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德妃以为，正忙着宠幸宫妃的老康，此刻正坐在太和殿侧殿，他面前跪着一个侍卫。

“你说，老四在外面偷着做生意？”他的眸色不明。

那个侍卫单膝跪在地上，回道：“是，奴才跟着四阿哥出宫走了几回，见他去茶馆见过洋商，两人相谈甚欢，每次都聊好几个时辰。”

“奴才化妆成商人，从那洋商那里套话，得知四阿哥化名甄四，要和那洋商合伙做生意，说是要建什么手工工场。”

老康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问：“还查到别的什么吗？”

“奴才还查到，京城几个繁华街道，都有四阿哥的铺子，根据同行的利润水平，估计每年可以盈利好几万两。”侍卫答到。

“奴才不知四阿哥赚这么些钱做什么，所以查到这些，特来禀报。”

老康眼神眯了眯，面色更冷了一些：“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奴才每次都是一个人跟着，很小心，没有让其他人知道。”

侍卫没有抬头，因此也没有观察到老康眸底一闪而逝的杀意。

“好，赏。”老康说，“来人。”

“奴才在。”梁九功应道。

“赏他一桌御膳。”老康说完，站起身，走出了太和殿。

“嗻。”

“谢主隆恩。”

侍卫满脸兴奋，仿佛真的做了什么劳苦功高的伟绩。

可梁九功看向侍卫的眼神复杂，因为，他知道，这一桌御膳，并不是普通的御膳。

人啊，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也会招来杀身之祸。要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才能更好地保全性命。

像他，除了听吩咐，察言观色，还要学会当哑巴当聋子，无论听到什么，都要牢牢守住自己的嘴巴。

这侍卫估计是最后一餐饭了，还是吩咐膳房好好招待吧。

这样想着，他唤来小太监好好嘱咐了一番。

回到乾清宫的老康，想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从小就那么规矩板正，刚去阿哥所没多久，表妹就没了，也没人照拂，德妃那时候正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伤里，根本没有功夫顾及他。

估计在阿哥所里，过得很是艰难吧。

他知道老四是怎么跟着保成的。就是因为有太监欺负老四，被保成瞧见了，给他出了头。

老四记着保成的好，在所有人排挤保成这个太子的时候，只有他坚定不移地站在保成的身后，帮他办差。

那孩子是个不爱诉苦的，那么多年过来了，如果不是他调查跟在保成身边的人，是否可靠，兴许也不会知道老四那几年，过得那么辛苦。

老四，从始至终都是极好的！

是因为受了苦，所以才想要赚那么多钱吗？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儿子因为童年的遭遇，喜欢上了赚钱这种营生。

只有死人才能保密，所以，他赏了那个侍卫吃了再死。

反正，老四以后也是为保成办事，要是不妨碍正事，钱多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别起什么坏心思就好。

眼下，关于做生意这件事的调查，就到此为止吧。

梁九功办好差事，走了进来。

这时敬事房的太监，正端着雕花漆盘询问：“皇上，今晚翻哪位娘娘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