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竺让我把他的车开回去,自己却要打车,我追问他原因,可他怎么也不回答我。
他不告诉我我也能知道,因为我听到了他心底的声音。
他要去找季博冬,因为他认出这个里面的两个男人,曾在季博冬手底下做过事。
天色还早,我便开着车去宋伏接陆竺,顺便和季博冬好好叙叙旧。
电梯门一开,就和一个抱着文件的人撞个满怀,以至于她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我连忙蹲下去一面帮她捡文件,一面道歉。那人不回应我,我有些尴尬的抬眼,才知道我撞的不是别人,是安楠。
趁乱,她塞了一张纸条在我的手里,猜想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不声不响的收下了纸条。
等文件收拾好,她轻声说了句谢谢,便匆匆跑开了。我觉得没趣,一转身就看到了黑着脸的秦希。
印象中,我和这个女人并没有什么的交流,只是偶尔在镜头前做做样子。上一次见她,便是在钟导的试镜会上。
“隔多远就闻到一阵香水味,我还以为是谁呢,没想到是小艺。”
知道她在讽刺我,我径直走到了她面前,问了句,“季博冬呢。”
“关你什么事。”秦希双臂交叉,环在胸前,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没打算和她多废口舌,我想往里面走,去找季博冬对峙。
刚迈开脚,秦希又阴阳怪气的说了句:“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什么人都往宋伏跑。”
我知道她的意思,陆竺也在里面。
站在季博冬办公室门外,暴怒声传进耳朵里,“你再动温清艺试试。”我听的还算真切,这是陆竺的声音。
比起陆竺的愤怒,季博冬的情绪要平稳的多,只是淡淡的一句:“我很好奇,你这么紧张她,是因为她是你的艺人,还是因为私心呢。”
语气很平淡,我听的却直发怵。
如果今天陆竺没有及时赶到,或许明天有关于温清艺的私房照会传遍网络,又或许我可能会丢了性命,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那陆竺又经历了什么呢,他这么傲娇,被打的浑身是伤也不愿意说出来。
“别动她。”即便隔着玻璃门,我也能听到陆竺语气里的狠厉。
季博冬好像自言自语一般,错开了陆竺的话,“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丫头了吧,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水准。”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又是什么水准,安楠吗?我这才打开安楠给我的纸条,字迹不是她的,上面写着三个字:“帮帮我”,我想她或许是在跟我求和。
推开门的那一刻,我清楚的看到了季博冬脸上的惊诧,等我走到他的桌前,那抹惊诧还凝固在他的脸上。
陆竺想要把我护到身后,我摆摆手往前走了两步。我的人,当然我罩着。
“冬哥还是一点都没变,打心眼里都坏透了。”我嘴上挂着笑,可恨得牙齿都在打颤。
“小艺的嘴还是不饶人。”
从我进来就一路通畅,没有保安拦着不说,还成功的偷听到了季博冬的话。他这是故意引我进来的。
好奇怪,为什么季博冬心底的声音守得那么紧,好像故意叫我听不见一般。
没给他讽刺我的机会,我直接亮出底牌。
“我知道你的秘密。”
季博冬面无表情,我顿了顿,笑道:“冬哥在娱乐圈这么多年,觉得这个新闻怎么样,够不够劲爆?”
不过是为了诈他,果然他心底的秘密裂开了一个小口。
我曾想过,为什么季博冬在我和楚艺甜当中选择了楚艺甜,大概是因为她比我听话。
跟制片人上床哪里听话了,还是说,这也是她听话的方式?
原来,宋伏发家,在背地里做的都是这种勾当。季博冬把手底下的艺人送上大佬的床,只有他们乖乖照做,才会得到被捧的机会。
想来不免觉得后怕,过去的三年我到底在什么样的环境里生活,季博冬为什么不把我送出去呢?是因为他动了恻隐之心吗?
怎么可能呢,他这个冷血的男人。
我看向笔筒里的录音笔,走过去关掉了它。陆竺的眉心微蹙,大概没想到季博冬会耍心思。关心则乱,不然聪明如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季博冬在套他。好在陆竺小心,只是一心的维护我,对季博冬提出的问题避而不答。
季博冬这次显然是下了狠心的,若不是陆竺突然出现,我可能真的会命丧黄泉吧。
我要保护自己,也要保护身边人。
“你最好不要再动什么手脚,否则我有办法叫你身败名裂。”
我现在就想让你身败名裂,可我没有证据。直觉告诉我,季博冬的心里还藏着巨大的秘密,只是我听不到。
他的秘密藏的太深了。
季博冬干笑了两声。我拉着陆竺往外走,虽然知道这件事和季博冬脱不了干系,可是现在我手里什么证据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无济于事。
况且,这件事的背后主谋绝不是季博冬,应该也不是那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到底是谁,狠心到要置我于死地。
季博冬没有拦我们,只是目送着。
出了宋伏,我便拉着陆竺直奔医院,等待的间隙变得心烦意乱,抬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岑橙,她看起来要比我更加的心烦意乱。
因为她将要进的门是,无痛人流科室。
还好我裹得严严实实,要不然一定会被发现,现在的我不能树敌太多。
可是她还是认出了我,我只能干笑着,假装寒暄,“这么巧,你也来医院。”
“你知道了?”
“知道啥?”我极力装傻。
她只是打量似的看着我,我被看的不舒服,弱弱开口:“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我没看到,但都听到了。季博冬把岑橙介绍给秦时,可悲的是,她爱上了那个男人,还怀了他的孩子。
秦时也只年长我两岁而已,岑橙已经跟了他五年。
“算了。”她似乎很疲惫,没再和我说下去,转身离开。
我没有闲心去管别人的事情,等陆竺等的有些着急,便猫着腰向里探头,正巧听到医生说:“后背伤的厉害,一定要抹药。”
我想,陆竺一个人是不好上药的,回到家就撇下茆淼往陆竺的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