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听罢，也随着视线看向蓝生。

蓝生对兰烬挑了挑眉，玩味的口吻道：“的确舍不得。”

随后黑无常沉默，是以默认同意了。

果然，蓝生的话比规矩大。兰烬心中小小得意，摸了摸鼻子。

白无常见黑无常同意了，可能是听到兰烬叫他漂亮哥哥，一时心花怒放笑眯眯道：“哇，小妹妹你真上道呀！我喜欢你！今天就带你走一趟吧，带你去见识见识……咦？这什么味儿？”

白无常顺着气息，看向隔壁手忙脚乱的青圆，表情严肃沉声道：“你……你是谁？怎么会有方赏的气息？”

青圆被他质问，结结巴巴道：“我，我现在也不知道，不知道我是谁了……”

白无常举着镰刀走近几分，青圆怀里的凤萝莉忽然昂起头来，煞开翅膀，双眼充满敌意道：“白娘子！你要干什么！”

白娘子，黑灶神，是方赏给两无常取的外号。这个外号当年还引来了不满，因为新晋的灶神是个白白嫩嫩的小白脸，有些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就会误以为“黑”是在叫他，难免误伤。为此，方赏在云故山修行那些日子里，没少吃这灶神的亏。

“哎哟，原来小萝莉也在呀？这么看来，方赏真的转世复活了？”白无常目光犀利。

真的转世复活？难不成之前有过假的？白无常这话中有些歧义，兰烬忍不住记在了心上。

“是又怎么样！”凤萝莉道。

“是又怎么样？”黑无常走过去，“你是否忘了方将军以前做过什么？他戴罪之身，倘若被天上发现了，会是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吧？”

凤萝莉眸光锋利，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你放心，我们对方赏不感兴趣。我看他这副样子倒不像是方赏，也许尚未觉醒。给你个忠告，你还是乘早想办法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吧。到时候天界问起来也好有个交代，否则要是连累了你们仙鸾族就不好了。”白无常抱臂凉凉道。

凤萝莉紧抿着嘴十分为难。

“公主殿下，我知道你不能去冥界，又放心不下青圆。冥界一天人界一年，我们这一去只怕要去几个月，让青圆独自待在人界只怕是不妥，我的意思是……”兰烬说着话走到司扶身边。

她伸出手轻轻一推，司扶手中的水镜立刻翻转，露出另一面火镜。

竟然真的？！兰烬颇有些吃惊，她只是试试，未曾想这镜子真的有另一面。

她沉默了。

看来这就是妖族的那面双面灵镜，就是千年前他亲手打碎的那面……神镜。那这个叫司扶的少年，是否就是当年片羽和心罗的孩子？片羽是千年前妖族的妖王，为了阻止巫妖两族的混战而死。到头来还留了个千年骂名，被妖族人天天问候。

但随即她又立刻否定了这个推论。如果是他二人的孩子，这孩子活到今天已经千年有余，妖力应该已经登顶，怎么会像这少年这样薄弱？可倘若不是妖王的后裔，又怎么能操控灵镜呢？实在是不解。

同样的，司扶也惊了，他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镜子还有另一面的。

这时，他身后的蓝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宽心。

“我的意思是，让青圆先待在镜子里。既能封住他的气息，保护他平安。又不至于被别人发现，以免祸及他人。等我们从冥界出来，再随你安排。”兰烬道。

方赏主修金火两系，青圆继承了他的气息，自然是不能待在水镜中，好在这神镜还有一面火镜，不仅能封住他的气息，还能为他疗伤。

凤萝莉犹豫着，似乎在思考。

兰烬静默的等着。她已经颇有耐心，这要是放在以前，别说等了，她都懒得商量。

“那好吧。我可说好了，你们可别想跑，要是被我逮到，我就轰碎你们的脑壳！”凤萝莉看着青圆畏首畏尾的模样，心里也有几分烦躁。

青圆慢慢挪到兰烬身边，兰烬将他提起一把丢进火镜去了。

“啊啊啊！！大姥轻点啊，你有没有心啊……”末了，还听见他不满的尾音。

一旁的司扶神色复杂，轻轻摸了摸镜子。

兰烬又看了看他手里那面灵镜，目光停滞了片刻。这真的有可能吗？她明明记得当年这灵镜已经被她打碎了，没有碎成粉末，起码也碎成了千万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再看向蓝生，发现蓝生也看着她，他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众人跟着黑白无常走了，留下凤萝莉泄气地坐在地上。

“小妹妹，刚刚那个‘方赏’是打哪来的呀？我看他不像是方赏，又有方赏的气息，说不定……是方赏的私生子啊。”白无常十分八卦，回头问兰烬。

私生子？老子的肚子生没生过老子不知道？兰烬翻了个白眼。

“唉也对，看你的年纪，你大概没听说过方赏吧？”白无常见她不答话，才想起方赏已经是千年前的名字了。

“啊哈哈，是啊是啊……”兰烬只好应道。

“方赏啊，那可是天界的传奇，他背生黑翅，天生神力，出生时就有天星作保。后来不仅成了三界维和将军，还做了天界丹心太子和神子无澜的师父……他有五大件闻名于世……哎是哪五大来着？哎老黑，你给我说说，我记不清了。”白无常挠挠头，询问黑无常。

“绿顶云故山，金波退凶魔，神遗子之师，双阳结红线，借星补西风。”黑无常语气不耐烦，但还是回答了。

“哎对对对！这每一件都是人尽皆知啊，那时候方小将军意气风发，多么风光啊……只是可惜了，后来在血海关……算了，不说了不说了。”白无常说罢又笑嘻嘻道，“别的不说，这方将军当年可是风流得很，听说常常掳三界美人回宫殿，把人扒光了做各种姿势，折腾得人家哭哭啼啼的才放出来呢……”

这话倒是不假。兰烬摸了摸鼻子，颇有些心虚。

“你说这么多个，有没有哪个怀上谁能说得准？”白无常啧啧叹道。

哈？白娘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老子掳人是没错，把人扒光也没错，可是老子玩的是艺术，其他的什么都没做啊！你们这种龌龊下流的思想真是……啧啧啧，太没有艺术水准了。兰烬挑了挑眉，一转头看见蓝生正看着自己，目光阴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