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成了名医后,闫道医馆的生意也一天天好了起来,闻名遐迩,甚至有人还专程从外地赶来看病。江湖中传,闫道医馆没有治不好的病,尤其是烬野大夫,看病的手法更是独特,只需把脉,口中念词,好似在和病人对话,然后开一副药就得痊愈,最厉害的是,这烬野大夫不管遇到什么病,开得都是同一种方子,人称回神散。
药王镇里有许多医道世家,而闫道医馆最近的光景,让镇里其他同行颇为眼红。
尤其是镇南的荣德医馆,原本是当地最有名的医馆,每天排队的病人络绎不绝,而现在门庭冷落,来看病的寥寥无几,医馆的洛馆主也是整天愁眉苦脸,病人少,自然也请不起大夫,再这么下去,大夫都走光了,而出走的大部分大夫,都纷纷去了闫道医馆。
不几日,洛馆主愁的茶饭不思,洛馆主的女儿劝道:“爹啊,你就别整天愁眉苦脸的了,这闫道医馆这么多年都不温不火,怎么最近就变得这么有名气了呢?”
洛馆主无精打采到:“唉,玑璇啊,你没天听说吗?他家的儿子闫烬野,好像最近得什么高人的真传,没有病是他治不好的。”
玑璇觉得事有蹊跷,眼睛轱辘一转,说:“我今天去打探一番吧,看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名堂。”
于是庄打扮了一番,装成个公子样,去见了闫道医馆。
不巧今日闫正带着几个大夫外出拿药,馆里都靠闫烬野来张罗,这来找闫大夫看病的人也着实很多,早上排得队,下午才到。玑璇见到闫烬野,只见少年模样,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闫烬野开口问道:“请问公子有什么不适?”
玑璇故意粗着喉咙道:“我,我最近肚子疼。”
闫烬野用手把脉,刚接触到玑璇的手腕,心中一凛,这明明是个公子,体内为啥是女子的构造?闫烬野近日常常看病,这性格孤僻之人也经常见过,什么明明是壮汉非说自己是女子的,什么明明有脑疾,却说自己正常的,总之形形色色,虽然心里知道是个姑娘,见人这身打扮也不好意思明说,只得说道:“您的身体无恙,或许是没休息好。”
玑璇有些吃惊,仅仅凭把脉怎么就知道自己身体无恙的?真是有这么玄乎。结果就说最近肚子确实很疼,闫烬野又不得不把了脉,看到腹部灵力中空,是前段时间失血的表现,这女孩子家,每个月都会例行失血一次,闫烬野想来是这个原因,于是说道:“可能与你前段时间气血失常有关,我这里给你开一副红糖吧。”只想快点把玑璇打发走。
玑璇忽然脸一红,感觉自己身份被看穿了:“谁要你开这个了?我…我家里有。”
就在这时,外面的门“轰”的一下被撞开,十几个小伙冲拿着家伙冲进了前堂来,为首的是一个拿着折纸扇的公子,金丝白缕,甚为贵气,闫烬野听闻从厢房赶了出去,一看,原来是镇西雍华医馆的少主,李轩辕。
李公子缓步上前,不紧不慢的开口:“闫家公子,别来无恙呼?”
来看病的人,听到巨响,也纷纷跑来围观,一探究竟。
闫烬野不解的道:“李公子…你来看病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
李轩辕精致的面庞上出现了一丝不悦:“闫公子真是爱开玩笑,我乃医药世家,为何要来你这看病?”
闫烬野自言自语道:“那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何事?”李轩辕微微带着笑意:“方才我派家丁去你家拿药,我提前让他吃了巴豆,因为肚子疼来找你,你却给他开了副治风寒的房子。”
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了一张药方,对着围观的人说:“各位乡亲父老,李某是雍华医馆的馆主,行医多年,这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风寒药方,可闫家公子却用它来治腹泻,着实让人不解,此乃欺骗世人。”
说到这,李轩辕又看着闫烬野:“我今天就是想问问你,你究竟用的什么邪魔妖法,治好这么多人的?”
“你居然让家丁吃巴豆?就是为了来探我的方子?”虽然闫烬野之前只与李轩辕有过一面之缘,但此时他觉得这个李公子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李轩辕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怎么?只许你用妖法治病,不许我打探一下?怕了?”
“这不是什么妖法!这是…”说道这,闫烬野忽然想起了燕星岚临死前的嘱托,不能说,既然答应了别人,就一定不能说,想来这李轩辕会来闹事,也是因为最近医馆抢了别人的生意,今日前来肯定是想知道自己用什么方法治病的,于是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想知道,就拜我为师,我教你啊。”
李轩辕握紧了折扇,笑着说:“好笑的狠,我干嘛要跟着你学这歪门邪道,不敢说,就是有鬼啰。”
“你甭管我用什么方法,只要我能治好病就行,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你,你就是眼红我罢了。”围观群众听闫烬野这么一说,似乎又觉得有几分道理。
李轩辕叹了口气:“哎呀呀…看来你是不会说了呢。”只见他折扇一挥,随从来的几十个家丁一拥而上,闫烬野从小舞刀弄棒,身材结实,迎去打趴了几个,只是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闫烬野渐渐的有些招架不住了。
围观的病人,见打起来了,怕被误伤,都从前门散走。一旁的李轩辕打开折扇,遮住嘴,饶有兴致的欣赏着。
只见拥上来的人越来越多,闫烬野双拳难敌四手,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忽然就飞来个拳头打到自己身上,恼怒间,闫烬野的左手背上的印记悄悄的蔓延覆盖了整个左手,接下来一击,闫烬野用手臂一挡,刚刚接触到对方的皮肤时,闫烬野就看到了对方的五脏六腑以及体内的气流流动,他想起平日看病,人体内的气流总有某个部分是最薄弱的,于是下意识的用右拳向眼前这人气流最薄弱的那个部位打了过去,只是一击,就把那家丁打到地上,半天起不来。
能行。闫烬野于是故技重施,左手格挡,右手击打气流薄弱之处,不一会,居然把前来闹事的家丁都打爬在了地上起不来。没想到这邪手,不仅可以用来看病,也挺管用。
李轩辕带着愠怒地摇了摇头:“唉…一帮废物。”说罢,一步一步走到闫烬野面前,闫烬野聚气左手,准备格挡。只见李轩辕忽然收起折扇,单手聚气,扇尖一捅,闫烬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到几丈开外,闫烬野只觉胸前堵塞,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左手背上的花纹也慢慢消失变小成一个斑点。
“咦?”李轩辕似有些惊奇:“搞了半天,你没有一点灵力。”
闫烬野捂着胸口:“灵力?”
李轩辕笑了起来:“你行医多年,居然不知道啊?”
闫烬野拭去嘴角的血迹,爬起来向李轩辕冲了上去,李轩辕扬起腿,一脚踢在闫烬野的下巴上,只觉脚力浑厚,带着一股内劲把自己踢开几丈外,只觉耳力叮当作响,看着世界在眼前颠倒,李轩辕扔矗立在原地,居然没有逼他移动半步。
“没用的,没有灵力,你打不过我的。”李轩辕又缓缓的摇起了折扇,慢慢走到闫烬野面前:“再问你最后一遍,说还是不说?”
闫烬野咬着牙,意志坚定:“死…也不说…”
李轩辕笑了笑:“好。我看你是不是说到做到。”只见他扬起折扇,浑身聚力于扇尖,朝闫烬野头上袭去。
闫烬野只觉得生命即将逝去,浑身被一团黑暗笼罩,内心忽然有个声音:“杀了他!”
“谁?”闫烬野只觉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又是一连串的声音,如从久远的混沌中来。
忽然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烽火下,无数的尸体上,一男生双手沾满鲜血,满目狰狞,那张脸再熟悉不过,居然是自己。
“不要啊——!”闫烬野躺在地上,仰天长啸,折扇已至咽喉。
“乒”的一响,折扇被一把玉尺挡了下来,尺上灵力不在折扇之下,循尺望去,正是洛玑璇。
“够了吧,他已经爬不起来了。”洛玑璇淡然道。
李轩辕皱了下眉:“你是谁?来管本公子的闲事。”
洛玑璇摘下了自己的头巾,长发散落在肩膀上,李轩辕认了出来,这不是荣德医馆的大小姐吗?于是略有收敛:“没想到洛小姐也在,不知道打扮为男装,也是为了打探闫家的医术?”
李轩辕知道,这洛家原是药王镇第一大家,不想节外生枝惹更多麻烦,只是没想到都盯上闫家这块肥肉了。
洛玑璇有些脸红:“我..我喜欢这么打扮,关你什么事?”
“哦?没想到荣德医馆的大小姐,会有兴致来闫道医馆看病,想来只觉得自己家技不如人吧?”
“你!”洛玑璇一时无言以对,双颊绯红。
闫烬野也十分吃惊,没想到这人竟然是洛家小姐假扮的。
李轩辕收了扇子,看着地上的闫烬野:“这次,我就看在洛小姐的面子上,饶了你,下次,可不会这么便宜你了。”对家丁招了招手,一伙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天色已晚,夕阳西下。
洛玑璇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闫烬野,转身离开了。
闫烬野再次醒来时,自己躺在床上,父亲在一旁一脸关切:“你醒了。”
“爹…”闫烬野准备起身,只觉浑身撕裂般疼痛。闫正把儿子按在床上:“你被李家公子震碎了经脉,这几日需要静养。”
忽然眼神又变得惆怅起来:“我们闫道医馆,虽然数倍行医,但一直不景气,如今有了起色,也着实遭人妒忌。可你千万不要跟人硬来,虽然你平日里舞刀弄棒,可你终究是敌不过别人的,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闫烬野顿觉内心不平:“爹,你为什么这么说?”
闫正长吁了一口气:“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每个人体内都或多或少的储备着灵力,灵力既可强身,也可健体,甚至用来战斗。不过有的人多,有的人少,灵力也是可以同过修行而提升。灵力高强者,可修仙问道,合乐长生。”
闫烬野忽然想起,每次用邪手治病时,就能感觉到人的体内有气流在体内运转。
烛火忽然抖动了一下,闫正接着说:“而这一切,都要基于你体内得具备先天的灵力,否则,就算是修行提升,也无法获得灵力。而你,天生就一点灵力都没有。”
闫烬野看着烛火,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