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霄殿，云丈端坐蒲团之上。

云清和老莫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闫烬野。

老莫气不打一处来：“你个臭小子，怎么还是死性不改？招惹两个女弟子还不够？又跑去偷窥女澡池？”

云清神色难看：“这顾凝霜，乃是连续近几届‘五灵大会’的头名，玄云翘楚，弟子中少有的进入幻灵之境的人，而且，她的问题，掌门你也一直都知道，一切还请掌门师兄做主。”

云丈闭目，缕了缕胡子：“好了，我们还是先听听闫烬野怎么说的吧？”

闫烬野急着说道：“禀掌门，弟子那日以为那小孔是玄云秘宝，索性好奇，所以就…”

“哼哼，笑话，我玄云秘宝怎会在女子澡池？即便那真是玄云秘宝，怎会无人把守？你作为玄云弟子，怎么会连女澡池都不知道？分明就是临时编造，胡言乱语？”云清咄咄逼人。

“云清师弟此言差矣。”老莫这时开了口：“烬野自入膳堂以来，一直都在后厨帮工，平日里衣食洗漱也都在膳堂，从未去过女澡池，又怎么会知道女澡池在哪？”

“师兄，既然不知道女澡池在哪？所以偷窥就情有可原咯？”云清不依不饶：“闫烬野，我问你，你从哪知道秘宝这个说法？平时不好好在膳堂帮工，为何要跑去看什么秘宝？”

闫烬野本想说是那该死的余布营带自己去的，话到嘴边，心想，把余布营供出来，他可就遭殃了，自己最多就是被逐出师门，反正也无灵力，逐了也就逐了，余布营花了五年时间，好不容易才入的派，不想因此让他以后前途堪忧。

顾及此，闫烬野只是低下了头：“弟子只是道听途说，但终究是弟子犯下的错，请掌门责罚。”

见到闫烬野自己坦白，云清似乎松了一口气，一副你们看着办的样子。

老莫总觉得此事有些武断：“掌门师弟，闫烬野虽有错，但毕竟不知者不罪，何况闫烬野平日里在膳堂帮工，任劳任怨，也未见任何品行不良的行为…”

“嚯嚯嚯...”云丈摆了摆手：“大体情况我已明了，两位不必再说，此事，声关弟子明节，也关玄云清誉，不宜大动干戈，二位也不宜过于伸张。”

云清和老莫向掌门双手握拳：“诺。”

“云清，顾凝霜还是之前那个问题吗？”云丈看向云清。

“禀掌门，还是和之前一样，云清虽是我座下首席弟子，可始终想要离开我玄云。”

听到这句话，闫烬野心生好奇，没想到，那位会放电的师姐，灵术那么厉害，却要离开玄云。

云丈又转向老莫：“师兄，你着实还是不愿收顾凝霜于座下吗？”

老莫鞠了一躬：“掌门师弟，我自入膳堂，只想精于厨艺，不再处理玄云琐事。这顾凝霜，灵基卓越，可武基平平，并不适合修习武宗，何况，膳堂里，都是男丁，平时里也都是些粗重之活，女子来了，也不方便。”

云丈又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既然如此，那我就责罚闫烬野助顾凝霜修习武道。”

闫烬野有些吃惊，原来自己修武之事，掌门一直知道，更有可能，掌门把自己安排进膳堂，就是因为自己缺乏灵力，只得修武。

云清睁大了眼睛：“师兄，万万不可啊，顾凝霜乃是千年罕见的修灵奇才，年纪轻轻已入幻灵之境，日后定能成为玄云的中流砥柱，现魔道之势，蠢蠢欲动，可能不日，又将正魔交锋，届时，玄云的后起之秀，极为重要，何况…”云清说道这里，偷偷瞄了下老莫，声音小了许多：“何况，玄云早已是以修灵著称，首席弟子若是修武，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老莫听到这里，脸色阴沉：“云清师弟此话真是可笑，修武怎就让人笑话？”

云清声音越来越小：“师兄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好了，不必再争论了。”云丈此时声如洪钟，响彻天际，一股无形强大得灵力忽然陡升，声音震得闫烬野内心发颤。

“云清啊，顾凝霜若是不习武道，会怎样？”

“恐怕不久，将离开玄云。”

云丈点了点头：“她若离开玄云，日后投了他教，等于让玄云损失了一优秀弟子，不仅会让别的门派多一份生力，如若入了魔道，更是苍生不幸。”

云清觉得掌门说得有理有据，无法反驳，不得不点头称是。

“而莫师兄也一直不愿收凝霜为弟子，我也只能出此下策，让闫烬野传授凝霜武道，目前整个玄云，也只有莫师兄和闫烬野习过武宗，只是不知烬野是否愿意？”云丈屡着胡须，笑眯眯的看着闫烬野。

“这…”闫烬野想着顾师姐那天暴躁的样子，害怕日后要天天被雷劈。

云丈见闫烬野在犹豫，于是说道：“对了，按门规，你本该逐出师门，念及你无知初犯，才罚你助顾凝霜修习武道，若是不愿意，只得按门规处置咯。”

“愿意，我愿意…”闫烬野心想，既然不用被逐出师门，只是教人习武，也不会太困难，还是答应为好。

云丈点了点头：“对了，既是受罚，当然要有些难度，若是顾凝霜习无所成，你也要被逐出师门哦，嚯嚯嚯。”

闫烬野双手抱拳，鞠了一躬：“弟子一定全力以赴。”

岳霄殿后，回膳堂的路上。

老莫照着闫烬野的脑门弹了一下：“居然跑去偷窥？就这么喜欢女人吗？”

“师傅啊，是余布营那天非带我去的。”闫烬野捂着脑门，一脸委屈。

老莫双颊微红：“这个秘宝，大概在竹墻的哪个方位？为师改天去把那孔堵了。”

“嘿嘿嘿，师傅，我看你是自己想看吧。”闫烬野讪讪得笑了起来。

又是一指弹：“臭小子，怎么跟师傅说话呢？”

“师傅，你为什么不愿传顾师姐武道啊？”闫烬野摸着头问道。

“不是不愿传，我之前说过，修武和修灵一样，要讲究天赋，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修武，刚才在掌门师弟那，我不方便驳他面子，顾凝霜并非武基平平，而是资质拙劣。”

“那我岂不是要被逐出师门了。”

“所以你小子为什么要答应的那么爽快？”

“我…我不知道是这种情况啊。”

“唉，你先尽力而为吧。”

“师傅。”

“嗯？”

“今天云清师叔说得‘幻灵之境’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

“我天天在膳堂做杂役，又没人教我，怎么会知道？”

“嗯，你当初在‘验灵石’验灵的时候，是谁带你去的？”

“云清师叔。”

“他给你验灵的时候，说过什么？”

“说我是无灵者，不适合修灵啊。”

“…….”

“哦，对了，我记得他给苏妍和玑璇验灵的时候说过，苏妍是御灵阶，玑璇是入灵阶。”

“没错，修灵之人的强大与否，不仅看灵力的多少，也要看对灵力的掌握程度，修灵的境界越高，威力越强，每上一阶都会发生本质的变化，分别是能将自然环境里的灵力导入身体并运用的入灵阶，能随意操控灵力，并将灵力返回自然制造极强破坏力的御灵阶，和将灵力直接幻化为实体，拥有毁天灭地之力的幻灵阶。”

“那顾师姐岂不是很厉害。”

“灵宗里，千年挑一。”

“那武宗也有类似的分阶吗？”

“武宗也有三个阶段，通过修炼身体，让体力、身法、力量远远高于常人的尚武阶，突破身体极限，使出超乎想象的威力，百人敌的破武阶，还有，一式破万阵，散万物于无形的灭武阶。”

“师傅，那我是哪一阶？”

“勉强算是尚午的最初阶段吧。”

“那…那么弱吗？那你呢？”

又是一指弹：“臭小子，问那么多干嘛？都快要被逐出师门了。”

闫烬野捂着脑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