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蝉凄切,微风飒飒,明明的一轮圆月悬挂在天空之上。
许念朝被梦中情景惊醒,正欲起身,她便见杨广在营帐之内舞剑。
烛焰晃动不已,微弱的烛光被一缕缕无形的剑气掀起,更加岌岌可危。杨广的动作流畅,剑指出去的瞬间,身形一转,划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刁钻弧度,眼神锋利冰冷。
似乎是注意到了许念朝的目光,剑收入鞘,望向许念朝的瞬间神情变得温润无害。
“朝儿怎么醒了?”
许念朝嚅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把自己的梦告诉杨广。
“夫君舞剑太帅了...”
(我呸,你良心不痛?)
杨广眼底划过惊喜,望着许念朝的眼神越发温和。
“都是真的吗?朝儿...”
他呢喃着,不知道是在问许念朝还是在问自己。都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杨广似是吃了定心丸一般,神色微动后,又平静了下来。
“既然这样,朝儿想学吗?”
“...想学。”
似乎是没看见许念朝的犹疑,杨广上前微微使劲把她搀扶起来。眼神与许念朝平视,少有的认真:“那朝儿可要...好好学。”
朝儿你要记住,是谁教你的舞剑。
不可以忘记。
你说过你喜欢的。
他们双手相执,杨广的手裹着许念朝的手,许念朝的手中拿着剑。
属实是这个剑柄过于粗粝,许念朝的手心被磨的生疼,她想挣开,杨广却不给她机会。
“朝儿,专心一点。”
男人似乎是有些不满。
许念朝侧过脸,望着就在她身后的男人——和梦中那个狠戾的他逐渐重合。
她不经打了一个颤。
杨广注意到,有些关切问道:“怎么了吗?可是篷子搭的不好,漏了风?”
“...是有些冷。”
许念朝闭上双眸,又想起了自己刚醒来时,膀子上淡淡的印记,及问起阿绫,阿绫闭口不提的模样,她心中的疑虑越发的深了。
杨广直接使力,让许念朝丢掉了手中的剑。
利剑落地,发出清脆的一声“哐当”。
许念朝不解的望着他,他只是双臂围住了她,笑意盈盈。
“这样...还冷吗?”
抱的越发紧了,紧到似是要将她揉入骨血之中。
许念朝喘不过气起的同时,对这样的场景还感到了几分熟悉,她及其勉强的笑了笑。
“好多了,已经。”
“既然这样,天色确实不早了。我们就寝吧。”
没等许念朝回应,他便把许念朝抱了起来往床上带,帮许念朝盖好被子后,他躺在了许念朝的身侧。
“睡吧。”
许念朝背过他,却是没有一点困意。
想着梦中的场景,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
“皇上!隋军在边境结营了!”
高位上的陈叔宝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生气。
这几日他总觉得自己胸口发闷,甚至昨日他还咯血了。静静招来太医为自己医治,那群庸医却生生的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早知道既然坐上这个高位,就会有数不尽的暗杀,暗害,阳谋,阴谋...可...没有朝儿,他甚至没有力气去应对这些。他本就不想当这劳什子皇帝啊,不想要这江山,他只想要一个许念朝罢了。
扫过朝堂众人。
害怕,恐惧,愤怒,故作淡定...陈叔宝蓦地觉得累极了,胸口闷的越发厉害了,眼前似是有血光闪过,朝堂之上,再也忍不住,疯狂的咳了起来。
“皇上!”
“皇上...!”
......
张丽华这几日也不舒服,胸口有些发闷。
今日例行看诊的太医来为她把脉的时候,张丽华随意问了一句,心口发闷可是睡不好的缘故?
哪知太医很是奇怪道:“娘娘这脉象怎和皇上那么相像...皇上昨日招我看诊的时候也是这脉象,偏偏看不出什么异样...舒缓时已,沉默时已...怪哉。”
哪知张丽华听了却是面色大骇,心道不好,却是为时已晚。
外面跌跌撞撞的跑来一个太监,正是陈叔宝的贴身太监。
“章太医!快快快,皇上在朝堂上咳血了啊!梁太医他们都去了,就差您了!”
章太医慌慌应答道:“我这就来!”
张丽华也一时顾不上别的,急急起身也就跟着去了。
......
“朝儿。”
许念朝刚醒来就看见男人一身戎装,蓄势以待。
“我现在与将军去商讨攻策了,你要是困,就再睡会。”
许念朝望着男人,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脑海中多出的信息量,没有回应他,冷冷的闭上双眸,好像十分困倦。
杨广此刻也没有多想,转身出了营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