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烬嘴边喃喃一句道:“没有方赏的帅,偏要学方赏的酷。唉……我怎么如此落魄,当年撩人,如今反被撩。”
“姑娘也知道方将军的名言?实乃真知己!这样懂风情,不如跟我回去,做我的太子妃可好?”城太子一脸惊喜。
“对不起,你太丑了。”兰烬摆摆手,拉着承尘转身就走。
这是城太子第一次被丑拒,还是在大街上,且街上还有他的粉丝。这一下真是面子丢光了,当即有些懊恼,三两步冲上去想讨个说法,冲动下一把抓住了兰烬的手臂。
“姑娘,你——”
他话未说完,兰烬手一反,两掌巧妙一推,将他推出去好几步远。
“公子自重,男女授受不清,小心一巴掌给你扇飞了。”她语气十分平和,不是说笑。
“姑娘好身手,不如与我过过招,倘若我赢,你便跟我回去做我的太子妃,如何?”城太子没想到她竟然会两下子,当即合拢了扇子,笑眯眯道。
“甚合我意。”正巧兰烬也许久没有跟人过招了,身子骨都懒了。
旁边的承尘心急,正想出声阻止,兰烬立刻将她拉到一个角落,嘱咐道:“你好好待着,别让我分心。”
说罢,紧了紧袖子上阵。
见这气势,周围人都纷纷退到了安全区,一个两个伸着脑袋等着看热闹。
“接招!”城太子脚步一起,便直冲兰烬正面而来,到了近前甩开手里的扇子,一道锋利的风刃擦过她的发丝。
兰烬一个旋身,躲了过去,回身时笑得几分轻狂,道:“好身手!再来!”
城太子调整了状态,收敛了脸上笑意,脚下一发力,动作更迅速犀利,再次攻来!
看着是个金贵娇气的太子爷,没想到他下盘极稳,身形利落,一把扇子挥舞在手间,耍得行云流水,扇子开合如同弯刀利剑随意切换。
但,那扇风飞出的风刃倒好像并不那么锋利。
过了几招后,兰烬才回过味来。他的风刃看似锋利,但因他并无伤人毁物之心,所以每一次出招看似来势汹汹,其实杀伤力并不强。
即兴比武,决不误伤。兰烬对他有些另眼相看,拿出拳脚功夫全力跟他对付。
两人一来一往,势均力敌。兰烬的临场经验自然更丰富,没过多久,这位城太子明显招架不住,逐渐下风。
“城太子加油!”
“小仙女给力!”
一旁大街上的吃瓜群众在旁边有些激动,姑娘们主动抱团为城太子加油,男人们成群结队给兰烬打气。
兰烬已经许久未有与人过招,筋骨都舒爽了,感到十分兴奋。
可是有句老话说得好,所谓人狂要出祸。
嗷!她忽然低呼了一声,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从背上传来,撕扯她全身的筋脉,反复震击。
她的身形顿在了原地,几乎瞬间,四肢全麻痹了。
光顾着兴致,用力过猛,背上那两道伤口又开始发作了。
这时,城太子正挥舞着扇子朝她猛地冲过来,兰烬握紧双拳,在原地动弹不得。显然,这位太子也发现了兰烬的不对劲,只是他这一招出的实在太快,此时是无论如何都收不回来了。
扇子带着锋利的风刃旋转而来,直达兰烬的面门。
哦老子要是毁容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撩到小姑娘了?!哦老子要是没了这张脸,不知道还能不能白嫖到蓝生了?!苍天在上,我再也不逞凶斗狠了!
就在她又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忽然之间,一阵风过,那风刃被弹开,立刻偏转了方向,齐齐砍向旁边的旗杆。
那旗杆“咔擦”一声,立刻断成了好几截。
城太子似乎怔住片刻,见兰烬安然无恙,急忙跑过来问:“姑娘可有受伤?方才——”
“李城!你怎么在这里,让我一通好找!”这时小玄子的声音传来,只见他排开众人,忽然从人堆里钻了出来。
“二哥?”看见李玄,城太子似乎有些意外。
原来这城太子是琼珠城城主的儿子,真名唤作李城,那“城太子”的称谓只是个外号罢了。
后面围观的吃瓜群众立即低声碎语起来,隐约还能听见有少女的尖叫声,不时还间或有男人的惊呼声。
“哦!这是这就是那个专门搞地龙门的二太子啊!”
“那可不是吗,他天天四处跑,咱们都没怎么见过他。听说啊,当年选中他主事地龙门,都给他高兴哭了呢……”
“那是正常的呀,历代都是如此。方将军庇佑咱们琼珠城,做他的使者是顶光荣的事啊!”
“这一届城主家的儿子们真是优秀,个个都是深藏功与名啊!”
所以……李玄是城主的二儿子,这城太子是三儿子?啧啧啧,难怪李玄对地龙门如此忠心,说家里传了十八代,这原来是琼珠城历代城主的传统。
“你又在街上撩小姑娘!小心母亲打断你的腿!”李玄斥责他,走过来对兰烬道歉,“姑娘真是抱歉……嗯?兰股东?怎么是你?”
“哈哈哈,是啊,好巧,又是我。”兰烬还是僵在原地,尴尬一笑。
李玄打量了兰烬一遍,脸上飞红,退后了两步,别开眼道:“我,我是来找家里的弟弟,母亲叫他回家吃饭了。”
李城挠了挠头,道:“二哥,你和这位天仙认识啊?”
“仙什么仙!这位姓兰,是咱们地龙门的大股东!”李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说罢,他整理了心绪,又和气的笑着对兰烬道:“兰股东,怎么就您一个人啊?蓝公子呢?”
兰烬这才想起蓝生还在茶铺子里等她们,忽然间头皮一紧。
这时人群中响起一道散漫的声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师父真让蓝生好等啊。”
听这声音,就知道来人来头不小,人群立刻辟开一条道来。
蓝生风姿清雅,步伐轻健,从人群中走出,朝着兰烬款款而来。他嘴边噙着笑,目不斜视,仿佛旁若无人,一心只在她身上。
他远远望她一眼,嘴边的笑意更深了。
今日与往日并无不同,又好像所有都不同。
她穿着青色的衣裙,虽然此刻疼痛难忍,全身阵麻,身形却如同翠竹挺拔站立,清丽而坚韧。
再走近一些,便更为夺目,简直挪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