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的监狱大牢里,县令亲自出马,正要秘密地处决一个犯人。
两个衙役正押着一个穿着粗布麻衣,很是落魄和清瘦的犯人。
犯人口中不停叫嚣:“县令,敢尔?冤枉!冤枉啊!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县令怒气冲冲地瞪着眼睛,过去就狠狠地甩了犯人一个大巴掌:“好你个嫌犯郑平!罪大恶极!竟然敢冒充皇亲国戚!亏得本县令还好吃好喝地招待了你许多时日。你罪当满门抄斩!我现在只处决了你一个。你还胆敢叫嚣?”
犯人的脸上立马现出五条清晰的指痕,“谁说我是冒充的?你们当真拿着我的玉佩去到皇宫里,去求证过了吗?”
“呀~你还敢说?你一说起来,我就来气!我当初也真的是信了你的邪,竟然还真的拿了你的那块破石头,让人八百里加急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去皇宫里去求证。现在,那些浪费了的人力和财力都没处报销,都是只能记在本县令自己的账上,从我的月俸里面扣。浪费了本县令那么些钱,你还不够该死的吗?”
“大人!如果你只是因为我在你这里混吃混喝,还浪费了你的好些财力,那么你就更应该放了我,只有我出去了,才能给你加倍地赚钱回来啊。”
“屁!放了你?你竟然敢又来蛊惑我,让我放了你?你知道吗?我这次都被你害惨了!真拿着你的那块破石头跑到宫里去求证的我,才真的是中了你的蛊!哪个王孙公子会长你这样的啊?你看看你自己穿的?这么寒碜?宫里的知道了,都生了好大的气,说了像你这样胆敢冒充皇亲国戚的,还留着干嘛?若是都像你这样,那岂不是日后人人都敢跑皇宫里去认亲去了?”
“你们找的真的是皇上身边的何鼎何公公吗?还是小福子?我说了你们一定要找的这两位公公,其他人未必都认识我的!”
“屁!还有话呢?再说!再说就把你的嘴给堵上了!”
犯人不停地挣扎,奈何双手都被两个衙役紧紧地箍着,动弹不得。只得张嘴叫唤:“大人!大人……”
县令气极了,对两个衙役瞪了一眼:“你们还杵着干什么?把他的嘴给我堵上了!吵得烦都烦死了!”
两个衙役立即动手,从牢房的桌子上抓了块又脏又旧的破抹布就往犯人的嘴巴里面塞。
这个犯人也是犟,嘴巴和手臂都被抓到淤青,还是在跟衙役使劲挣扎。
“住手!”突然身后一声大喝。
众人都吓了一大跳。不知道这牢房里好几道看守,怎么还会有陌生人能突然闯进来?
来人有四五个。只见一冲进来,就闪出来两个人,一人一个一下子就把两个衙役打昏了过去。
县令一看吓得胆儿都要破了,却还故作气势:“大胆!这里可是县衙里的牢房!你们是何人啊?敢如此胆大?竟然是要夜闯牢房来劫人吗?”
旁边一声怒喝:“大胆?放肆!当今圣上在此!尔等还不立即跪下?!”
县令有点懵,毕竟从来未见过皇帝,毕竟刚刚才有人骗他,自己是皇亲国戚,自己要是再立马上当是不是会显得自己的脑子不怎么够用啊?
正纠结着的时候,只听外面一声大喊:“知府大人到!”
然后又是冲进来一群人。还未细看,那群人黑压压地对着前面的白衣少年直接拜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不查!办事不力!求皇上恕罪!”
那县令看了一眼知府,吓得一哆嗦,立马就跪了下去,还未开口却也是一半装的一半吓的,就昏倒在了地上。
白衣少年声音冷冽得像寒风:“把他拖出去!你们也全部都给我出去!”
“是!”
“属下遵命!”
然后刚才还黑压压的都是人的牢房里,瞬间就清净了。
那个犯人真的是大难不死后的劫后余生!就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里,就经历了,从生到死,再由死到生。
就在刚才他还在想这次自己怕是真的活不成了。只怕是真的死定了!
没想到才就一会会儿功夫,现在这样想的人却换成了刚被拖出去的知县了。
刚刚还在自怨自艾的郑平如今却是有点懵住了。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对方的脸以后,撇了撇嘴,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我都以为你不会来了呢?我刚才还以为我自己要死了呢!”
白衣少年望着他,轻轻地笑,然后对着他张开了双臂。
于是一身的粗布麻衣,脏乱尘土就与他扑了个满怀。
……
一辆华丽的马车在路上缓缓地前行,后面跟着两大队的人马。
高车大马的锦车里,白衣少年静静地注视着对面正在沉睡的人儿。
两扇长长的睫,沉沉地覆着一双眼,就算没有睁开,他也知道此刻的那双眼睛里面写满的疲惫。还有她的淤青的下巴和满是伤痕和淤青的手臂。
看着她这一身的伤,再次让他心疼了!她还是这样!但凡她对自己好一些,把自己照顾得再好一点点,自己也就不会有这样子操不完的心了。
她整个人跟着马车前进的节奏,轻微地摇晃着。有很多事,有很多话,不知道要怎么说。所以,她就借口疲惫和伤痛来装睡。其实此刻的她并没有睡着。
此刻的她,知道自己正在去往那里的路上。所以,心里紧紧地揪着。
每靠近一步,她心里的怯懦便多增加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