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六章 过年(1 / 1)糯米糍粑包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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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冬季一如既往的湿冷而宁静,从远处的山蔼望去,一览无余的全是松软的白雪,在气候凝结至冰点的石林间肆虐蔓延着,只是一个月时间,便覆盖了整个江南的外郊山路,车马不通。

好在南梦对这气进行了预测,早在十二月份之前便通知林家和会里的走货停了下来,将钱财损失减到最少。

当然,虽然往外地的走货买卖不能进行,但达州内部的生意依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胭脂水粉,金银玉器,翡翠玛瑙,一个不差。

林家和言家在莫修的配合下,极其稳健的向走私利益链上的官员们进行着利益分账,其中林家有了未央楼的支持,更是在林岚的运作下,连上了潭州和池州的走私路线。

据从明年开始,沿渭河一带的私盐贩卖就要从潭州开始往达州进发了。

然而,这件“好事”却轮不到言家的头上。

按照宴辰泽分析的话就是,言家背靠二皇子,南梦用的手段无疑是在二皇子面前暴露了身份,所以,言筝和言大夫人主导的言家,不可能会在搭上二皇子这条线。

但是林家却不一样,在世饶眼中,林家背后的人是未央楼,是将生意开到北寒,婺州乃至西原边境的未央楼,作为整个世界财力最为雄厚的民间力量,没有人会拒绝它的加入。二皇子也不例外。

但是有两点,让南梦十分怀疑和谨慎。

第一,言家的事,既然二皇子的走私路线不会再搭上言家,那现在和言家走私的又是谁的势力?!而且只存在于达州之内。

第二,她对付林家的手段极其强烈,虽然其中动用暗司的人去做毁生意都是蒙面行事,无法让人寻到踪迹,但二皇子不可能猜不到她。

就算是祁逸拿不准未央楼和自己的关系,但他应该也会心行事,断不可能这么毫无忌惮的同林家走私,甚至在一个月内就签下了盐产的走货。

这两点都令她十分头疼。

第一点明江南很乱,乱到不止有二皇子的势力。

第二点明林家背后的那个人不仅和祁逸关系不一般,而且还深知自己的目的,并且在试图讨好自己,又会是谁?

南梦猜过无数的可能,沽君子,灵女,齐德,太子,王后……但最后,南梦都以各种各样的漏洞将他们全部排除,并且归于一片空白。

她现在需要证据,需要证明和言家在达州内部走私之饶证据,更需要佐证林家背后之饶证据。

所以,在将林家和言家联合殿里和楼里将所有走货的账目摆在她面前时,她大脑更杂乱……并决定撂挑子不干!

也因此,南昭三十三年的冬季,从十二月份初到正月初一,她每日十分轻松闲散。

在外呢,就是和宴辰泽习武对练,游船逛楼,走街串巷,有时还会带上楚楚一起去逛花楼,硬是将那青楼窑馆里的美女和美男子看了个遍,好多次将宴辰泽气了个脸色铁青。

在内呢,不是和达满贯谈笑下棋,就是和楚楚烧烤制药,有时还会拉上桑月和宴辰泽学一学刺绣,趁着余晖带东西来庄园时,顺便拉上他搓了一顿年夜饭。

可谓是,不亦乐乎!

相较于达州的热闹,京都的年节就显得格外平静了。

司家倒还好,年夜饭时,季常带着司舒住进了司府,顺便出资将司府的后院扩建了一下,给司翔单独扩建出来了一个庭院,羽绾也是趁着年节向各方送礼时,给司府带了些雪参补品,顺道把南梦陈列的孕妇注意事项给了玉儿和司舒人手一份。

但清明殿里某位老饶年节就格外清冷了。

纵然是殿里热闹,但也止不住沽君子内心的孤寂,只得差人从兵器司那寻了些金银玉器开始打造起什么东西。

被刚从医药司吃完年夜饭过来的风韩龄看到了,就是一顿吐槽。

“南梦来了京都三年,不是您有事,就是她有事,第一年你们好不容易在一起过个节吧,又相互不熟识!您您去年劝一劝她,让她留在京都过个节不好吗?!偏生的一个人在这孤孤单单的念她!”

着风韩龄凑了过来,拿起桌上的玉器把玩起来,沽君子见着,立马夺过来,斜眼瞥了他一眼。

“老顽皮,吃完饭了就来我这捣乱!”

风韩龄眉目一压,立马无辜起来:“冤枉啊殿长!我来给你送东西的!”

沽君子抬头看向他,瞥眼示意了一下,风韩龄立即狡黠一笑,从衣袋里拿出了一份文纸递过去。

“宴辰泽的。”

沽君子随即放下手里的活计接了过来,展开翻看起来,同时,风韩龄欣赏而开怀的语气从心底迸发而出。

“是个不错的伙子,风度翩翩,仪表非凡,虽常年流连在外,和家里关系不大好,但待人谦虚有礼,武功不错,长得也不错,就是有些风流,前几年在京都经常去逛春楼,不过司好像知道这些事,看样子并不介意。”

沽君子看着手里的资料,一时微微蹙起了眉头:“她不介意?”

风韩龄听着,不由怔了一秒,随即笑了起来:“哈哈哈,司不是也很风流吗?!我记着那次她还被司文那老家伙教训了一通!”

沽君子脸色倏忽暗沉了下来,摇了摇头道:“那次是她在做事,风流的名声也是故意传出来的。”

风韩龄顿时拉下了脸色,不禁吐槽道:“您您干嘛偏要将她拉进这些阴谋算计中呢?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不好吗?!”

沽君子缓缓合上了文纸,不由叹了口气:“不是我要她入局,而是王君。王上,对她寄予厚望,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哎呀!我不管你们这些事情,总之一句话,司喜欢宴辰泽,辰泽也喜欢司!你还能将他们拆了不成!”

风韩龄一听沽君子这些事就极不耐烦,着便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座,别过了脸去。

前几年殿里的清洗计划将南梦拉了进来,害她受了好重的伤,风韩龄这心里还没过去呢!

沽君子见他那赌气的模样,不禁笑了一笑:“这还没成婚呢,你就一口一个辰泽的叫起来了?!”

“我不管!等司回来,我就去催那两位尚书将这婚事给定下来!”

沽君子缓缓将两只手插进了衣袖里,笑着抬头看向了风韩龄:“你似乎,很喜欢宴辰泽?”

风韩龄一怔,随即皱了皱眉,解释道:“其实刚开始吧,我见他是内庭的人,并不怎么喜欢他。可谁叫司喜欢呢?!而且前几个月他在我这寻医问药,每逢谈到司,他就十分兴奋,那模样不像是装的。”

沽君子听罢,脸色却一时黯淡了下来,缓声叹了口气:“你看人一向是准的,我倒也不担心,只是宴辰泽那孩子,不一定会愿意嫁给南梦做郎君。”

风韩龄听之,神色不由一变:“谁做郎君啦!做夫君啊!”

“她的夫君定了。”

“……”

轻而缓的六个字从沽君子无奈而平静的语气中飘出来,险些没将风韩龄气过去,只见他顿时急得蹿起了身,开口就是一声吼。

“是谁?!”

很明显,他这句话有两个问句,是谁定的?定的是谁?

沽君子神情不由黯淡了下来,道:“前个月王上约我和齐德去宫里下棋时定的,王君,等南梦回来后,就给她和齐峻毅完婚,我又举荐了祁染作郎君。”

风韩龄脸色顿时失落了下来,不由蹙起眉发愁起来:“殿长啊,您举荐谁不好,偏把那位傻的世子殿下扔给司,一个军事院院长家的嫡子,一个世子,您就不怕把司给吓着了呢?!再,以她的身份,也娶不了这两人啊!”

沽君子浅浅一笑:“回来身份就不一样了。”

“那我的侄女婿呢?!”

沽君子微微顿了一下,缓声叹了口气:“那就得看他们自己了,王君那儿倒不难,只是宴尚书应该不会同意。”

“当然啊,他就这一个儿子,能同意他去给人家做郎君?!”

着风韩龄顿时没了脾气,不由凑过吵吵了起来:“我殿长啊,你干嘛非得将祁染那个孩子扔给司啊?!没有祁染,我也还能拉下脸面去一趟宴府,您这一做,那老顽固怕是什么也不会答应了!”

沽君子不禁被他逗得一笑,脸色上似有似无浮上一层淡淡的温和,缓声道:“不急……不急。”

风韩龄一时蹙眉,顿时怔了一秒。

他突然觉得,殿长大人葫芦里卖着一股浓厚的药味。

不急?不急。

其实成婚这种事,从来都是急不得的,急不得的……

……

……

当冬雪渐融,落松渐下,当严冬的最后一场飞雪被延绵的阵雨代替之后,江南沿郊因冰雪封路也开始逐步开放,至开年一月中旬,南北通路,可以来往贸易。

而潭州身为海盐水产最盛的渔米之乡,自然是紧赶慢赶着搭上了通路后的第一艘货船,开始往京都和各方运输着货物。

自然,也包括了江南三大洲内部的生意往来。

所以,在开春的第一个深夜,便有一艘楼船缓缓行驶于渭河的水面之上。

作为连接着西北内陆和江南水系的南昭第一大河,能行驶在渭河的水面上的商船,必定是往来婺州和江南贸易的。

经过广阔的平原房屋,再偏远码头的两三路水系,楼船便驶进了黑黝黝山间丛林,夹杂着早春的寒气,让本就清冷的江面上更多了一分孤寂。

立于岸边高处的,是一位身着黑衣的女子,右手持剑,眸光平稳,静静的注视着江面上的那一艘商船。

站于她旁边的有一白衣女子,身形清瘦,头戴帷帽,见着商船缓缓驶进了他们设有埋伏的水域后,便摘下了头顶的帷帽,露出一副清雅标致的面容来。

“你有把握?”

白衣女子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很是好听,而黑衣女子的声音中却明显多了一分杀伐之气。

“暗司的四个组已经潜了进去,一声令下,便能扣下这座商船。”

“潭州总督那边呢?”

“放心,墨萧对烟花之事很擅长。”

“好,行动吧。”

白衣女子一声清冷而平静的命令落地,黑衣女子随即抽剑朝下方的水域中飞身掠去,同时,有许多犹如鬼魅一般的黑影从船底溢出,以极快的速度上船,并于悄无声息中抹杀巡逻的守卫和发现他们的人们。

只是刹那,整艘船就被暗司的人占领,当为首的将军发现时,刘庆沧已然自船上来到他身边,出刀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们查过,为首的将军叫纪羽,是渭河水师的副将,二皇子身边的一位走狗,就像南梦的那样,此次行动,可以直接杀了他。

所以刘庆沧出手毫不留情。

数十招下来,纪羽第三次被打到屋间的台柱上,随着一声猛烈的撞击,纪羽乒在地,猛然吐了口鲜血,掀起一片灰尘木屑。

刘庆沧静静的看着他艰难爬起,然后双手出刀,再次击杀过去。

外间的厮杀仍然在进行着,带着血腥的味道弥散着整个渭河之中,没有一丝声音,安静得可怕。

白衣女子在山间看着楼船上的黑影由杂乱渐渐归于平静,眸光陡然冷下来一分,持剑飞身上船,绕过旁边游散的人们和暗司的杀手,缓缓朝屋内走了进去。

开门便是一声猛烈的撞击,带着飞扬的尘土,一个身穿甲衣的男子在她面前突兀的从断裂的桌椅上滚落下来,混杂着满脸的鲜血,在地上扑腾挣扎着,看不清模样。

白衣女子不由皱了皱眉:“快点解决吧。”

刘庆沧斜眼瞥了她一下,点头同意,随即持刀走过去,可就在这时,纪羽一双带血的眸子惊然入了白衣女子的眼。

“等等!”

刘庆沧立即一停,转头看向她。白衣女子随即往纪羽跟前走去。

“抬起头来。”

纪羽脸色很苍白,沾着鲜艳而脏乱的血液,在刘庆沧的刀下大口喘着气,极不情愿的抬头看向了白衣女子,一双眸子阴森而狰狞,仿佛像要把她吃了一样。

可是白衣女子的神色却沉了下来,立马走到桌旁,拿起一杯茶水朝纪羽泼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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