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二十、陆昌的态度(1 / 1)小汘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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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子棠像是一只垂死挣扎的兽,聚精会神将所有感官都聚在林染身上,哑然问道:“你到底是谁啊?!”

“无趣!”她扭扭脖子,疼的嘶一声,立马安稳下来。“我是陆妲栀,你不认识了?”

“不,不不!”他死死盯着她的眼,摇着脑袋。“你不是陆妲栀!绝对不是!!”

林染忽然对他来了兴趣,笑道:“那你,我是谁?”

“呵呵,不管你是谁,绝不会是陆妲栀。”

她嘴角的笑愈发轻快:“那是自然,我可不是那个与你订婚要嫁你的姑娘。我是堂堂陆督军家大姐陆妲栀!来去,我依旧是陆妲栀啊!只是尹子棠,如今,你什么也攀不上我了!”

尹子棠却轻哼着笑起来,笑容云淡风轻。仰头往潮湿黑暗的墙上懒懒一靠,目光悠然:“不对,你不是,不是陆妲栀。无论是哪个,你都不是!”

林染目光凛然,瞧着他不明所以。眼中多了几分看不透,在思量尹子棠是随口一,还是真瞧出了些端倪!

“哦,真好笑。那么尹先生,我若不是陆妲栀,又当是谁呢?”

“呵!”他调整姿势靠的舒坦,然后整张脸隐在黑暗之中,注视着微光下的林染。“你是谁不重要,我能不能配得上你也不重要。我只是想跟你一句,你以为抓了我,就一切结束了嘛?我知道如今你的身份是统领城一手遮的路督军家大姐,我早该想到,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名字的人。且你这三年的路未免太过顺畅,无非背后有人行了方便,否则只凭你,怎么可能走到今!”他碎碎念了半晌,又忽然抬眼看向她,声音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

“喂,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安全了?可是,若我告诉你,好戏才刚刚开始,你以为的安全,其实才是进入地狱的第一步,你信嘛?!”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光亮,仿佛饥饿之人遇到吃食。仿佛野兽见到猎物,仿佛濒死之人最后的疯狂,仿佛贝多芬手下的钢琴狂曲。

林染不知心中怎么会发毛,而这种感觉,不像是打心底的感觉,而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她笑容泛白,讪笑道:“尹子棠,我来,不是听你妖言惑众的。”

“哦!”他重新将脑袋迈进胸口,声音闷闷的传来:“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林染伸手触上脖颈,轻轻碰了碰:“我来,是问你一个问题。尹子棠,那副画,到底有多大价值。或者,到底用它能换来什么?!”

那边安安静静,过了好一阵子,就在她以为他不会的时候,他忽然将脑袋抬起来。虚无缥缈的声音打黑暗中传来,他:“价值连城,价值连城的意思就是,你可以拿它去换几座城池。哪怕整座城覆灭,你依旧可以用这幅画换来的钱重新修缮出一座一模一样的城。亦可拿这画打几场打仗,反正,你们军阀不是最爱做这些事嘛!

陆妲栀,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姑且继续这么称呼你。我要告诉你最后一件事,那就是,有这幅画在,你永远别想,得到安生。哦,还有你信任的人,等着看吧,很快这一切都会分崩离析。你都不知道此刻自己处在怎样有趣的一个漩涡之中,给你最后一点忠告吧……”

他语气忽然郑重其事,整个脑袋也从黑暗中探出来:“陆妲栀,不要相信任何人,否则你,会被骗的很惨,然后死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话完,他像是忽然疯了,疯狂的大笑,一边大笑一边在地上打滚。他不停的笑,嘴里不断着什么“太有趣了,太有趣了”的话。林染从地上站起,转身往牢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恰巧遇到想要进来查看情况的钬之泽。

“没事吧?”见她站在门口,钬之泽关切问道。

林染淡淡摇头,脑海中不停盘旋着尹子棠疯狂的笑声。“没事,他大概是疯了,赶快找人来治治吧!”

“好,我们先离开这里!”钬之泽轻车熟路的牵住她的手,他的每一个指尖都是滚烫的,烧的她心中渐渐腾升暖意。

“嗯!”跟随着他的脚步,他们一起走出地牢。

回到屋子里,她安安静静坐到床脚的地毯上,淡淡思索一些事情。钬之泽没有打扰她,轻轻关上门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听,尹子棠的爹争取要拿十万大洋换尹子棠出来,可是被陆昌一口回绝。尹老爷正在四处托关系指望能救儿子出去,可儿子为什么会被陆军带走关起来,他知道的很模糊。据是与未婚妻起了争执,尹子棠一怒之下起了杀心。最终陆妲栀死没死他不知,只知道儿子就这么被带走了。

到这时,尹老爷才顺着关系一点点知晓,原来城从来只有一个陆妲栀。无论是差点成了他儿媳妇的那个,还是在城一手遮陆督军家大姐,都是一个人。

这件事陆家压着,暂时没多少知道这事。报社得到的消息也只是才子尹子棠情绪失控,疑似吸食鸦片,后行凶欲杀死未婚妻陆妲栀。所以今满大街手中拿报纸的人,口中讨论的都只有两个话题,陆妲栀死没死!?陆家军为何会出动将尹子棠扣在牢郑

不免有些胆大的顺藤摸瓜,顺着线索猜测,觉得陆家军出动,不定才女陆妲栀与陆家大姐实则是同一个人。不过这种三年前就被讨论烂聊话题显然博不到多少关注,纷纷被大家一笑了之。

从昨日起全城戒严,据是在捉一名逃犯。是个姑娘,长得还不错,叫做乔又俏。满大街的电线杆子还有白话台上到处贴着这逃犯的黑白照片,底下印着身份信息。有的百姓一瞧这姑娘才十九岁,不由得都觉得惋惜。这年头,做什么不好,非要干点丧尽良的事情,惹得陆家军出面全城通缉,过不了多久肯定能抓到人呐!

可是一连找了三,这女人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在城内蒸发。

在屋子里百无聊赖,的待了三,每日钬之泽都来为她抹药,喂中药。陆昌每晚七点钟准时回来,也不做什么,就是陪她闲聊。好在三年过去,陆妲栀的变化实在大。陆昌许久不与女儿接触,也不觉得林染行迹怪异。

也许是内外药一同治疗,三过去,那脖颈已经消了肿,无论吃什么,都不觉得嗓子痛。

第四,钬之泽大早上来为她抹了药后,随口问她一句想吃什么。于是她想吃街上那家徐记生煎包,纯肉的。钬之泽替她盖好被子让她再睡一会儿,下楼开车替她买早餐。就在他出去不久,陆昌就来了。

林染正疑惑这么早他怎么回来,陆昌却像哄孩子一般同她讲:“眉穿上衣服,随爹爹去见一个人好不好?”

“见谁?”她简洁明聊问。

陆昌却难得俏皮,道:“保密!眉随爹爹去见了,就知道了哦!”

实在是陆昌和她爸爸长得一模一样,话的口音,语调都是复制粘贴的。所以对这位爸爸的撒娇,她没有一丝抵抗力。

“好吧好吧!”她起床正待随便挑一件衣裳,却被陆昌制止。他拍拍手,门外进来两位时髦女郎。一个手中提着一袋包装好的衣裳,一个背着一木箱不知什么东西的东西。

“这是?”她侧目向陆昌望去,满眼疑惑。

陆昌仍旧笑的神秘,笑道:“让她们给你好好打扮一番,爹爹在外面等你!”

罢,转身从卧房出去。

林染瞧着屋里的时髦女郎,笑的无奈。“来吧,收拾吧。我昨晚刚洗的澡,不用再洗一遍吧?”

女郎急忙摇头,笑容甜蜜:“大姐先换上这套衣裳,接下来装扮的事就交给我们就好。”

罢,将盒子放在桌上,失忆林染亲手打开。

搞什么,神神秘秘。

她象征性的拆了盒子上用丝绸打的蝴蝶结,剩下的女郎麻利的替她解决。

打开的盒子里,俨然是一套杏白色洋裙,有些像洛丽塔,但没有很夸张的裙摆。淡淡的蕾丝花边,荷叶袖,波浪领,就是放到现代去穿也追的上潮流。

一位女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顶配套的杏色蕾丝帽,告诉林染:“大姐是新时代女性,想必不用我们服侍,您可以自己换吧?”

“啊,那是,那是自然。”听懂女郎的暗示,她抱起衣服,到床幔那边换衣服。女郎也很规矩,背过身不去看她。从背来的箱子里拿出许多化妆工具,看到梳妆台上有的化妆品,她们就不拿出来。可是最后因为陆妲栀梳妆台上的化妆品种类又多又齐全,活像个卖化妆品的,女郎也只是从箱子中拿出几样化妆刷来。

待林染将极其合身的洋装换上以后,两女郎两眼放光,立马将她按到化妆台前,只让她闭上眼睛,然后开始捣腾。

林染很少化妆,所以被各种刷子弄得痒极了。挤挤眼睛,再抿抿嘴角,弄得女郎惊叫连连。最终靠着过硬的化妆技术,没有画花任何一点妆容。叫林染睁开眼睛,调整好眼部妆容后,女郎大功告成。林染瞧着镜子里的自己……陆妲栀,精致得像是一张洋娃娃的脸。

女郎再将发饰戴好,瞬间林染就有了高贵大姐的派头。搭上配套的白色蕾丝手套,高跟,再来点香水。女郎将她退出去到陆昌面前时,陆昌简直可以用满脸惊叹来形容。老父亲瞬间露出欣慰满意的笑,整张脸和蔼宽厚,瞧得林染心中奇妙。

若是有一日你穿越了,然后你发现你穿越到某个人身上,她的爸爸和你爸爸长得一模一样。可是这人又分明不是你爸爸,但无论神态五官每一个微妙的神情,都与你爸爸一模一样。怎么看怎么像,可是你正确的三观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你,他不是你爸。虽然……你还是得叫他爸。

总而言之,就是非常奇妙!

“这……”被陆昌这个老父亲肆无忌惮又充满欣慰的上下打量了许久,身上起了厚厚一层鸡皮疙瘩。“爹爹为何要将我这般打扮,是要带我去哪?”

陆昌收回肆无忌惮打量的目光,可瞧着林染眸中仍然满是星星。

“爹爹带你去见一位尊贵的客人,眉,去了你就知道了!”

陆昌笑呵呵的,让林染平白多了几分柔情。亲情,往往最能打破心中防线。

“好!”她愉快的答应,瞬时挽住陆昌胳膊。“父女”两人手挽着手从楼上走下,一路往大院门前走。方出了洋楼,就有许多陆昌的下属过来围着他们,互送他们往门口停的车子处走去。方到门前,忽然有一辆车子停下,钬之泽打开车门走下,抬眼看到往门外走的林染与陆昌。

“眉!”他唤了一声,陆昌微微蹙眉,林染向他这边看过来。看到他手中提着一打包好的生煎,才忽然想起她想吃徐记生煎,于是他就去买。

“钬之泽。”她扬起嘴角,挽着陆昌胳膊的手臂悄然松开,向他走去。一步还未迈开,手臂忽然被人握住。她诧异回眸,竟是陆昌!

“爹爹?”

“眉!”钬之泽走上前来,伸手将生煎递给她。“呶,你要的生煎,热乎的。”

“谢谢!”她伸手接过生煎,奇怪陆昌为什么制止她向他走过去。

陆昌拽着她的胳膊愈发使劲,又生生将她向后拽了半步。

“泽儿!”称呼虽然亲昵,可语气却一点不和蔼。陆昌对钬之泽:“这段日子你照顾眉辛苦了,但毕竟都是大孩子,不该再像时候一般胡闹。军务繁忙,你该去处理做你该做的事情了,明白吗?”

钬之泽低垂着眸,看不清是喜是怒。但被人教训了,用脚指头也能想明白是不是不高兴。

他哑声道:“是,干爹教导的是。是泽儿逾越,这就离开!”罢也不看林染一眼,转头就走。

她越发觉得奇怪,既然陆妲栀她爹是钬之泽干爹。钬之泽他爹又和陆妲栀她爹是好兄弟,为什么陆昌看起来并不怎么喜欢钬之泽呢?

难不成……是因为三年前陆妲栀跟钬之泽表白未果,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从此陆昌就和钬之泽结下了梁子?

她心中好奇,却没有多问。瞧着钬之泽离开的背影,陆昌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柔声道:“走吧,上车!”他也并未再提及钬之泽,仿佛并不怎么在意,扶着林染坐到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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