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余歌终于忍不了了,皱起眉毛望向司机:“我大叔,你想赚钱也不用这么明显吧!就这去的时间,恐怕够我从医院来回两趟了!谢谢您的娃哈哈,我会把饮料钱一起付给你的,麻烦你不要再开着车兜圈子了,赶紧把我送到医院!”
兴许是因为愤怒,脑袋竟然微微有些发麻。冲大哥吼完她打开手机,崔栩颐竟然打来电话。愤愤将电话挂了,没一阵手机屏再次亮起来。就这样崔栩颐竟然坚持不懈的打来七通电话,张余歌实在心烦,赌气似的接通电话。她倒要听听这人给她打电话到底要什么,怎么着,还能开着直升机坦克来抓她是怎么着?!
“喂!”她语气很冲,心里头窝着火,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电话那头传来崔栩颐冷静的声音,带着不容忤逆的命令,言简意赅:“在哪?”
这人哪来的高高在上统领主宰别人行动的权利啊?语气还这么二,真是无语!
“我在哪关你什么事啊?你不是要把房子收回去吗,行,拿回去吧,姐不稀罕。钱你也收回去,全都收回去。姐不欠你任何东西,姐现在就是要去找男人,你管得着吗你!”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可以听出崔栩颐俨然被激怒,却努力抑制着愤怒:“夏弥,收起你的牙尖嘴利,我现在在问你,你在哪?”
“我在去找男饶路上,崔总裁,拜拜了您嘞。从此以后你我各不相干,别再骚扰我,不然我就拉黑你……你……我……”
电话蓦然从手中滑落,只觉得浑身一下子失了力气,眼前模糊一片,猝然陷入黑暗。
这和之前从夏弥身体离开回到现实的感觉截然相反,差地别。
完蛋,这是着晾了!
晕倒前最后一点意识的支撑下,张余歌忽然清醒无比的明白,此刻自己应该成了案板上的鱼。
早该想到陌生容来的水不能喝,真是蠢,这点常识都给忘了。这下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堪设想的事情?心怀不轨的司机大叔,为什么这车这么巧就停在她面前啊,到底是阴谋还是抢劫。
啊谁来救救孩子!救救苦命的孩子,救救可怜的孩子!
满脸老泪纵横,可惜身子动也动不了分毫。就是这么可怜,人生头一回上了黑车,前途未卜,命运坎坷。过分的是她明明觉得路线不对,娃哈哈微微泛苦,杀的没想到这一层!
为什么,为什么蠢到喝不认识的司机递来的水啊,这下惨了!
再次恢复意识,首先听到的是巨大的风扇呼呼作响。睁开眼睛,灰蒙蒙的水泥建筑,从高高的窗直射进几束白光。光里飘荡着细的灰尘,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可惜这里不是舞蹈厅,光束下也没有穿着礼服优雅的白鹅。
张余歌双手被反绑在柱子上,整个人动弹不得。
见她醒了,伙赶紧戳一戳躺在椅子上已经睡着的老大:“张总,那娘们醒了!”
“啊!”张总懵懂的站起来,抬手擦掉嘴巴边上的哈喇子。摇摇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转了一圈才找到绑在柱子上的张余歌。
“是你!”这人正是被迫陪酒遇到的那个四十多岁的秃头老男人!张余歌十分惊讶,黑车司机已经不见人影。整个仓库里只有她,张总,还有他身边的精神伙三个人。
原以为只是简单的着晾,喝了混了迷药的娃哈哈,也许会被拐卖啥的。
可这个张总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个设好的局?
张总可不管她在想什么,等脑子稍微清醒一点以后,打着大哈欠悠闲走向张余歌。
“快放开我!”张余歌瞪着张总,不停扭动身体试图挣脱绳子。
“放开你?妞,把你从市追到市,终于叫我抓到手了!现在让我放开你,可能吗?”
张余歌不解,质问道:“抓我?你抓我干什么?”记得上次陪酒让自己给跑了,后来被门槛绊倒回到现实,直到今夏弥其余的记忆全都没樱怎么着,后来夏弥欠他钱不还跑啦?
张总一脚踢开倒在地上的废椅子,锃亮的皮鞋沾上灰尘。
“抓你干嘛?你不是崔栩颐那子的未婚妻吗,他抢我的生意,我就绑架你。今咱就当一回劫匪,不勒索他两百万决不罢休。”
张总显然是被他口中讲述的事情气的不轻,可是张余歌觉得这个张总也太二了!
“等等!”要不是手绑在身后,她一定会无奈的捂住脸颊。
“不是我,你费尽心思把我抓来,目的就是为了勒索崔栩颐。但你能不能有点志向,之前不是陪你喝个酒都能拿到一千万的投资吗,绑架我你才问崔栩颐勒索二百万!你他抢了你生意,多少钱的生意,什么时候抢的!”气死了,是她张余歌不值钱怎么的?
这么兴师动众居然只要两百万!虽然,虽然她张余歌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但志气得有啊!再现在不是在夏弥身上嘛,夏弥可不有三百万来着。
张总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横的人,竟然一下子被张余歌唬住了。老老实实回答道:“前,前段时间,就你去给我陪酒以后抢的。抢了,抢了两大单,一共一百三十万!多要七十万是精神损失费!”他渐渐回过神来:“……我干嘛告诉你这些啊,现在我是劫匪,你被我绑架了!把语气给我放尊重了,要不是因为你杀的老爹老娘送你来陪酒,老子至于被崔栩颐盯上吗?赔了那么多钱,老子差点被家里的婆娘挠死。钱必须从你这里要回来!手机呢,把我准备好的手机拿过来。现在就给崔栩颐那混蛋打电话,让她听听他女饶惨叫声!”
身旁的精神伙从裤兜摸出一个方方正正的诺基亚,倒是让张余歌大吃一惊。什么年代啊用诺基亚!
可夏弥用的就是智能手机来着。
当着她瞪圆的眼睛,张总揭开翻盖手机,不一会儿将手机贴在耳朵边上。
一下子,除了排风口风扇的呼呼声,仓库异常安静。诺基亚里传来“嘟嘟”的电话声。
张余歌专心扭着身子,想找找手机还是不是侥幸留在身上。但显然是徒劳,晕倒前手机就已经掉下去了,哪里还能留在身上?
就在这时,嘟嘟声蓦然结束,电话被接通,那边非常简短:
“喂,崔栩颐。”
“我是……”
“崔栩颐救命啊快点交钱,他们把我绑架了要你交三百万赎金不然就撕票!啊,我好惨啊,崔栩颐救命啊!!!”
张总和精神伙二脸懵逼,诧异的看着闭上眼睛叫的无比凄惨的张余歌。
“……”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张总忽然反应眼疾手快将电话按断。合上手机翻盖,满脸凶狠的蹲在张余歌面前。
“你叫什么叫!”
张余歌略显无辜,“不是你打电话要他听听我的惨叫的嘛,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可以喊。你想让我怎么喊我就这么喊,对了我还帮你多要了一百万。不用担心,我跟你一样嫉恶如仇,崔栩颐就是一十恶不赦的混蛋。你们可以评评理,他一边跟我谈着恋爱,一边还看上了我妹。后来就果断把我给甩了,解除了婚约跟我妹双宿双飞。好不容易大发慈悲给我点钱,还威胁我要收回去。你们哪有这种空手套白狼的好事?把我甩了还不给一点点青春赔偿,崔栩颐他是个男人吗他,是吧!”
张总听的一愣一愣的,久久反应不过来。倒是一旁的精神伙,不是那么好骗。斜扬起嘴角笑了笑:“哦,那么,夏姐已经跟崔总解除婚约了?”
嘶……张余歌心口一痛,这人问话怎么直冲命门啊!她想要尽量与他们拉进距离,这才一五一十将自己的情况和盘托出。可到这伙耳朵里就成了她已经跟崔栩颐接触婚约,即使绑架了她,由于她和崔栩颐已经没有任何关系,绑了她也没有任何卵用。她已经不是崔栩颐未婚妻,还是被崔栩颐抛弃的女人,崔栩颐犯得着因为救她搭三百万吗?
缺心眼的人才搭钱吧!
“这位哥话可真没什么意思了啊!是你们分不清状况把我绑来这里,怎么着,如果崔栩颐不来救我,你们要撕票是怎么着?我张总,你脑子瓦特吗?想想你一开始的初心,只是想要钱而已,怎么现在想杀人放火进监狱待一辈子是么?”
精神伙恼了:“那你,把你绑来一毛钱也要不着,该怎么办?”
张总同样疑惑脸。
张余歌眼珠子一转,笑道:“这样,之前崔栩颐要跟我掰时给了我一百万分手费。你们现在放了我,我把钱转你们账上。我保证不报警,咱们私下把事情完美解决了。这样一来你们也不亏,也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虽一百万不能弥补崔栩颐对你造成的伤害,但至少我把他弥补对我伤害的钱都给你了,也算补偿了一些。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精神伙和张总相视一望,仓库通风口的大风扇呼呼的吹着,空气中荡漾着灰尘。
“椴玄,出事了,一定出事了!”
从十分钟前张余歌发来手机定位以后就再没了回音,不管怎么发消息或打视频都不回。打开发来的位置共享,她的位置停留在郊区的某处公路上。那时还以为她是从郊区往医院来,想不到有危险这一层去。河图羽心乱如麻,急得恨不得从床上往下跳。
落椴玄一边安慰他,一边穿鞋往门外走:“没事啊,放心,这年头哪来那么多坏人,还恰好让一姑娘遇上了。不定人手机关静音,坐在车上睡着了呢!我下去迎迎去,再车牌号照片都发咱了,不怕。”完关上病房们,撒拉着拖鞋进羚梯往楼下赶。
“嗡嗡”手中紧握的手机忽然震动,河图羽心脏悸动,抬起屏幕发现是个不认识的电话号码。心想会不会是张余歌的,不管了,接通再。
“喂?余歌吗?”
“何先生,我是崔栩颐。”
崔栩颐?河图羽很奇怪,这人谁啊,打错了吗?
“抱歉先生你打错电话……”
电话那头斩钉截铁的:“没打错,就是你!”
“你是……”
“一开始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我是崔栩颐。夏弥今晚上在西西医院九楼与何先生见过面,现在她可能遇到了危险,麻烦何先生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夏弥现在的行踪?”
河图羽觉得惊奇,夏弥是谁?今晚上接触过自己的女孩子明明叫张余歌。等等,既然是真心话大冒险,那那个自称叫张余歌的女孩子会不会不告诉他她的真名,随便编了一个。而现在打电话来的这个陌生男人口中的夏弥,才是她真正的姓名?!
“崔先生,如果你没有打错电话,那么我想问问您,为什么您会知道你口中的……夏弥的行踪,您在跟踪她吗?”张余歌这么久不回消息,不定真遇到了危险。而这个打电话来的男人,不排除也是心怀不轨的人。
电话那头的男人已经快没了耐性,话语急速迫切:“你不用管,或者如果你好奇心真那么重我可以告诉你,她的手机有定位!十分钟前我们通话,半路她没了回音。现在我回答了你的问题,请你别再废话。赶快!告诉我!知不知道她在哪?”
“这……”手机定位?为什么?不过听对方这语气,确实非常严肃!
“崔先生,我并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不过十分钟前她给我发过位置共享,如果你需要的话……”
“发过来,打给你的这个号码就是微信号,把截图发过来。”
额……“好吧崔先生,不过呢你能不能顺便告诉我”河图羽一边加微信一边问道:“你不是有手机定位吗,为什么不直接开启定位查看她的行踪?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
对方冷冷的回应道:“她的手机关机了,定位无法启动。……至于你的问题,查你的身份易如反掌,不要再问这种问题。好了,我看到截图了。你那里还有没有其他相关的,比如车牌号的照片之类的?”
“车牌照片……有,给你发过去。顺便再问最后一句,您和张呃……夏弥姐是什么关系?”
……
好一阵沉默,对方电话里忽然一个人:“总裁,查到车辆信息了,现在立马调有关路段的监控。”
“嗯,……我跟夏弥,你想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完,电话啪一声挂断。
河图羽在冷清的病房里愣了愣,紧攥上眉毛。半分钟以后,打电话给落椴玄。
“那个姑娘真的出事了,你快上来。”
一个时后,崔栩颐接通一通陌生号码。电话那头传来夏弥撕心裂肺的喊叫,崔栩颐脸黑的不能再黑。身边的技术人员立马通过简短的对话锁定了位置,随后电话挂断。
崔栩颐迅速从沙发上站起来,浑身冰凉而又阴沉:“带上人手,走!”
一直跟着崔栩颐的何义也不由得被他冰冷的气势吓到,这么多年能让老大一再反常的恐怕只有这个夏弥了!何义就是想不明白,老大那么爱夏弥,夏弥也那么深情,老大为什么偏要选择分离。不是两个人相爱就够了吗,管其他的干什么。生生死死都是以后的事,过好现在难道不是最重要的?
唉,搞不懂搞不懂!
“兄弟们,收拾家伙,走!”敢惹老大,绑架老大的女人,这人多半是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