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卿许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瓜,“这是什么?”
南朝沉吟许久:“首先排除夜壶……”
“你……”卿许习惯性的抬手向南朝挥去。
南朝头也不抬的挥了挥手,卿许立刻就定在了原地。
南朝冷笑一声,抬眼看向卿许:“还玩吗?”
“不玩了,不玩了……”卿许连忙说到。
南朝摸了摸卿许的头,乐呵呵的说:“这才乖。”说罢,便替卿许解开了穴道。
放松下来的卿许,长出了一口气:“说实话,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南朝:“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是来找你唠嗑的。”
卿许眉头微挑,一个翻身,盘腿坐到了床上:“唠吧!”
南朝上下打量着卿许,一脸嫌弃:“一点都不像个正经姑娘家。”
卿许朝着南朝吐了吐舌头:“要你管,哼。”
南朝:“怎么不要我管,你是我徒弟,我不管谁管,等到几日后出嫁了,人家一打听,我这老脸不就丢尽了吗?”
卿许笑吟吟的说:“放心吧,丢不了人。”
南朝冷冷的看了卿许一眼:“你说丢不了就丢不了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除了气人打架,你还会个啥……”
卿许抿了抿嘴,轻声说道:“我要退婚。”
“说出去也不怕丢人……”南朝顿了顿,“你说什么?”
卿许:“我说,我不结婚了。”
南朝面色立即沉了下来:“为什么?几日后就是大婚你这……”
卿许拍了拍南朝的肩头:“安了,怕什么,有朝国顶着呢!”
“等等。”南朝眉头紧簇,“我越来越听不懂了,你再细细的给我讲一遍。”
卿许笑了笑:“刚刚你打的那位就是朝国太子,也是我的半个青梅竹马,他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等到面圣之时,他就自行请缨同我和亲,然后等到风平浪静后再随便找个由头,把休书一给,我就回家。”
卿许顿了顿,轻声道:“继续等他……”
而此时的南朝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点,自然没有听到卿许的后话。
“师父?”卿许看着愣愣的南朝,伸手拍了下南朝的肩头,加大声音喊到,“师父。”
“哎!”南朝回过神来,眼神无尽的慌乱,“那他何时面圣啊。”
卿许沉吟片刻:“大概就是明日吧。”
“啊…!”南朝惊呼一声。
卿许被南朝的一嗓子吓的不轻,往后缩了一缩:“你嚎啥?”
南朝不语。
“难不成有蛇?”卿许连忙伸出头来环视四周。
“没蛇。”南朝将卿许摁了回去。
卿许神情十分落寞:“噢,本想着今天炖蛇羹来着,没有算了。”
南朝起身,急急的向门外走去。
卿许看着南朝的背影,疑惑问:“师父,你不会真的要去抓蛇吧?”
“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南朝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卿许:“不唠嗑了?”
南朝没有理卿许,自顾自的掐了个诀,离去了。
卿许撇了撇嘴:“莫名其妙。”
卿许话音未落,李苜就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
卿许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扶住了李苜。
李苜眉头紧锁,龇牙咧嘴的捂着自己的心口,额头上挂着细密的冷汗。
卿许连忙将卿许扶到了椅子上,李苜看了眼卿许,艰难开口:“刚刚那人是谁啊?”
“我师父。”卿许转身找药。
李苜:“他这人怎么回事儿,我不过是失手伤到了你,至于下那么重的手吗?”
卿许眉头微皱:“说的也是哈,以前他可不这样,每次都是一副恨不得将我玩死的心态,这次……哎呀不管了,先给你疗伤吧。”
南朝转眼之间就来到了摄政王府,急急忙忙的跑到了书房里。
易安一脸郁闷的坐在空荡荡的书桌前,时不时的扣扣桌角泄愤。
南朝撇了撇嘴:“你还有心思生闷气?”
易安冷冷的看向南朝,缓缓开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提前婚期。”
南朝冷笑两声:“还想着提前?等过了明日,她就成了朝国太子妃了。”
“你说什么!”易安猛的抬头瞪向南朝。
“你瞪我干什么?”南朝瞥了眼杀气腾腾的易安,无奈说到,“她已经同那朝国太子商量好了,明日面圣请缨和亲。”
“她敢!”易安拍案而起,原本好好的桌子就这样被拍的四分五裂,没了型样儿。
南朝冷笑一声:“她还真敢。”
“她……”易安跌坐到椅子上,愣了许久,缓缓开口,“同君王知会一声。”
次日,大殿两旁纷纷设席,坐的都是各家各户的千金小姐,甚至在角落里还坐了几位颇为娇弱的公子,公子小姐花花红柳绿,各相争艳,这哪是面圣,不就是活脱脱的相亲宴吗?
可在李苜携着卿许入场之时,那些花儿朵儿的脸上,瞬间阴沉了几分。
无数的死亡眼神瞪在卿许身上,卿许还是没忍住哆嗦了几下。
二人朝着君王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异口同声的喊到:“民女见过君上!”
“朝国太子李苜,见过君王!”
君王笑了笑:“不必多礼,太子快些入座吧。”
“谢君王。”卿许还在发愣,李苜一把抓住卿许的手腕,带着卿许入了席。
君王见状有些懵逼,疑惑问:“太子这是?”
李苜朝君王露出了一个极其官方的微笑:“我同林三小姐自幼相识,自是要亲近一些。”
“可……”君王还没能说完,就被李苜打断。
李苜:“君王,我有一事请缨。”
“但说无妨。”
李苜瞥了眼卿许:“为安稳两国关系,眼下唯有一计可行,那便是和亲。”
君王笑了笑:“亲上加亲自是最好,还是先行开宴,让宴上的各家各门翘楚都好好的表演一番,助下兴,趁此机会,太子不妨好生留意一下。”
李苜也不好说些什么,便坐了回去。
“宴开!”一声令下,歌舞齐上,好生热闹。
卿许愣愣的看了许久,可这些名门淑媛们都紧紧的绷着,舞蹈甚是乏味,卿许觉得无聊,便将目光转向台上的瓜果点心。
许久之后,卿许已将瓜果点心尽数吃了个精光,还是没熬到结束,便开始观察起宴上的美色们。
卿许向台上望去,愣了愣,台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顶珠帘轿撵。
卿许眯了眯眼,想要看清那轿子中到底上何方神圣,但却总觉得珠帘后有一层薄雾似的,无论如何都看不大清。
许久许久之后,盛大的‘才艺表演会’终于结束了。
君王端起酒杯问:“太子可有中意之人?”
李苜也十分利索的站了起来,铿锵有力的应了声:“有!”
君王眉头微挑:“哦,不知是哪位佳丽,入了太子的眼啊?”
李苜:“回君上,正是林将军的千金,林三小姐。”
此话一出,场上一片唏嘘,君王刚好饮了一口微烈的酒水,这下可好卡在了嗓子眼儿,低头俯身咳嗽了老半天。
此时此刻的君王,内心乱做一团,不知如何是好,抬头看了看那珠帘轿,又看看坐了半辈子的皇椅,喃喃自语:“以身殉职应该是个好主意。”
李苜带着卿许,恭恭敬敬的跪在殿中央,高声道:“请君上恩准!”
君王咳嗽愈来愈烈。
珠帘轿内的易安不由得扣紧了红木扶手。
李苜牵起卿许的手,费劲扒拉的对了好久,才成功和卿许十指相扣。
李苜清了清嗓子,继续补充到:“我同林三小姐是两情相悦,请君上成全!”
轿撵中的易安放开了可怜的红木扶手,换了个姿势,开口道:“噢?我竟不知我的未婚妻还有这等本事。”
卿许猛的抬头望向珠轿,愣住了神,惊叹到:“这声音竟然与易安的分毫不差。”
卿许愣了,脑子里的神经拧做一团,彻底失去了理智,踉踉跄跄的起身,不顾一切的奔向珠帘轿,场上瞬间惊呼一片。
而卿许却什么都听不到,她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也只能看见那顶华丽丽的珠帘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