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薏这才安心,心情也没有刚才那么拧巴了。从容的坐下,然后客气的笑道:“不了不了,不能光让我喝。大家不是还要玩游戏呢嘛,让我喝可以,但是必须得是我游戏输了才喝!”
“喔!”周围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起哄声,他们个个笑的猥琐。有人大声叫到:“人家要玩游戏输了才喝,快啊快啊,来个人让她喝趴下哈哈哈!”
“我嘞个去,是不是我们之前想的太简单了?”
苏一洋张余歌林染紧张的站在管薏身后,她们一直以为管薏也许最大的伤痛就是被班里的某些男同学针对,可是现在瞅着局势有些不对。
先不说管薏手气极烂,几乎把把必输。再加上她一个人,手气再好也玩不过一群人。很快她就已经喝了五六罐大罐啤酒了,再往下喝,管薏脸上的表情都很扭曲。她喝不下去了,是真喝不下了。正常人肚子里哪能盛下那么多液体,管薏想要起身出门去上厕所。可班潮他们又怎么会轻易放过管薏,直说她没有厕所卡就不能去上厕所。管薏当真憋的急了,起身非要出包厢。
众人于是起哄道,那就大冒险吧,大冒险成功了就让她去厕所。管薏无法,只好答应。
大冒险的内容是,要她随便找一个男生亲一口,然后就放她出包厢。
管薏面露难色,可是男生们起哄的厉害。她尿急的厉害,心中又慌张的厉害。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选择,要随便亲一个人一口,在场的除了体育生女生她谁也不要亲。
班潮却搓着手一脸猥琐的凑上来,伸手就搂住管薏的腰,说道:“这么难选,不如我帮你。你亲我一口我就放开你,啊!”
管薏对腰部格外敏感,所以在班潮搂上她的一瞬间,条件反射的跳出他的禁锢。并且顺势,踹了班潮一脚。
眼见班潮气急败坏的要再次扑上来,管薏迅速往包厢门口跑去。钍瑾先她一步将门堵住,这让管薏没法继续前进。她明白今天如果自己不按照他们的要求去亲一个人,她就出不了这个门。看着她小便失禁是这群人喜闻乐见的事情,反正丢人的也不是他们。
正巧这时管薏看到了身旁的人,是仧灏。他似乎喝醉了,所以拿着话筒吐字不清眼神迷离。身子还站不稳当,摇摇晃晃的。
没时间了,管薏硬着头皮扑上前去。踮起脚尖在仧灏右侧脸颊落下一吻,因为醉酒仧灏的脸颊格外滚烫通红。他迷迷糊糊的看着亲了他一口的管薏,眼神有些恍惚。
管薏亲完后就立马跑开了,这时包厢里的人也因为她真的亲了一个人而热血沸腾,大声的吼叫起哄着。班潮悻悻回到沙发上,管薏低着头快步走到包厢门口,钍瑾依然拽着包厢门不松手,管薏抬眼冷冷的望了钍瑾一眼,使劲打开包厢门快速往厕所冲去。
在北方,几乎人人都认为啤酒喝不醉人。而一般啤酒也只出现在烧烤摊、小辈聚会或女性聚会的地方。虽然管薏一连喝了六瓶多,可是除了尿意和一丝丝头晕外,她全身上下都好好的。
管薏很快就解好手了,但她没有立即出去洗手然后回包厢。她提好裤子冲了厕所以后,静静的在厕所待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她在思考,刚刚亲仧灏脸颊的那一刻,她明显感觉到心脏强烈的悸动。是心动啊,她就是喜欢仧灏,想要和他在一起吗其实也不是,她没想过在一起不在一起的,就是很喜欢很喜欢。那么喜欢的尽头是什么,似乎凡世的框架里,喜欢的尽头就是非要有一个接过,那个接过就是在一起。
管薏没想过和仧灏在一起,但她很喜欢仧灏。喜欢仧灏仗义相救,喜欢仧灏为她打架,喜欢仧灏的一颦一笑,喜欢仧灏的一举一动。不知何时自己不自觉的观察仧灏,看仧灏笑她就跟着笑,看仧灏不开心她就跟着发愁。
喜欢有的时候很简单,或许也可以说是,一个人的磁场吸引了另一个人。因为磁场的原因,被喜欢的那个人无论做什么喜欢的这个人都好喜欢。开始需要一个感动的理由,以后就都是没理由的喜欢。且无论被喜欢的那个人有多么冷漠,都无法阻止喜欢的人对他继续喜欢。
管薏觉得自己壮起胆子亲吻仧灏脸颊这个举动用尽了她全身的勇气,如果仧灏真的喝醉了那他应该记不得这事,记不得就很好。若是记得了,怕是两个人都要尴尬很久吧!
那么,就希望他真的喝醉了,别记得吧!
思想间,洗手间传来体育生女生的问候:“管薏你怎么样了,好了没。他们让我来看看你,你没事儿吧?!”
管薏打开厕所门,从里面走出来。道:“我没事,就是尿急上了个厕所。你等我一下我洗个手!”
“好。”体育生女生站在门口,管薏忽然从镜子里看到她背着书包。她问道:“你背书包干嘛?”
体育生女生答道:“喔,我要回家了。太晚了赶不上最后一班车,所以我得走了!”
管薏将水龙头关了,把手放在烘干机下面吹着。她想体育生女生如果回去了,那那个包厢就只剩她一个女生了。她可不要待在那里,太不自在了。有体育生女生在起码心里好受些,她说不上来自己在隐隐担心什么,或者说难以启齿。
于是她道:“那我跟你一起走吧,咱们一起打个车。”
“好啊!”体育生女生应着,耐心等待管薏将手擦干净,两人并肩走进包厢。
管薏要去拿手机还有充电器,那阵手机没电了她就放在包厢里充电。顺便也跟他们打个招呼,然后离开。
张余歌与苏一洋跟着管薏,一直在管薏身边。林染刚说她要待在包厢里,看看有没有人搞什么鬼。这时管薏与体育生女生并肩向包厢去的路上,忽见林染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拉住苏一洋张余歌的胳膊,紧张道:“不能去,不能去,那些人在酒里不知道放了些什么,好像是一堆粉状物体。一洋你见多识广,那东西是不是什么迷药啊!?”
苏一洋蹙眉,她虽然常年去迪厅蹦迪,可都是跟熟人一起去的。更何况以前她那个前男友还在迪厅当,所以她根本没有遇见过这种事儿。可是不遇见,不代表她没听说过。
白色的粉状物体,还要倒进酒里,还是趁管薏跟这个体育生女生都不在的情况下放进酒里的。就说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好心,会因为担心管薏所以让体育生女生来看看。根本就是故意找个理由把体育生女生给支出来,这样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管薏!”苏一洋想通此节,立马冲向管薏,可她竟然直接从管薏身体上穿了过去,根本触碰不到管薏。
苏一洋张余歌林染三人发急,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你看到了危险,最后却无力阻止。不,或者说可怕的事情其实早已发生,而她们,不过是以上帝视角再看一遍。
她们只祈祷管薏成功与体育生女生离开,不要喝放了不明物体的酒!
很快管薏跟体育生女生就到了包厢,她伸手推开门,包厢里巨大的音乐声再次倏然传入耳朵。
该说不说,管薏觉得包厢里的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怪异。就像憋着一场坏,但是事先不能告诉她,得搞突然袭击一般。但她想着自己这就回家了,这些人也搞不出什么来。于是忽略了他们怪异的神情,以及过分的热情。
以班潮为首,她进入包厢以后他就立刻端着一罐啤酒迎上来。冲管薏道:“喏,罚酒一杯!”
管薏蹙眉,疑惑的问道:“我又没做什么,为什么罚酒?”
班潮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跟她解释道:“哎,刚刚你没有厕所卡,我们破例让你去了卫生间……”
“可我大冒险了呀!”管薏立即争辩。
班潮神色不耐,一步一步向管薏靠近。逼得管薏一步步退到墙边,他才道:“大冒险你也没完成啊,我们说的是去亲每个男生一口,你只亲了仧灏一个人,然后就强行跑去上厕所了。没有完成大冒险你当然得喝酒,不然,你就去完成大冒险的任务,亲在场每个男生一口!”
管薏气的脸红,叫嚷道:“什么时间大冒险是亲每个男生一口了,你们刚才明明说是亲一个人就行了呀,你们……”
班潮大笑道:“大家说说,刚刚大冒险是不是要求管薏亲每个人一口?”
“是啊”
“当然了”
“管薏你可别想抵赖”
钍瑾从另一边靠近,包着膀子不怀好意,道:“要我说你不如把这瓶酒喝了,喝了不就没事了嘛?!”
管薏不愿意喝这无缘无故的罚酒,可她明白这些人就是在为难她。反正她也要回家了,喝了这罐酒又不会醉,怕什么。
但是……她接酒的手停顿了一下。但是她经常看普法栏目剧,那里面经常有趁女孩子不备在酒里下迷药的情景,虽然不太有可能出现在现实中。管薏犹豫了,不愿意接过那罐啤酒。
她没看到班潮和钍瑾对视了一眼,接着,班潮竟然当真她的面将手里的那罐啤酒一饮而尽。“喏”班潮一边擦着嘴巴,一边再次从桌上拿起一罐啤酒。“酒里啥也没有,放心喝吧!”
他递给管薏的新的啤酒虽然也是打开的,但管薏心里安心了许多。小心思被班潮看穿也有一些尴尬,所以她很快伸手接过那罐啤酒。
“好,我喝。这罐酒喝完我也得回家了,太晚回去我妈妈会担心的!”
说罢,她扬起脖子将苦涩翻倍的啤酒给喝了。
喝完以后她放下啤酒罐,走到插电孔跟前蹲下来,拔下充电线与手机,接着起身转身要跟体育生女生一起离开。
奇怪的是包厢里的人都用更加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不,准确说是上下打量观察。每个人眼里还都有隐隐期待,仿佛下一秒管薏就要爆炸或者羽化成仙。
管薏收回目光,不想再猜测这些不怀好意心怀不轨的眼神到底代表着什么。她讲手机装在兜里,跟体育生女生一起走出包厢。
包厢出来几个男生送她们,管薏心想送就送吧,送到楼底下以后今晚这奇怪的跨年聚会就终于结束了。
她跟体育生女生牵手下楼梯,只是好奇怪啊,肚子忽然非常难受。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很难受,全身都忽然变得很难受。想吐,非常想吐。
但管薏强忍着,心想也许一阵子就好了。就算想吐,憋着回到家里一样可以吐,难道还要再上去去厕所吐一遭嘛?
她拧着眉头,没下一步楼梯都是煎熬。呕吐的意思越来越明显,她忽然顿住,随即立刻旋身往楼上跑去。飞快的冲进厕所以后,她一阵好吐。吐的天昏地暗,好像要把胃也吐出来一样。
管薏很讨厌这种呕吐的滋味,也厌恶呕吐时散发的味道。所以她虽然全身无力脑袋混沌,还是努力一边吐着一边按着冲水。
就这样,她吐了好久好久,吐到胃里明显什么都没了。要是再吐,就只能吐出胃来了。混沌的脑袋依然混沌,浑身虚弱乏力,感觉一瞬间身体被掏空。
管薏无力的靠在隔间隔板上,坐了好一阵子也没感觉到脑袋的混沌好一些。
“这……迷药还有催吐的功能?”苏一洋目瞪口呆,纵横迪厅这么多年,她从未听说被下了迷药的人会吐到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地步。
张余歌想了想,问了个奇妙的问题:“你们说,会不会是管薏对迷药过敏啊!她不是经常对各种奇怪的东西过敏嘛,什么紫外线了、蚊子了、柿子了等等一堆。如果这真是迷药让她吐的这么厉害,那她保准是过敏了!”
林染虽然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有些想笑,但她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说的太对了,管薏很有就能过敏。
苏一洋转动智慧的大脑想啊想,忽然间她想到了一个可能。随后她听到张余歌和林染的分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得了吧,过敏她应该全身起肿块才是,可她现在在吐,就说明很有可能不是过敏。迷药也算药,你们想想一般药物过敏人是什么症状。不应该是口吐白沫然后立即昏倒嘛,怎么可能吐一吐就好了?”
张余歌捂住嘴巴,觉得苏一洋说的更加有道理,于是问道:“那她到底是怎么了,放进酒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