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炸裂开来!
首先闯入正虚盎眼帘的,是光!
柔和清冷的光!
正虚盎疑惑间,以为这是外面漏落进来的月光。
可是随着这光芒照束,原来被夜伽罗冻结之处,都一下化开了,仿佛那是清冷的光辉是极其高温的光线一样。
轰一下!
门外仿佛又是遭到了什么重击,正虚盎面前飞出一打开门板,这下,那光芒照射进来更多了!
正虚盎面前那只巨大的夜伽罗再次用力一撞,直接就将太煌正气罩所剩不多的正气撞散了,仅仅剩余微小的一部分。
再过不久,就能够突破太煌正气罩的桎梏,直接拖走正虚盎。
门板上面的破洞还是不够大,又轰然一声,更多的木碎飞出,更多的清辉照进来。
正虚盎死死地压住门板。
他的姿势让他不太好用力,但是,压制住这门板对他而言,还能勉强做到。
车楼外面的那只夜伽罗虽然力量上不如面前这只,但是它再轰击一下,自己就要撑不住了。
死局定然,但是正虚盎也不想放弃,哪怕多活一秒,都是赚的。
面前的夜伽罗再次一撞!
仅剩的那一厘厚度的太煌正气罩,不可预料地,出现地巨大的裂痕,这件法宝在正虚盎手中发挥不了它该拥有的力量,正在夜伽罗的攻击下,开始崩溃了!
正虚盎的胸膛内一痛,口中一甜,一股热血就直接吐了出去,洒在太煌正气罩蚊帐一样的纱布上,更加刺激了正在闯进来的夜伽罗!
血的味道让夜伽罗更加疯狂,它往前挤着,一点点地碾碎着太煌正气罩,现在这件正虚盎用来保命的法宝,就好像一层脆弱的玻璃一样,随时会爆开。
可是正虚盎不想放弃,他持续地极力地支撑着,门外的夜伽罗再一次轰击,这下,连阻隔他和夜伽罗许久的门板都飞开了!
彻彻底底地从车楼上脱离出去,那萧冷的清晖带着一道渺小的身影,闯了进来,同时,面前的巨大夜伽罗也冲破了太煌正气罩那祖师爷传下来的法宝终于破碎,变成普通的一团破蚊帐,绵软无力地丢在地上。
夜伽罗袭击而来!
门外的身影也直接冲进来!
正虚盎心中一凛,已是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但是他随即发现,那伴随夜伽罗而来的极其寒冷,并没有波及到他的身上,他的手脚以及衣衫都没有出现一丝冰霜,眉头的冰屑也不知道何时消融了。
再看那闯破太煌正气罩的夜伽罗,它也没有直接扑向正虚盎,反而十分忌惮和谨慎地止住了脚步,慢慢地身形后退。
正虚盎面色一改,扭头望去,却见从门外进来的,不是什么夜伽罗,而是持着一柄巨大灯笼柱的小跛子九扶剑!
“道长,对不起,我来迟了。”
小跛子十分不好意思道。
他身上那件原本充满朴素质感的手织布衣也有程度不同的破损,额头有密密麻麻的汗光,两只坚硬如铁的手,也在那灯珠光辉下发着寒光竟然真的像是剑一样锋利!
正虚盎双眼一晃,发现面前那粗大的灯珠上有些玄奥的花纹,其中灵光缓缓流转,便瞬间反应过来,这灯珠俨然就是授夜冥灯!
所以它才能照退夜伽罗逼近的寒气,解冻被夜伽罗寒气入侵的生物和物体!
就连面前巨大的夜伽罗被照射之下,都急剧地融化开来,下一个瞬间,就又分开了,变成几十只更小的夜伽罗四处飞散。
它们害怕这狩夜冥灯。
狩夜冥灯就像是太阳表面的温度,而夜伽罗更像是极地深寒的坚冰,极其难融,但是,在这太阳般的温度面前,什么坚冰不能被融化?
小跛子身形诡异,迅速而毫无破绽,他那似乎利剑般的手持着狩夜冥灯,一刺而出,逼迫夜伽罗外逃,自己则也追着光芒而去。
正虚盎心中松一口大气。
九扶剑的出现,拯救了这个死局。
他没有躲起来,只是去拿灯了。
等等,正虚盎猛然想起来,这车城之中,哪儿还有狩夜冥灯的存在?
一回头,因为自己所在的这座车楼处于妖蜈前身的部分,现在妖蜈正在攀山,因此,看不到位于中间那极有可能是乘载着官府贵人的华贵车楼。
但是,他确定,九扶剑手上的狩夜冥灯,一定是来自那里。
看小跛子身上破烂的衣衫,似乎也遭遇了一场严峻的战斗,才从那座车楼之中得到狩夜冥灯。
九扶剑手持狩夜冥灯,像是为受苦民众驱散灾厄的救世主一样,一下就将这座车楼给清空了。
整个车楼里,只剩下了正虚盎和刚从冰冻之中恢复的老牛妖。
“道长,前面还有三座车楼,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人。”
话音一落,还不等正虚盎叫他停下,人就已经握着狩夜冥灯的灯珠出去了。
正虚盎身子一下又软了下去。
刚刚才得救,现在,又陷入了这种状态,臭小子,车楼外面还有许许多多的夜伽罗在徘徊着啊。
怎么就去了前面呢?
靠在座位上,往后一扫,几乎都是黑的,所有车楼都没有亮灯,除了中间那座。
这说明什么,说明,所有人几乎都死光了!
那些车楼里,八成损失惨重。
幸存者,十不存一。
小跛子拿着狩夜冥灯,身影在黑夜之中很是明显,穿梭在颠簸的车楼上下,几乎没有什么阻滞,他那只跛脚,也只是让他的步伐看起来古怪了些而已,除此之外,并不影响他的行动。
九扶剑果然深藏不露,应该是这趟妖蜈车城之中实力最高的一批人之一,之所以说是之一,便是因为,那华贵的车楼里,还有他没有感知过的力量,必然是藏着一些高手的。
只是,他们见死不救的行为,让正虚盎有所不齿,还有,为什么这一趟妖蜈车城少去了车城士卒和修士,没有狩夜冥灯的情况下,这就是开往地狱的列车!
这些人不可能不知道!
正虚盎害怕过后,心中就留下了一股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