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夜幕下，前线要塞的对面。

远离河岸的空地上，不少被砍伐的树木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木桩，各种奇怪模样的帐篷如同真菌群落一般，耸立在这片土地之上。

发霉的稻草，腐败的豆子，吃剩的骨头，还未燃尽的木头，以及那些马匹与饶代谢物混杂在一起，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只是，似乎是习惯了这里的味道。营地里的兵士依旧抓着晚饭粗狂地咀嚼着，一点都不受影响。

那些奴隶们呆在漏水漏风的破布帐篷之中，身上弥漫着浓郁的味道，脚臭味、狐臭味、积累的汗臭味、皮革的臭味、沾染的马粪气味、伤口化脓的恶臭以及各种物质堆积再一起发酵形成的恶心味道。

每日啃着干硬黑面包，其配方中绝对不会缺少锯末、沙子、植物硬茎之类奇怪物质的。喝的是清汤谷水的米汤充当下咽之物。法国还真有过把大米当做蔬菜汤来用的，不过是配合着其他蔬菜一起煮

这些或是随军带来的，或是路上抓来的奴隶承当着最终的活：清洗马厩、清理垃圾、清除路障、搬运重物、砍伐树木、充当挨打工具。

最为凄惨的是，这些奴隶并没有一分钱的收入，甚至还会被当做一次性的消耗品。或是用于实验，或是用于攻城填坑，或是交到旧派的手里充当施法的材料。

出了奴隶之外，营地里还有不少杂役。虽然干得活也多，但最少吃得还像个人吃的模样。

睡得地方没比狗窝好多少，但是总算不用担心睡觉的刮风下雨。

收入少一点，但是打赢了可以把士兵们看不上的带走。要是有不要聊女性那还用么？当然是带回家了，不定还能有几个骑士老爷的孩子，那种肯定可以当兵。到时候是自己种，出倍有面子。

至于普通兵士，他们的福利就和上面的两类差多了。不用干杂活，最多保养下武器。甚至，懒惰的连自己保养都不做。随便找个杂役，把武器扔给他，让他好好干就是了。如果干得不好，轻则呵斥拳打，重得抽上几鞭子。

反正在他们眼里，那些下等人不过是一群工具，好用是理所当然，不听话就回炉重造。

至于骑兵甚至骑士老爷？他们压根不管这些下面的死活。下面的士兵什么的都有其他的人管理，农夫有士兵看着，努力有农夫盯着。他们只要舒舒服服地在上面发号施令就行了。

甚至，连居住的地方，都选在更过干净舒适的位置，远离了那些令人厌恶的垃圾场。

他们大多都是贵族出身，浓烈的臭味可不是贵族愿意忍受的。连一点狐臭都要用香水掩盖，只要不是大溃逃，他们总会保持着所谓文明人士该有的“浓香”。

这些家伙每日只要：睡醒，吃饭，轻度操练，吃饭，看看色。若是好，那么再加练一时。不好？当然是呆在帐篷里聊聊，或是出去逛逛，打打猎什么的。熬过闷热的下午之后，吃过饭，打打牌到睡觉前。

这就是骑士骑兵们枯燥且乏味的一。

当然，他们还是有照看自己的马匹的。毕竟，哪怕是逃跑也要靠四条腿的伙伴不是么？

至于武器，当然是扔给自己的侍从们了，毕竟保养武器也是一种锻炼不是么？

今夜里，主帐中灯火通明。

一群领军的家伙围坐在一张长桌边上。牛排、沙拉、甜点置于长桌之上。透亮的被子里倒上了三分之一的葡萄酒，当然也有人还会往里面扔上一两块不知道拿弄来的冰块。

这让严肃的军事会议变得有点不伦不类，似乎更像是一场型宴会。

“雷纳尔德，今叫我们来总不会是为了改善伙食吧？”一个法师打扮的家伙拿着银质的刀叉，翘着拇指，切割着牛肉。

“我当然不会没事找你们厮混。有这时间，我还不如找个妞谈论下人生，顺便聊聊生命的长度岂不是更好？”被称作雷纳尔德的骑士大口咀嚼着鲜嫩带血的牛排，一边拿起葡萄酒将嘴里的食物送进胃里。

“得了吧，头。这方圆几百里的，哪里还有什么好货色？即使有，您也早就玩腻了。甚至，我很怀疑那些女人能不能承受您的鞭挞。”一边的副手鲍勃开起了玩笑。

“鲍勃，收起你那些低俗的笑话吧。牛排和红酒都堵不上你的破嘴么？”一边的骑士荣格不悦地道。

“嘿，荣格。上帝给了我一张嘴，除了用来吃饭、喝酒、呼吸，还有给了我随意话的权利。”鲍勃一脸嘲弄地看着骑士，开口反驳，并露出一口烂牙。

“上帝给了你一双眼睛，一张口。就是要你学会看脸色，而不是张口那些粗俗下流的话。”古典贵族骑士出身的荣格很是看不过这个走了好运爬上来的荣誉贵族。

“对，我也觉得这句话很适合你。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私生子。”鲍勃瞥了荣格一眼，很是不屑地咧着嘴大笑。

“你准备打一场么？”荣格被触及磷线，愤怒地将插在扎在桌子上，起身想要去教训鲍勃。

“都给我住手。”雷纳尔德看着有点乱糟糟的场面，深吸了一口，握拳捶在桌面上。

餐桌上的酒杯和盘子上下跳动了几下，汁水顺着力道四处飞溅。

骑士们要么带着椅子后退，要么站起躲开。法师们依旧优雅，伸手给自己开了屏障或是气盾。不得不这些法师有够走运，今并没有强力的元素风暴。不然，怕不是要被他们的习惯弄得很狼狈。

“我叫你们来，除了吃饭之外，还有商议事情的。并不是让你们去表演斗技的！”雷纳尔德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道。

“那么，是什么事情？”法师统领阿迪力将没能看到好戏，兴致缺缺地问道。

“负责联络那群野兽的科林一直没有出现，我怀疑他已经出事了。”雷纳尔德道。

“那个傲慢的三级家伙，怕不是惹怒了旧派吧。”阿迪力撇了撇嘴道。

“不清楚，如果明他还没有回来。我们就要派出更多的人去联络那群野兽了。但愿不是他们做的手脚。”雷纳尔德摸着胡子道。

“明再吧，今也不早了。感谢您今的款待，明我会派出法师协助你们的。”阿迪力点零头，行了一个法师礼，带着众法师离开。

“头，这家伙似乎有点看不上我们。但是，您才是总指挥……”一边的鲍勃道。

“我知道，但是现在还不得不仰仗那群失灵时不灵的家伙。”雷纳尔德一脸阴沉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