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19日
神女为太子祈福,需斋戒一年。同年,主君下令:“普天之下不得食肉,食肉者,诛之。”
一声令下:“杀!”
千百人被砍去头颅,血流满地,触目所及,一片猩红。
我又一次从床上惊坐起来,只是仿佛习惯了这时不时冒出的噩梦,可以很快从噩梦里脱离。
神女这个称呼,梦里小英也这样叫过我。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坏,自己不能吃肉,便叫天下的人都跟着她不能吃肉。
我实在讨厌这个女人,只希望以后不要再梦到她了。
揉了揉头发,便起身去往浴室。最近没有通告,每天都在琢磨新剧本《清欢》
这便是那天陆竺提到过的有意思的剧本。
从浴室出来,手机铃声正巧响起。钟导给我打电话这事,实在叫我受宠若惊。
“小艺啊,《出逃》女主角的位置还给你留着呢。”
话虽如此,我听到了钟导心底的声音,不过是套话。
真实的情况是岑橙主动放弃了女主角的位子。我想起那天在无痛人流科室前看到岑橙,她该不会是决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吧。否则为什么要推掉《出逃》这样的好机会。
许是怕我不同意,钟导又向我讲述了一遍这部电影耗费了他如何的心血,拉到了怎样的投资。
对于钟导的盛情,我只能拒绝,因为我已经答应出演陆竺为我看中的文艺作品。虽然编剧和导演都是新人,但我相信陆竺的眼光。
我只好如实道:“感谢钟导厚爱,只是我原本以为和这部电影无缘了,现在甭管我怎么想,也调不开档期啊。”
挂了电话之后,我又一次按下了那天约我见面的那个女人的号码,和先前的几次一样,依然是个空号。
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那天的事情,由于没有任何证据,我也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和陆竺共同决定不报案。不仅仅是因为我没有收到伤害,更因为距离我上一次被绑架过去没多久,没人会相信我又被绑架了。
“小艺,吃饭了。”茆淼在楼下唤了一声。
除了实在太累,我一般都会按时起床。从茆淼第一天到这里,除了做我的助理之外,还照顾我的衣食住行。每每我醒来,都能闻到粥点的香气。
她对我,似乎了如指掌。
这两天,她熬的不是燕窝就是桃胶,比我自己还要关心我的容貌。好在她今天榨了豆浆,我也能换换口味。
茆淼随口一提,“听说何家跟别家的婚事吹了。”
我抬眸,满目不解。假装不解茆淼为什么会提到这件事。
茆淼不知道何南,她关注何南跟别漾漾,无非是为了我。这话显然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见我不搭话,她又添了句。
“他喜欢你。”
“嗯。”我随口应着,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这件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回来这两天对面的房门一直紧锁,大概是不想看到我的脸。何南不顾何阿姨的反对也要退了这门婚事,他的心思我比谁都清楚。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于我而言,他是过去式。
咬了两口生煎便出了神,心里疑惑为什么茆淼对池城前后态度转变的如此大,她现在似乎尤其的不喜池城。
我只能浅浅回应:“可是我只喜欢池城怎么办。”
“可是他……”
茆淼突然顿住,可我听到了她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
可是他很危险。
总跟我说他很危险,可他到底危险在哪里呢。
“淼淼,他到底哪里危险了。”我没再回避,而是选择了直截了当的问她。
“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这话她倒没骗我,她心里所想也是如此。
虽然我依旧不知晓原因,那就静候吧,迟早我会知道的。
突兀的门铃声打破了大清早的静谧,我还以为是陆竺,刚准备对他迎头一顿臭骂,却没想到站在门外的是别经年。
刚刚还说这个人闭门不出是因为不想看到我呢,现在就亲自登门了。
我摆着假笑脸问他:“请问有什么事吗?”
“有啊。”说着,这人就要进来。
我连忙堵着门,笑得一脸纯良。
“有事就在这说吧。”
“你一定要把你的追求者拒之门外吗?”
追求者?
趁着我咋舌的间隙,别经年大大方方的走进来,且毫不客气的坐到上了我的位置,用我的筷子夹起一个生煎包送到嘴边咬了一口。他似乎是不喜欢这个味道,有些嫌弃的丢到盘子里。
我惊的说不出话来,这就是所谓书香世家的家教。
茆淼更加不客气,直接要挟他。
“这位先生,您再不走我可要报警了。”
他没有理睬茆淼,而是喝了口我喝剩的豆浆,又径直向我走来。
我吓得连连后退。
他俯下身,贴到我的耳边小声道:“怎么样,过分吗?”
我这才明白过来,他这是替他姐姐报仇来了。什么追求者,他只是为了讽刺我罢了。吃掉豆浆生煎也是如此,暗讽我即便不喜欢了也不撒手。
我觉得好笑,他这抱不平的方式过于简单粗暴,叫人一眼看出他的智商不太高。
人和豆浆怎么能相提并论呢,豆浆我想扔就扔,错的是要喝我剩下的人。
我仰起头看他,毫不客气的评价:“幼稚。”便自顾走到门边,又道:“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麻烦出门直走,回到你自己家里。最好锁上门,免得出来丢人现眼。”
话说出口我不免后怕,万一他被我说的恼羞成怒,揍我怎么办。我和茆淼两个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这样一来,女明星出言不逊被揍一定会登上各大头条。
在我思考之际,别经年一副失望的样子,摇了摇头,便回了自己家。
他是对自己失望。
我望着对面的别墅发呆,还好,还不算太坏。
听到何南解除婚约的时候,我心里起了些波澜。以前我常常笑话何南是人间清醒,可他的不清醒却总是因为我。
可波澜终究掀不起什么风浪,跟何南十多年的细水长流抵不上和池城几个月的暴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