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岸上，天色已黑。

岸上，有人举着火把，在等候前一千名的垂钓试炼者。这些人，将是这一届海口镇的天之骄子。

按理说，只要参与了启灵，一个人就有望成为受人尊敬的钓师。

在大虞帝国，钓师的人口比例大约在百分之一左右。当然，这只是一个平均数，并不是说在哪儿都是这个比例的。就比如说，曾经的西崖村，也有数千人口，但是却连一个钓师都没有。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大虞帝国的皇帝才非常恼火，他下定决心来一次村子大合并，确保每一年每一个村子，至少能走出一百位以上的钓师。

来到岸上以后，自然有人引领。

火把最密集的地方，乃是本次垂钓试炼前一千名的集合地。至于被淘汰的人，则是在各自的渔社集合，打道回府。

莫小凡、洛小楚三人跟着火把，一路走到了最近的一个镇子中，名为“海口镇”。这个镇子之所以取这样的名字，是因为它处于通天河的入海口处。而通天河，从北边的高原地带顺流而下，就在海口镇的西侧灌入汪洋大海。

在镇子的偏南角，有一处高大的会堂式建筑，此刻灯火通明。

潜钓者江眺立于大厅的最北面，在他的身前是一个大水池，水池的表面蒸腾出白色的雾气。所以，整个大厅内，雾气缭绕，就像是在仙境中一般。这个大水池特别巨大，足够容纳千余人一起洗澡。

前一千名的试炼者，在一些全身盔甲士兵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围绕在大池子的周围。

此时，江眺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只巴掌大的瓶子。他缓缓地拧开瓶盖，将一股深蓝色的液体倒入了池中。

霎时间，整个水池似乎都沸腾了起来，颜色也从白色变成了蓝色。

围观的孩子们，纷纷惊诧不已：“那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只不过一点点的液体，就能将这一池的水都沸腾起来了……？”

这时候，江眺冷声道：“前十名，进入池中。”

在士兵的催促下，赵鹏飞、施雨洁、……、洛小楚、莫小凡等人，纷纷跳入池中。

这一进入池中，莫小凡就发现池子中根本就不是水，就是一种浓密的烟雾。但是，进入池中后，莫小凡就感觉到浑身有一种烧灼感，就像是在洗热水澡一般，整个人非常疲乏，像是好久都没有睡觉一样。很快，莫小凡便陷入了沉睡。

在外面的人看来，这十个人只是站在了池水中。他们的脸上有细密的汗珠在渗出，似乎很灼热，也有些痛苦。

至于水池中的颜色，似乎也在渐渐地变淡。

大约十分钟后，江眺说道：“前一百名，进入池中。”

陆虹飞看着渐渐变淡的水池，心里也别提有多急了。此刻，听到江眺的命令，慌忙就向水池中窜去。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水池中的颜色又变淡了几分。江眺说道：“前一千名，全部进入池中。”

于是，所有围观的孩子，全都急不可耐地踏入了池中，把整个水池都塞得满满的。

这时候，水池的颜色其实已经挺淡的了。最后进入的这批孩子，倒没感觉到什么烧灼感，只觉得异常的困倦。不久，也全都闭上了眼睛。

却说莫小凡进入水池后，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他梦见自己似乎是变成了一条鱼，置身于一片汪洋大海之中。

在海水中，他游来游去，前前后后都是无尽的水。

一开始，他想往上游，想看看天。可是，游了半天，始终都没能浮上水面。

“噗……这个大海，得有多深啊？我怕是都游了四五百米了吧？”

此时，莫小凡倒没想过，变成鱼有什么不对……他只是觉得，这很自然，似乎自己原本就是一条鱼。

往上游不到头，那只能往下游了……

这一次，似乎游了数千米，莫小凡来到了海底。这里珊瑚丛生，还有一条条小鱼、小虾在珊瑚丛中游曳。在海底的沙土上，有五颜六色的海星，有长着刺的海胆，还有横着爬的螃蟹。至于海蚌，则更多了，一眼扫去，足有七八只。

此时，莫小凡觉得腹中饥饿。他看见珊瑚丛旁的小鱼，便游过去啄食，一口一个，而那些小鱼似乎都没能发现自己。

于是乎，莫小凡到处吞食，在海底游了三五百米远，足足吞食了二三十条小鱼、小虾。但是，他并没有觉得吃撑，反而是越吃越饿……

突然间，莫小凡看见了一个浑身黑漆漆的家伙。

“咦……这是什么？”

这个黑漆漆的家伙，浑身都长满了刺。莫小凡绕着它一圈，才发现它的眼睛隐藏在棘刺间。

莫小凡用嘴碰了碰这个家伙，和其他的小鱼、小虾一样，这个家伙似乎这时才发现了什么异常。一瞬间，这个家伙就膨胀了起来，足足变成了原先的五六倍大小，身上的棘刺也变得更森然了。

莫小凡吓了一跳，连忙朝后退了退。

这时，黑家伙转悠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异常，又缩成了原来的大小。也许是担心附近有危险，黑家伙一个闪身，从原地消失，陡然间就出现在了七八米之外。

莫小凡仍然觉得饥饿难耐，便跟了上去，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渴望：我要吃掉这个黑家伙！

于是，莫小凡尝试着要拔掉黑家伙的棘刺。当它衔起一根棘刺的时候，黑家伙似乎被惊动了，“唰”的一下，就把全身的棘刺都射了出去。

莫小凡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要被刺成筛子了。结果，自己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感。

“咦？这又是怎么回事？”

莫小凡甩了甩尾巴，想扭头看一眼自己。结果，他什么都没看到。

“我不是一条鱼吗？”

莫小凡不断地摆动、扭曲着身体，想尝试着扭头。然后，他用尾巴挡住了一簇珊瑚。这时候，他扭过头，发现自己竟然还能清楚地看见那簇珊瑚。

“天啦，我是一条透明的鱼？”

这时候，莫小凡抬头，又看向那个黑家伙。它仍然是黑色的，长了五六只眼睛，但身上的黑刺全都没了。

毫不犹豫，莫小凡冲了上去，一口吞食了这个黑家伙。

就在这时，莫小凡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膨胀，膨胀之后又收缩，然后再膨胀，再收缩……这个过程，刚开始的时候十分难受。但是，逐渐地，莫小凡也适应了这个过程。

不一时，莫小凡又觉得饿了，他又在海底四处转悠着。

这时，他看见了一簇幽幽的海草，自由地飘曳在海水中。

“咦，我怎么觉得我认识它？……洛小楚？”

“嘶……，我不是鱼，我是……莫小凡……”

一瞬间，莫小凡全都记起来了：“我这是在启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