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华屏气凝神，等了许久，低声地说：“什么话？你说吧。”

“其实，我不是迁就。”艾雪微微地靠在苏晓华的怀中，感受着对方的心跳，静静地仿佛在享受着这一份夜光下的甜蜜。

“哦。”苏晓华说不出什么，既不能感谢，也不能反对。

“希望你也这么想。”艾雪接着说。

“其实，即便没有这次变故，我想，我最终还是会选择你。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和甄佳伊就要结婚的时候，虽然当时已经知道一定会发生，但是一旦成了既成事实，我的心里是非常不好受的。我做事愿意尽随本心，不想去凑合。但是对于荆川的爱，我又不知道怎么去回绝，因为他是真的爱我的，而我——我真心喜欢甚至一度很享受他的这种爱，不过，我做不到对等的回报。”艾雪说着，微微地抬起头，望了一眼对方：“你能做到对等的爱吗？”

“我，应该可以。”在这种气氛下，苏晓华仿佛也说不出什么别的了。而艾雪，明知苏晓华说的是假话，但还是要信，这样会让自己开心。尽管她的做法更像是一种掩耳盗铃。

“我信。”艾雪笑了笑。

“那天我之所以生气，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是因为我觉得，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成是我——”艾雪说得并不是没有根据，因为那天苏晓华酒后动情，嘴里居然还念着“佳伊”的名字。

“对不起，那天我也不知道。确实是我错了。”“不是让你承认错误，就是希望你真心想着我。我既然同意和你在一起，就意味着，我的一切都会交给你。”艾雪甜蜜地笑了，她笑得很开心，仿佛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之前的阴霾，包括闺蜜的意外，在这一刻，仿佛都跑到了九霄云外。

“不过，咱们还没有证书呢。”艾雪仿佛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呵呵，是。那过了这几天，等民政局开门了，咱们就去？”苏晓华一想，自己的证书还是和甄佳伊领的呢。哎，有缘无分，这就是命啊，情绪就不要在这里表现出来了。

“我听你的，我一切都听你的。”艾雪说完，娇嗔地又一次钻进了苏晓华的怀中。

——“川哥，你是不是不想再和其他的女人谈论爱情了？”甄佳伊和荆川在这一间房子里，也从白天聊到了黑夜。

“我不知道。”荆川用他标志性的话回复道。

“一定是这样的。”甄佳伊点了点头。看着窗外的夜色，甄佳伊站起身来，走向房间的落地窗前：“川哥，我并不奢求别的，现在的这个样子，我已经非常开心了。希望你能经常陪我。但是——我不妨碍你，你如果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会支持。好吗？”

荆川听到这话，心里也是一震。毕竟，他知道甄佳伊对自己的感情，她愿意这么讲，说明在心中也是一种近乎的绝望状态。“佳伊，我没有那么反感你。你的感情我收着呢。”荆川认真地说。

甄佳伊缓缓地回过头来：“谢谢你，川哥。”

——节后上班的第一天，艾雪特意请好了假，精心地做了一番梳妆打扮。

她要去和苏晓华去民政局领结婚证。艾雪开心，激动，尽管独自一人在房间内，依然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叮铃——”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邓佳玉？”艾雪接起了电话。“佳玉？有事吗？”“艾雪，过年过得好吗？”邓佳玉的话有些冷冷的。

“怎么了？佳玉？听你好像有些——”“没错，我不高兴。我这个年过得很不开心。”邓佳玉低沉地说。

“佳玉，还是为了我们的事？”艾雪的情绪马上也到了冰点。

“我觉得我不该活过来，还不如去死。你现在很开心吧？你找到了自己的真爱？艾雪，那天你跟我讲了，你爱苏晓华，但是——你为什么招惹荆川？他对你那么好。我想了好久，我终于明白了，荆川是没错的，错都在你的身上。你把他给甩了，错，是你把他给耍了。”邓佳玉的话说得很重。

艾雪无言以对，她不愿意再听对方说什么了。她的手机不由自主地从指间滑落，“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电话那头的邓佳玉还是有些近乎歇斯底里：“你不要回避，艾雪，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走吧？艾雪。”苏晓华推开卧室门进来，看到艾雪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手机则掉落在地上，里面还能传出嘈杂的声音。

“怎么了？艾雪。”苏晓华发现情况不对，赶忙走近她，将手机拿起来。电话里面还有人在说话。苏晓华看到“邓佳玉”三个字，他便下意识地挂断了电话，放在了一旁的桌上，然后扶了一把艾雪。

“艾雪，你和她吵架了是吗？”苏晓华关切地问。

“她说得对，全是我的错。”艾雪身子一软，瘫坐在旁边的床上。

“咱们先去领证吧，一会儿人就多了。”苏晓华尽管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一看时间，觉得还是先办事，回来再说不迟。

但显然情况不是这么简单。

“我不去了，我不应该和你领证。”艾雪两眼有些呆滞。

“她说了你什么？”苏晓华明白了，邓佳玉说的话应该与他们两人的关系有关。

“那——”苏晓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在这个时候，艾雪的电话又响了，还是邓佳玉。

艾雪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苏晓华干脆自己接起了电话。

“是佳玉吗？艾雪有点事，我是她的老公——苏晓华。”苏晓华客气地说。

“哈哈。你是她的老公？好吧。她为什么不来接电话，是胆怯还是懦弱？”邓佳玉的状态依然不好。

“佳玉，我觉得你应该先冷静一下。”苏晓华看了一眼一旁的妻子，悄然离开卧室，关上房门。

“我冷静？你什么都不清楚，就不要在这里发言。你让艾雪和我说。”“艾雪心情很差，已经无法和你沟通。”苏晓华依然很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