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
苏靳阳催促着:“行了行了,我听你的好了吧,别墨迹了,等会儿天都黑了。”
“好吧,里面太黑那我们先准备火把。”
“不用姐姐,那边墙上挂着有。”
阿钰指着山洞里面,领着楚银歌往洞口里面走了一点,果然就见到石壁上钉了三个铁环,正好挂了三只未点着的火把。
想不到这里准备得还挺周到。
阿钰和步帕一人举着一根点燃的火把,留了一根让苏靳阳拿着以备不时之需,然后五人呈前三后二的队形进入了山洞。
进去之后却发觉点两根火把有些多余。
众人先是经过一条甬道,甬道两边的石壁上都放着油灯,为了节省火源,洛天让阿钰将油灯挨着点亮,熄灭了走在后面的步帕手中的火把,只留了阿钰手中那根。
这条甬道不长,众人却走得小心谨慎,最后却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没走多远就到了底。
甬道的尽头是一间横向延伸的椭圆形石室,石壁粗糙并没有怎么打磨,石室正前方设有一方石制的方形台,正面隐隐刻着“九黎渚公”四个大字,看起来像是个祭台。
最大的宽度只有正常人张开双手的距离,前低后高并与石壁相连。
石台上面除了两个造型奇特的石制烛台外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祭品或是器具,烛台也不是通常所见到的莲花形状,而是像一只仰头挺胸的蚕身,蚕头顶着两只烧了一半的白蜡烛。
凑近再看,“九黎渚公”左下方还有一列小字:“吾主蚩尤,护佑吾族”。
原来这九黎族的祖先就是传说中的战神蚩尤。
楚银歌摸了一下石台表面,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而中间靠外的位置上有几条看不明白含义的凹型石槽,都与手指等宽,底部有些莫名的发乌。
“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啊?”苏靳阳环顾一圈失望的抱怨。
确实,这石室里除了这张石制祭台,真的什么也没有。
“这不是还有个祭台吗。”楚银歌聚拢了众人在石台前驻足。
“这里面黑黑的是什么啊?”苏靳阳好奇的伸手去碰那些凹槽。
“哎哟!”
可惜他手还没碰到就被楚银歌打了回去,他握着发红的手怒视楚银歌。
“你干嘛?!”
“谁叫你乱碰了,这是什么都还没搞清楚,万一把你手废了,你哭都来不及。”
这番话点醒了苏靳阳,他也没敢再乱动。
楚银歌从腰间掏出一根木簪,是之前在胧月楼带出来的,本来觉得好看想留着用,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派上了用场。
她刮了几下凹槽,发现可以刮出一些小块的粉末。
“水嘞,在哪里?”楚银歌问道。
“我这里有。”
阿钰取下腰间的水袋拿在手中扬起。
“打开倒一滴在石台上。”
“哦。”
阿钰顺着楚银歌的吩咐,小心的倒了一点出来,楚银歌用木簪挑起一点粉末化在水中,轻轻搅匀。
那混着粉末的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变成了鲜红色。
楚银歌拿着木簪凑近闻了一下,有股腥臭味,凹槽里那些黑黑的东西应该是血。
“这是血。”
“那有什么用?”
“可能是祭祀的时候供奉用的。”
“那就是没什么用啰,搞了半天这里面就这样?什么也没有,这破石台看着真是碍眼”
苏靳阳已经全然没了兴致,抬脚就冲着祭台踢了过去。
“嗷嗷嗷好痛!”
楚银歌拿着木簪在眼前仔细观察,忍不住翻了一记白眼。
“活该!这可是石头,你当是枕头啊!”
“破东西,看我不把你拆了!”
苏靳阳挽起袖口,夺过阿钰手中的火把,他倒要好好看看这石台可以从哪里开始拆起。
“诶,别”
楚银歌刚开口阻止,苏靳阳已经把火把靠近了石台侧面的底部。
刹那间,整个石室里的火光大减,闪烁着变得明灭不清,火把上面的火苗开始摇曳起来,那底下像是有风吹出。
“咦,这是什么,通风口?”苏靳阳奇怪的问道。
“哪里?”
“就这下面。”
“你把火把拿开点,别烧着我。”
楚银歌蹲下身,手在石台侧面摸了几下,果然发现好几个不规则的小孔。
“还真是,这后面应该还有空间。”
洛天伸出手指也在祭台另一侧划过,回应道:“嗯,这石台和石壁之间有内凹的缝隙。”
他收回手指吹掉上面的灰尘,推了石台几下,却发现怎么用力石台也是纹丝不动。
“打不开,应该有机关。”
众人听闻,都纷纷挨着石台两边近处的石壁上摸索起来,最后一无所获。
楚银歌起身,双手撑在石台上,思考了一下,挑眉问道:“那怎么办,砸了?”
苏靳阳响指一打,立马表示赞同。
“这个办法好,我同意!”
“等一下,会不会跟这个凹槽有关?”洛天伸手阻止道。
“你是说”
楚银歌嘴里念着,脑袋反应极快,她嘴角勾起,笑得狡黠,眼珠一转,直接扯过苏靳阳的手指,露出了自己锋利的四颗虎牙。
“啊,你干嘛咬我嘶痛!你疯了啊!诶诶诶”
鲜血从苏靳阳指尖滴入凹槽里,瞬间就被吸收了,本来乌黑的凹槽泛起了微微的红光,就在那些红光里似乎还有一些黑影在快速移动。
楚银歌甩掉了苏靳阳的手指,苏靳阳含着自己还在冒着鲜血的手指,瞪着双眼怒视着她。
她绝对是在趁机报私仇,咬得真狠。
其余的几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神奇的一幕发生。
“铿锵铿锵”
两边石壁里好像有什么机括移动上弦的声音。
“什么声音?”楚银歌问道。
“不好,快躲起来!”
洛天眼锋一转,突然大声喊道。
顷刻间,石室两侧的弧形石壁上破开了好几个圆孔,伴随着“咻咻”声同时迸发出了数十只弩箭,带着寒气破空而来。
在场众人瞳孔瞬间收缩,不会武功的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洛天和楚银歌已经将他们拉往了石台的两边。
众人屏住呼吸,收起腹部紧贴在石壁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弩箭闪着精光划过自己眼前。
几滴冷汗从苏靳阳额头落下,刚才有几根弩箭甚至是贴着他鼻尖过去的,他现在慌得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又是连续三四个来回,机括的声音才逐渐变小,最后一批弩箭射出,整个石室终于又恢复了平静,只能听到不断喘息的声音,谁也没有先动。
他们都不知道这下是真的停了,还是只完了一轮,眼睛所到之处,弩箭已经落了一地。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石壁再没有异动,众人这才确定了安全。
苏靳阳顺着石壁跌坐在地上,大颗的汗珠顺着他的脖子滑入衣襟,背心早已湿透。
“好险,刚才再晚一步,我们怕就成了箭猪了”
“放心,你不插箭也可以是猪。”
楚银歌到现在都还有心思跟苏靳阳开玩笑,可苏靳阳心里却没有那么轻松,一想到刚才是被人强行滴了血才引来的危机,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也不知道谁是猪,叫我不要乱动,结果是自己管不住自己,还差点祸害了我们,我看你也不要叫什么楚银歌了,改名叫猪歌得了。”
“不对啊,怎么会有错?”
“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啊,这又不是你家,呸!”
“看这上面的血渍应该是被使用了很多次,总不见得这里会经常有外人进出吧,就算有外人进来不知道机关,也不会笨到滴血在这个里面才对。”
“你不就是那个笨人,只能说这世上像你这样的人太多了,真是害人害己。”
面对苏靳阳的挑衅,楚银歌根本没有心思理会,只顾着思考问题出在了哪里。
“会不会是”洛天犹豫着没有说完。
“是什么?你快说!”
“会不会这个方法没错,是血出了问题。”
“呸呸呸,你的血才有问题,小爷我身体好得很,哪里来的问题!”
“你闭嘴!”
楚银歌冲着苏靳阳做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眼神凶狠的瞪着他,不让他开口,这办法一向很管用,他果然安静了下来。
洛天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里是九黎族的地方,防的自然是外人,不会伤害自己人,这些血会不会一定要九黎族人的血才行,要不我们再试试?”
苏靳阳苦着一张脸嚷道:“还要再来啊,你们放过自己好不好。”
楚银歌觉得洛天这个假设的可能性极大,立即表示赞同,除了苏靳阳以外其余两人都没有吭声。
“可是”楚银歌转念一想,又有些犹豫。
可是他们中间并没有真正能确定的九黎族人,贸然行动,也不知道刚才那一批弩箭到底有没有射完。
洛天看着楚银歌迟疑不定的样子,也明白她的顾虑。
他认真看过整间石室后说道:“我看这石台的位置设计的很是巧妙,刚好能避过两侧直射过来的箭,我们只要紧贴着石壁躲在两边不动,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楚银歌点头:“那是我来还是阿钰来?”
“姐姐,不如我来吧,会疼的。”
面对阿钰的自告奋勇,洛天心中隐隐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