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昭跟在他身后往屋子靠近,那少女便缩回了房间,却是一脸不待见的模样。唐昭昭想问他这是谁,想了下却又不问了,反正一会儿也会知晓。
尘落上了阶梯,上了二楼,唐昭昭便站在一楼,一边拧干身上的水渍,一边扫了眼这屋子里面……惨不忍睹的环境,不知是遭了贼还是怎么,满屋子的桌椅摆设,锅碗瓢盆摔得到处都是。
不多时就听二楼传来摔碎碗碟的声音,接着传来那女子露骨的讽笑声:“姓尘的,绕是你如何关心我,我也绝对不会对你有所改观。你若想要我的身体,又何必股惺惺作态,尽管来好了!”
唐昭昭却是叹了口气,摇着头道:“病的不轻。”
帝麟胤站在被碎石草草砌好的狗洞,脸上神色却是无比严峻,似乎猜到唐昭昭是如何进入的禁地。便又抬头看去,这堵参的高墙,倒是出奇的高啊,但那如何?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抵挡不住。
帝麟胤冷哼一声,足下轻点,身子当即虚踩着高墙,慢慢向上攀去,很快就站在了墙后,眼前湿气弥漫的森林。他不曾停留迈出脚步。
崖底桃源之下,唐昭昭正襟危坐的坐在一张临时扶起来的木桌上,手里捧着一杯清茶,心虚的一直压在嘴边,不想放下,以免同那女子阴冷的目光对视。
尘落介绍,那女子名叫柳戈,本是他未婚妻,原本他们即将成亲,上一辈的恩怨仇家却在这时找上门来,一之中灭了全族,这一巨大变故导致她心性大变,此后她因太过苦恨,竟然只身上门寻仇,自然讨不到好处,反而被仇家下了毒,才变成如今这副尖酸刻薄的模样……
看似在女子的经历,但尘落脸上也没什么好神情,几句隐晦话完,也算是交代了下女子中毒的经历。唐昭昭却是至始至终都没正视那女子,尤其是她眼中的那抹凶色,完完全全把自己当做仇人。
唐昭昭想着,饶是唐薇薇那个毒妇,也不会用这么赤果果的怨毒眼神看人,这女子倒好,从下楼到现在,一直盯着她看。
尤其听她拿了尘落不少的药草又不肯归还,这女子对她便更加的嫉恶如仇,恨不得用眼神将她玩命凌迟。
是病的不轻啊。唐昭昭几次朝她伸出手去,都被她用一种“你再往前伸过来我就分分钟剁了你”的眼神,愣是叫她无力下手。只得将求救的眼神看向尘落。
尘落扳过柳戈的肩膀,苦口婆心得劝到:“柳戈,不要这样,听话好吗?”“我没病,有病的是你。这个月你带了多少大夫回来?有几个能看得好我?知道为什么看不好吗?因为我根本没病。我什么都记得,我记得是谁杀了我的族人,我要报仇,我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唐昭昭灵机一动,突然开口赞同道:“恕我直言,这真不是病。换了我是她,我也绝对要血洗仇家。尘落哥,这恐怕……不是病。”
柳戈没想到唐昭昭会突然出这些话,愣着看她,似乎在看她打什么鬼主意。但更多的是诧异,诧异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将她的话放在了心里,第一次有人赞同了她。随之看向唐昭昭的眼神,没了那么多怨恨。
尘落刚准备解释其他情况,却被唐昭昭直接出口打断:“依我看柳姐这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只要让她报了灭族之仇,这病自然不药而愈。”
尘落猛地站了起来,一副难以置信外加你够聊表情,唐昭昭也哗啦一声站了起来,义愤填膺:“难道我的有什么错吗?像你这样把她关在这种地方,让她饱受不能帮族人报仇的痛苦,换了是你,你能做到吗?”
尘落脸色苍白,却是不停地摇着头,一把拉起唐昭昭的胳膊,离开了屋子,一直将她拉到溪水湖畔,才被唐昭昭一把甩开,他才气愤得质问道:“你要是治不好人,也别给我惹事,你刚刚那些是什么意思,是让她去找死吗?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唐昭昭却是不以为然得耸耸肩:“我不知道是什么人,我只知道换了是我也会做同样的事,不过我若做事,便只做有把握的事,送死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你越是限制她的选择,便是让她更加怨恨,就算我是大罗神仙,也做不到让她忘了灭族之仇,你呢?”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尘落满目纠结,凝望湖面,久久不语,“能将她从那些人手里救回来,已实属不易,我不能承受再失去她一次的感觉了。我宁愿让她恨我、怨我、我也不想让她白白送死。”
“到底是什么仇家?能让你恐怖成这样?”唐昭昭想到他在禁林之中饲养巨蟒,还能只手控制那么多猛兽,这等能力居然还有害怕的对手,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算了,我收拾下就送你回去吧。”尘落完直接转身就走,可唐昭昭却是不肯就此罢休,倒也不是心里不公平,而是开始觊觎他的召唤群兽的能力。自然要好好表现一番。
“别啊你尘落哥,我还没给你未婚妻把脉呢,刚刚那些是给她听的,实际上我也看出她有问题了,给个好好表现的机会呗,哥!哥哥!”
尘落总算停下脚步,复杂得看着她,似乎是感叹了一句:“你人不坏,只是你那些,空给她期待,却是我不愿看到的。”
“真的,像她这么严重的症状我还真是头一次见,交给我。不管我什么,都只是治疗的一部分。”
她也看出来,那柳戈有严重的暴躁症,属于心理问题的一种了。
…
帝麟胤踏在空无一饶密林之中,缓缓向前行走,突然,一只躺在枯叶间的物件吸引了他,他上前一看,顿感吃惊这片地区的枯叶残破不堪,树桩之间多有折损,显然这里发生过不得聊事情。
随着他搜寻的目光,一只简单做工的发簪被他发现,他随手捡起,眉宇深皱,这不是……唐昭昭前早上出门前所戴的发簪?
她比较偏爱这类简单的物件,不带拖泥带水,倒是像她,可这会儿这只发簪坠落在此,是否明了她……遇到了不测?
帝麟胤敏锐的观察力,还是发现了枯叶之间那些游行的不规则行径,便跟着这串未知的行径,向密林之中深入。只是随着深入林地,顿觉眼前事物越发的迷糊,步履也不同于之前的那般稳健了。
突然之间,帝麟胤惊觉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一般,抬手拾起地上一片枯叶,猛然向身后某个地方射去,顿时传来一阵扑闪翅膀的声音,一只颜色灰色的鸟儿飞逃离去。
帝麟胤甩了甩了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却是越深入,越是无法支持,最终昏倒在了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