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许觉得她需要弥补一下:“我来吧,恩人!”
她夺过常欢手中的碗筷,飞快离去。
常欢有些懵,愣愣的看着易安。
易安无奈扶额:“让她去吧,我有话同你说。”
常欢扑通一声,跪在了易安面前:“主!”
易安将常欢扶了起来:“坐下。”
常欢受宠若惊,连忙“哦”了一声,坐到了卿许的凳子上,两人面觑而坐。
易安眉头微皱:“她已经起疑了!”
“属下的错!”常欢低下了头,揉搓着自己的衣角。
“是我考虑不周。她若再此问起,你一概不知,捡到我们二人时,我与她昏迷在乱石之中,你去取了些水来喂我们,因为我体质好,醒了,随后我与你合力将她带了回来……”
易安喋喋不休的说了很多,常欢微微侧身如同在听接圣旨一般慎重。
易安恰好说完,卿许也收拾好,走了出来。
卿许见二人如此亲密,嘴角忍不住与太阳肩并肩。
易安轻咳一声,暗示常欢离自己远一些,而常欢的脑袋却没有转过圈来,反而靠的更近了些,略带关切的问:“主,你染风寒了?”
许是距离远,卿许并未听清,只是将二人的动作看在了眼里,收进了心里。
“没有。”易安将随身带的折扇拿出来,抵在常欢的胸口,常欢这才被迫与易安隔出些距离来。
常欢很是疑惑,正欲开口发问,就被易安打断:“师父你来了!”
常欢顺着易安的眼神看去,看见了不远处的卿许,才晓得自己刚刚似乎、好像是暴露了……
“恩。”卿许缓步朝着二人走来,将手十分随意的搭在了常欢的肩头,常欢浑身一抖,就差给卿许跪下了,“你们聊的挺开心的呀!”
“啊……是呀!开心,菜好吃!”常欢驴头不照马尾的乱说一通。
“师父有话?”易安连忙调转话题。
“恩”卿许点了点头,“我们要尽快出谷了。”
“为何如此着急?”易安有些疑惑,他本想同卿许在此处世外桃源好好的呆上一呆,玩上一玩的。
“我刚刚被赐婚,就丢了,别人会以为我跟你私奔了呢!”
易安嘴角微翘,他很喜欢‘私奔’这个词。
“再说了……还有个兄弟等着我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呢!”卿许拍了拍常欢的肩膀,常欢僵硬的转过头来,看着卿许。
“恩人,常年在此,可知何处是出口?”卿许特地在‘常年’二字上施了重音。
常欢吞了吞口水,哆哆嗦嗦的说:“知道!”
他当初找歇息处时无意发现的,想着日后主子定有需求,便暗暗记了下来,没成想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还望恩人能送我二人出谷。”卿许恭恭敬敬的冲着常欢行了个礼。
常欢慌了,“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卿许脚下。
卿许被吓了一跳,连忙也跪了下来,伏的比常欢低了些。
常欢也随着卿许伏的更深,卿许也跟他较上劲,直接伏在了地上,常欢见状只好以“五体投地”般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一旁的易安哭笑不得的看着二人,走了过来,将两人扶了起来。
卿许第一次见有人在行礼之事上,如此……呃…不可描述,一时语塞。
易安薄唇轻启:“恩人如此,是不肯带我二人出谷?”
‘恩人’二字砸在常欢头上,砸的常欢脑瓜子嗡嗡做响,他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办了什么缺德事,竟然要被这两位祖宗如此戏耍……
常欢自语出声:“难道是蛇蛋掏多了?”
“什么?”卿许没有听清,下意识的反问。
常欢回过神来:“啊,可以。何时出谷都可以。”
“师父,准备何时出谷?”
卿许沉吟片刻:“不然就现在吧!”
“恩好!”常欢爽快的答应,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二位尊神送走了,“阁下如此着急,想必是有大事,那我们便即刻启程吧!”
卿许看了看易安,又看了看常欢,她觉得还是要找个借口将这个徒媳一并带走了。
卿许本想行礼,可又想到刚刚的场面,连忙将准备作礼的手,转移目的,握住了常欢的手,“恩人有如此好生之德,卿许自愧不如,无以为报,不如恩人随我们二人一同出谷,坐客府上,好让我报答一番?”
常欢脑子一片空白,他这是刚出了狼窝,又要进虎穴啊,连忙将自己手抽了出来,以防某人吃醋:“不了,圣人常言大恩不言谢,姑娘不比如此。”
卿许用余光瞟了一眼易安,易安倒是一脸淡然,卿许默默的将易安的举动归类为‘口是心非’。
“恩人虽为圣人,可我一向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性子,恩人不愿随我们回府,那我们只好跟随恩人,直到报恩结束了……”卿许当真是为了易安的‘终身幸福’,豁出去了,将不要脸发挥到了极致。
常欢的世界都要崩塌,他一直尊为信仰,不苟言笑,风华绝代的乐渝神君,竟是这副模样。
卿许歪头看着常欢:“恩人不说话是何意?”
“这……”常欢看着卿许认真的模样,默默给自己捏了一把汗,当即选择了入‘虎穴’,反正是作客,到时可趁机找借口离开,“阁下如此盛邀,我定不敢辜负。”
卿许见目的达到,乐开了花,朝着易安挑了挑眉。
易安淡然一笑,内心却是极其不乐意。
“那……出发!”卿许一声令下,三人即刻出发。
日头正艳,在春寒之际,卿许竟起了些许薄汗,卿许有些瞌睡,便一路拽着易安的衣袖。
卿许拽了拽易安的衣袖,示意他低下些,卿许伏在易安耳边,贼兮兮的笑着:“以吾之名,冠汝之姓。师父一番苦心你可知?”
易安一愣,迅速反应过来,为何卿许要给人家起名,易常欢……
卿许见易安这般反应,很是欣喜,松开了他的衣袖,一蹦一跳的向前跑去。
易安看着卿许那雀跃的背影,内心一紧,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为什么会被她当成断袖。
易安从头到脚的细细打量了自己一番,又转过头来瞥了一眼常欢,毫无异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