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韩龄和沽君子的关系,大概可以用“兄弟”两字来形容了。
这两个字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表达方式。
比如:在京都,他会对沽君子称“您”,即使玩笑逗乐,言语中都会有一种无形的敬意,就像陆风知和李奉直那两个老头一样。
而在江南,在这一方院子里,风韩龄会对他称“你”,这时,便再没了所有的敬意,只剩兄弟友情。
风韩龄将这两个字拿捏地非常准确,因为他知道,对面那位与他相伴了二十八年之久的朋友,不仅仅是他兄弟,更清明殿的殿长。
就像……南梦现在是清明殿的主司一样。
所以,风韩龄现在很纠结,不知,他和南梦是否还能像以前那般?
司现在毕竟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真无邪的姑娘了。
“在江南三年,你还不了解她吗?”
沽君子微微一笑,执黑子与风韩龄又重新开了一局。
风韩龄微微愣了一秒,不禁叹了口气。
“毕竟八年过去了,她与时候终究是不一样了。”
沽君子缓缓抬头看向他,微微笑着道:“前些日子京都传来了几件趣事,我讲给你听听吧。”
风韩龄不由一愣,反问道:“关于司的?”
沽君子微微笑着点零头,缓缓讲述下去。
“八月份时,监察司在户部查人,其中牵扯到了户部朗中司文,于是南梦一纸令下,遣达满贯将他们赶回令里,后来下了一份文书,他们查错了。
九月份时,南梦在春楼一夜风流,据还从窑技馆虏了个男子,后来被司文抓回了家,好一顿打骂。
前些不是武楼书楼那边准备年考吗?据南梦那孩子啊,却是三两头往兵部尚书宴大人家里跑,还错过了一场文试,让因孔之那老头好生气了一番。”
“哈哈哈。”风韩龄不禁仰头大笑:“竟还有这等趣事?!”
沽君子眼底带笑,望着他道缓缓问道:“韩龄啊,你觉得南梦较时候,有何变化?”
风韩龄不由顿了一秒,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层,瞬间掀开了满脸的褶皱。
“依然还是那么有趣!”
沽君子见他那模样,不禁也微微一笑。
他知道,韩龄该是解开了心底的疑惑。
不管怎样,司南梦永远都是司南梦,是风韩龄的徒弟司。
……
若是这年节将至的纷纷白雪中,哪里还能寻得一丝热闹,大概只有坐落在江南水泊河畔的未央楼了。
春节将至,各路人马纷纷齐聚一堂,街市上的人流络绎不绝,有从城里会村庄,也有从村庄回城里的,颇有些春阅架势。
楼里一如既往的热闹,只是换作了成群结伴的人们,就连找姑娘的富家子弟都少了许多。
木依依立于两楼间的长廊中,一袭白衣,清冷淡丽。
不一会儿,一白衣男子从前楼过来,停到了木依依身侧,将手里的折扇一合。
“这未央楼是越做越好了啊。”
来者是宴辰泽,本应该是在江北的冀州和常州一带帮渊丞相查吏部之事的,却忙里偷闲,约了木依依在此。
“朝廷给的事还不够你做的吗?如此清闲?!”
“会长您这就冤枉我!”宴辰泽眉毛一皱,叫苦喊冤道:“我是追冉的江南,这不实在找不到人了,所以想请会里帮忙查查。”
“名字,画像,身平事迹。”
宴辰泽随即一喜,将一卷文书从怀里掏出来递了过去,像是早就准备好的一样。
“五日后过来拿结果。”木依依接过资料收了起来,丢下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
“会长。”宴辰泽立马叫住了她,随即摆出一个笑容,讪讪道:“今年年节,我能去青州吗?”
木依依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道“青州太远,你来楼里过年吧。”
“是。”
宴辰泽欣喜一笑,在木依依离开后,转身便溜进了后楼。
既然来了一趟,怎能不玩会儿?!
……
冬是个好季节,特别是对南梦这样怕热不怕冷的人来,那就是个享受的季节。
所以在十二初结束了楼里的考试后,她就整整夜的不见了人影,三两头地带着司翔和司舒往未央楼和羽绾的那边跑。
不是在院子里打雪仗堆雪人,就是拉了睦农和羽绾一起上山抓些野鸡回来顿火锅,有时还带着司舒去城东的医院串门出诊,可谓是:不亦乐哉!
京都城断断续续延绵了一个多月的大雪终于在十二月十二日这有了些回转的迹象,竟是连久违的阳光都从云彩中探出了脑袋。
南梦将最后一根银针从宴夫人腕上拔出,收拾了医具,替她盖好被子,拉开了床边的围幔。
“这是最后一次针灸了,以后您只需按照这个的方子再喝十多补药就可以了。”
南梦一边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张不同的药方递给了旁边的欢。
“这个方子和之前的有什么不同吗?”
欢见以前那个药方夫人吃得挺好的,如今却要换方子,不禁有些疑惑。
“欢,不得无礼!”宴夫人立马轻声一呵斥了她一声。
欢顿时知错,羞愧地低下了头。
“不碍事的。不懂就问,欢做的没错。”南梦随即对宴夫人一笑,转而看向欢。
“因为之前你家夫人刚生完孩子,身子虚,所以我用药比较重,现在若再吃这药反而不利于身体恢复,所以我就换成了普通的补药。”
“原来是这样,谢谢司姑娘解惑。”欢笑着俯了一礼。
南梦微笑着点点头以示回礼。
宴夫人望着这一幕,心里不禁对南梦更加欣赏惊赞了几分,眼底满是欣喜的笑意。
不愧是辰泽喜欢的人!
“宴夫人,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行告辞了。”
宴夫人立马笑着迎了过去:“不如留下来吃顿饭吧?你为我这般劳心费神,还耽误了书楼的年考,我这心是感愧交加,总想着要好好谢谢你才是。”
南梦对她微微一笑,婉拒道:“宴夫人不用这般客气,我与宴辰泽是好友,他临走时嘱托我要好好照顾您,这是我应该做的。”
“那就改日吧,改日等我身体好了,定亲自下厨为你做一桌饭菜,以示感谢。”
“不用了……”
“这顿饭我定是要请的。”
宴夫人随即打断了南梦的婉拒,道:“司姑娘,你到时一定得来,让我好好谢谢才是。”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司南梦不禁有些惭愧,笑着应了下来。
“恩,欢,送送司姑娘。”
“是。”欢对宴夫人俯身行了一礼,转身看向司南梦道:“司姑娘这边请。”
南梦对宴夫韧头一笑,跟着欢出了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