生下了霖儿。盈儿要她容忍禾嘉,什么都由着她,她便一直如此做,只是没想到,夏禾嘉真的敢伤害盈儿。

“盈儿,所以是不是禾嘉推你下水的?”陈氏手搭在夏禾盈肩膀上,亲切问道。

夏禾盈听这话,表情又在一瞬间变换,陈氏看着自己女儿,总觉得这个表情让她有些害怕又熟悉,这样的表情,夏禾嘉脸上也出现过,是充满不加掩饰的厌恶。

“是,是她推我下水的。”夏禾盈干脆的说。眼神蒙着一层阴郁,盯着陈氏,“所以娘,你更要努力的讨好爹,如果你没有抬正,我还有弟弟,都会继续被她欺负,大夫人没有把我们当做家人,她生的女儿更没有把我当做姐妹,我让娘亲装温柔,娘可不要入戏太深,忘记了自己该做的。”

“娘知道了,娘不会懦弱的,为了你,为了霖儿,我会好好保护你们的,会让你们成为嫡女嫡子的。”

“以后,这些无用功的事少做,还白让爹厌恶。”夏禾盈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才慢悠悠的说道:“娘,我要休息了,您先走吧。”

“好好好,那你好好休息。娘,先走了。”

陈氏离开后,屋子里有陷入一种沉谧的安静。

夏禾盈半躺在床上,一手掀起裤脚,望着已经包扎好了的左腿出神。

…………

白天,太子殿下和顾公子到访夏府。府里有个风景极好的望月湖,到了晚上,凉风习习,便是赏月最好的去处,月亮照在湖上,波光粼粼,宛如人间仙境,靠湖而设的亭子,四处空旷,可以眺望远处山景,也是欣赏望月湖。所以便被取名为望月亭。

早上,夏禾盈路过望月湖便看见夏禾嘉一个人鬼鬼崇崇的在假山旁,禾盈知道,她是想偷看太子殿下。

其实,太子殿下第一日到府里拜访时,府里上下都有出来拜见太子。当时,禾嘉便是那眼神都恨不得贴在太子殿下身上,她了解夏禾嘉,她是喜欢上太子殿下了。

太子殿下不仅身份尊贵,而且长相也是极好的,温文尔雅,风光霁月,说是宣朝女子第一梦中情人都不为过。

可惜,夏家只是商户出身,即便她是嫡出,她也是配不上太子殿下的。

虽然她厌恶夏禾嘉,却不能让她丢了夏家的脸面,偷看男子,这种败坏家风的事,她不能让夏禾嘉做,她这样只会也连累夏家的名声,连累她的名声。

她屏退了左右,只一人进了假山。她和夏禾嘉说,不要待在这里,她想要带走夏禾嘉,可是夏禾嘉自然不会领情,她反过来骂自己。

她说:“你和你娘都是狐媚妖子,你来这里不过也是想要勾引太子殿下,我没说错吧?”

“又凭什么说我,你也不想想想太子殿下怎会看得上你,也不想想你自己配不配,你是什么身份,还想当凤凰。”

“收起你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在我这里没用。”

夏禾嘉用手指她,每说一句便大力的用手戳着她的肩膀,字字戳心。她被逼得后退而她步步紧逼,退到假山前,已经退无可退,她不能发作,只能任由着夏禾嘉辱骂。

许是眼泪模糊了视线,脚下竟一打滑,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跌去,她想要抓住夏禾嘉,可是她眼前的夏禾嘉无动于衷。

时间似乎在那一刻停止了,她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脑海里萦绕不去的那把声音。

“你和你娘一样都是狐媚妖子”

“狐媚妖子……”

原本惊恐的眼神蒙上一层阴郁。

这一刻她宁愿和夏禾嘉同归于尽,也要夏禾嘉死。

让夏禾嘉死这个念头一出现,夏禾盈的面上也出现了难有的凶狠的表情,她用尽力气伸出手,抓住夏禾嘉,又错步避开身后的重重假山岩石,带着她一起掉落水中。

她的腿就是在那时被岩石划伤的

夏禾嘉没有想要推她下水,而她是故意拉她一起落水的。

她是故意的。

她就是想要夏禾嘉死。

…………

眼前的画面渐渐地聚焦……

夏禾盈的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扬,表情却没有一丝的愉快。

醒来时她也害怕,害怕夏禾嘉指认她,她害怕,她害怕与夏禾嘉的眼神对视,她心虚了。

夏禾盈不知道夏禾嘉是在装傻还是真的忘记了。明明已经是忍了这么多年,如今却是把刀子递给了她,生生落下了把柄……

她那一番话说是说给陈氏听,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忍了这么多年,也装温柔大方这么多年,原来自己还是那么沉不住气。

人啊,果然是不可以起坏心思,这报应就来了。

她轻轻的抚着被层层包裹着纱布的左腿,嘀咕着:“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夜深了。

桌前的烛台依旧点燃着,照亮整个屋子。

“这夏府果然是富有,就连这普通的客房也是装饰精致。”伸手扶摸柜子上的瓷瓶。见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回过头正瞧着太子一脸忧愁的坐在茶几前,手上拿着一张信纸,“怎么,还在忧愁武定府的情况?”

“武定府的情况,比我想象的更糟糕。”太子满是疲累,揉着额头。

武定府靠北,因为这几年雨水少,北地收成本就不好,去年还闹了蝗灾,现在北地饥荒,多少人无米可食,活活饿死。商户哄抬米价,一斤米价竟贵过一粒金子,穷人如何买得起。即便朝廷开仓放粮,也不过杯水车薪。

“宋珏,你打算怎么办?”宋珏是太子的名字,别人都不知道,私底下顾景源直接叫他的名字。

“当务之急是先运米粮过去。”太子疲惫的闭上眼,“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该如何。”

顾景源拍了拍宋珏的肩膀,忧心道:“你不该接了这烫手的山芋。”

“蔡晋德说得也没有错,自己是储君,便该面对这些事。”宋珏口中的蔡晋德便是当朝丞相,这次出宫也是因为蔡晋德的提议。

朝廷一直压着这件事,瞒着民众,只因为北地不仅仅干旱,还发生了蝗灾。

世人皆说,蝗灾是天谴,认为蝗灾是因皇帝和朝廷的恶政所致,于是上天专门派出蝗虫来到人间实施惩罚。如果这件事没有及时压住,这对朝廷是有着极大的影响。

所以这次出宫也是隐瞒民众,表面是游学玩乐,其实是要去北地赈灾。如果北地蝗灾让其他地区民众知道,只会造成哄抢米粮,人心惶惶,也会让民众不信任朝廷,不信任皇上。

“和夏正渊也谈的七七八八了,他也答应了以成本价卖给朝廷,还再捐多数十担,至少也可以缓解北地目前的情况了。”

“但愿如此。”

夜更深了,静谧得可怕,黑暗中,有一双眼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这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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