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林贵妃的事，耽误了一段时间，尚宫嬷嬷自然要问。

凌兰进去拜见皇后娘娘了，宫女蕙兰就被留了瞎开心问话。

蕙兰不敢隐瞒，一字一句的把所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尚宫沈嬷嬷。

沈嬷嬷也没蕙兰什么，只让她该干嘛干嘛去。

等蕙兰走后，沈嬷嬷就沉思起来。今日凌姑娘要真是被林贵妃截了去，皇后娘娘的面子那就丢大了，以后在后宫里的威也难立起来了。

林贵妃已经够嚣张的，若在出了这事，皇后娘娘以后再做什么事，就都得让林贵妃压一头了。

张皇后娘家并不显赫，父兄在朝中只担任一些清水职位。父亲在光禄寺担任光禄寺卿一直，兄长则在翰林院做编修。

张皇后长相温婉，或许是行事作风能体现在饶面相上，凌兰多多少少听过一些张皇后待人宽厚，行事大气的事情，总觉得张皇后长相也颇为大气。

凌兰进来之后，行过叩拜之礼就先请罪，自己来晚了，让皇后娘娘久等了。

张皇后并没有怪罪，先是让宫人带凌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先是问过一遍凌兰的基本情况，无非就是家主哪里，家里还有何热。

其实，这些皇后皇上自然都是早知道的，再问一遍无非就是进入主题前的客套。

凌兰正一一回禀家里的情况，沈尚宫从外面进来了。

沈尚宫约摸四十五岁上下的年纪。这个年纪在宫里已经算是年纪大的了，她面容和善，但身板却挺的笔直。她站在皇后娘娘身后，虽是女子之身，却给人一股战士的感觉。她的职业就是保护皇后娘娘，保护坤宁宫的里里外外。

沈尚宫进来之后，对凌兰微微行了一礼。那礼是真心实意的一礼，不是客套。

凌兰知道，像沈尚宫这样的身份，虽是奴婢出身，但现在也不是她一个农女高不可攀的。若是平时，沈尚宫自然不会给凌兰行礼，凌兰这样的身份，还要反过来巴结她。

她之所以对着凌兰行了一礼，恐怕是从蕙兰哪里了解了刚才的情况，对凌兰反抗林贵妃，保全皇后娘娘的面子的感谢。

了一会儿家常话，皇后娘娘正要问太皇太后那边的情况，外面传报的太监大声唱和道：“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带头，一众人包括凌兰在内，都跟在皇后娘娘身后出去接驾。

众人迎接到大殿门口，皇上萧翎言进来了。众人呼啦啦的跪了这个，大呼“恭迎圣驾，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没跪，让萧翎言一把给扶住了。

萧翎言拉着皇后娘娘坐到了凤辇上之后，才对着跪了这个的众壤：“都平身吧！”

宫人人都徒了自己的位子上站着。然后凌兰就特别的显眼了，因为别人都退走以后，就只有她直挺挺的站在了大殿的中央。

她感觉自己傻，好傻！

这是凌兰第一次见萧翎言，也不算见，因为面对皇上的时候，没有命令，她是不能抬头的。

萧翎言打量了一会儿低着头的凌兰，然后道：“你就是宏城府的凌氏？”

好了，又要回答一遍刚才的问题了，皇上和皇后还真有夫妻默契，连问的问题都是一样的。

“回禀皇上，正是民女。”

殿中女子低着头，看不清容貌，但站在那儿亭亭玉立，身姿窈窕，一身浅红色裙衫，不过分艳丽张扬，也不显得素雅有失恭敬。

她全身上下透出的气质，不是农女的粗俗浅薄，也不是大家闺秀的羞涩。就是很平静，也不胆怯，迎…萧翎言想了想，看了一眼身边的皇后，有一股大气，却又与他的皇后不同的大气。

这种大气让萧翎言很难形容，就比如，她尊他为皇上，也按照宫中规制给他行礼，但她心中大概也只是把他当成一个与她一样的人而已。

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那就是……平等。

对，就是平等！

萧翎言终于找准了对凌兰的形容词。她看待任何人都带着一种平等，无论是看他与皇后亦或，是刚才为难她的林贵妃，与看待宫女太监都是一样的。

萧翎言很不喜欢她这样看人待饶方式，但又隐隐有些好奇，这样待人会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与朕，你是如何给太皇太后调养身子的？”

太皇太后每日跳舞的时候不让人进去请安，但其他时候还是让人进的。萧翎言去看了几次，太皇太后最近这两次，面色红润有光泽。

据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自己，身子骨比以前轻便多了。

凌兰道：“启禀皇上，太皇太后年纪大了，民女并不敢任意妄为，主要还是遵守太医的医嘱，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饮食，以清淡为主。然后就是教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两支舞蹈，早晚跳一会儿，活动活动筋骨。”

萧翎言好奇就是这舞蹈，长寿宫里，除了刮风下雨，那拍子声每日必会准时响起。一开始能听到那些声音的人还不习惯，时间一长，如果哪日没听到，还真不习惯了。

“什么舞，你给朕和皇后跳一遍。”

啊？

凌兰在听到萧翎言这话的一瞬间有抬头再确认一遍他是否在开玩笑的冲动。

好歹她遇事一向镇定，控制住了抬头的冲动，才没有被制一个大不敬的罪。但她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皇上真的要让民女在这儿跳？恐怖舞姿丑陋，有污皇上您的眼。”

萧翎言非常确定的点头道：“嗯，就在这儿跳吧，朕恕你无罪。”

凌兰很不想跳，她知道一个人跳广场舞有多傻。广场舞广场舞，顾名思义就是让大家一起跳的，要傻一起傻，谁也不会笑话谁。

可，这一个人跳，她真的无法直面那种场景。为啥太皇太后在尝试了一个跳广场舞之后，同意让长寿宫的人跟着一起跳了？还不是觉得一个人跳太傻了吗！

萧翎言再次发话：“跳吧，是不是这里不够宽敞，要不挪到御花园去跳？”

萧翎言是认真的，凌兰只能硬着头皮跳了。

在殿里跳还只是这殿里的人看到，若是去御花园里跳，那岂不是有更多的人见到？

老年广场舞，哪有美感可言？手臂腰部的摆动，基本上都是僵硬的直上直下。那动作跟跳舞的粮僵尸有的一拼。

果然，刚跳了几个动作，萧翎言就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而一旁的皇后和周围的宫人们，虽然极力忍着，但那抖动的肩膀，仍是在无情的嘲笑好吗？

凌兰此生不想再回顾这的情景，她真傻，真的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