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巧事不多，尤其古玩这行，更是少见。

琉璃厂熙熙攘攘的大街，两个男人站在唤宝斋的门外，正小声交谈。

其中一个，身高1米八，穿一身修身西装，嘴里一口流利的日语，伸手指着铺子里的孟浩，朝着另外一人问道

“山本先生，你说的是他对吧？”

“是的，罗桑，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罗修成侧身皱眉，向铺子柜台前的孟浩看了两眼，朝着山本冈村摇了摇头

山本冈村脸色凝重，有些失望道：几天前，我在潘家园看中的那件汝窑，就是被他买走了。

“哦，这样啊，我明白了”

罗修成用日语回道，伸手拍着胸脯，让山本先在这里稍等片刻，他一人，大摇大摆，有在地朝着唤宝斋走了进去。

孟浩站在柜台，百无聊赖，突然看到有人进了铺子，急忙露出笑脸道：

“您好，欢迎光临”

“你好”

罗修成直径走到柜台，双眼盯着孟浩，两旁货架的东西一眼都没看。

朝着孟浩直接说道：我叫罗修成，我今儿从一个朋友那里听说，您最近收了件好东西，想看看

“啥？”

孟浩愣了愣，看着罗修成，一脸狐疑

心道：这人打哪里冒出来的，怎么说话这般横冲直撞

罗修成看着孟浩面露疑惑，嘴角切了一声，补充道

“老板，你前几天是不是在潘家园收了件汝窑水仙盆？”

“我一个外国朋友当时也看中了，您还记得吧”

“罗先生，您说的可是一位日本人？”

孟浩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倒腾古玩，最忌讳陌生人突然询问，不清不楚，不管是店主还是伙计，都不敢随便应答，说错话，代价可是巨大的，保不齐，对方就是个特殊身份的人。

“对”

罗修成扭头朝着门外的山本冈村看了一眼，回头朝着孟浩继续道：老板，那件东西，您开个价，我买了。

说完，罗修成将手中的黑皮包啪地一声打开，掏出一张黑卡，放在了柜台。

“老板，我这卡，没密码，直接刷”

孟浩瞄了一眼柜台的卡，沉住气，脸不动声色。

心中默念：原来不是暗访，倒是帮人砍价来了。

随机客客气气回道：

“罗先生，那件东西，已经有主顾了，我没法卖您”

“老板，东西我要定了，你刚才也瞧见了吧，我朋友就在外面”罗修成侧着身子，伸手指了一下门口，压低声音道：老板，人家一个外国友人，大老远来天朝，就看中了那一件，你想想办法，卖给我得了。

...

孟浩站在柜台前，瞅着门外那人，定睛一看，还真是前几天在潘家园遇到的那个日本人。

穿着一身西装，手里拎着次见过的那个公文包，身旁放着一个行李箱。

孟浩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朝着面前的罗修成道：真对不起，罗先生，人家已经付了定金，这东西，我真没法卖您。要不您去别家转转，说不定能碰到一模一样的。

“老板，我倒是想，但是我那个日本朋友，比较执着，就非要次你收的那件，你呢，想个折儿，我这边给你双倍定金，肯定不让您吃亏”

罗修成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孟浩看在眼里，望着他，听他话的意思，是非要不可。

可惜，这东西，孟浩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卖。

本想着随便打发走他算了，没想到，这人居然不死心。

孟浩心中暗想了半天道：罗先生，您东西都没看过，就卖，这生意，我不敢做，另外我那主顾，今晚就来取货，我要是匀给您，我这边也不好交代。您呢，听我一言，去其他家看看，铁定有他喜欢的。

“不成，就那件，老板，送门的生意你不做，我还从没见过你这种老板”罗修成一脸不耐烦，望着孟浩，拍着柜台道：麻利点，卡我放这了，你自己刷，东西拿出来”

“不好意思，罗先生，实在抱歉，没法卖您，这卡您还是收回去吧”

孟浩依旧一脸微笑，伸手将面前的黑卡，往前推了推

…

山本冈村，站在门外等了半响，心中焦虑万分，抬起左手，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忍着闷热的天气，继续等着。

半响后，他见罗修成还没出来，便拎着手中的公文包，拉着灰色行李箱，朝着唤宝斋的门口走来。

铺子里，孟浩不为所动，任由罗修成怎么说，也不松口。

罗修成见孟浩油盐不进，脸色微怒，大放厥词道：就一个破东西，老板你至于藏着掖着吗？日本朋友来天朝一趟容易吗？你捂着那玩意还能下蛋不成”

“罗桑，请不要说了”

山本冈村，站在铺子门口，听到罗修成的话，脸色一沉，走到柜台前，朝着孟浩，弯腰作揖道：您好，老板，对于罗桑刚才的失礼，我代他向您赔罪。

孟浩愣了，罗修成也愣了。

孟浩不知道，这日本人唱的哪一出，见他态度诚恳，急忙从柜台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