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咋知道吕老板会买你哩水泥？”

“我说让百分之五十的利，他的眼神都变了，商人都是爱财的。”

“那他咋木问你水泥好不好哩，要是水泥质量差，便宜了可是要出人命哩！”

“他在这儿真些年，大水泥厂那个不清楚，石狮不算是最大哩也算是差不多哩了，水泥一般没啥问题。”

回到水泥厂，王顾源直奔了工头的办公室。

“这销售我干了，咱们今晚出去吃一顿，好好聊聊！”

工头早料到王顾源要来找他，可没想到速度这么快，他听王顾源说着，喝了一口茶，说：“行，咱么今儿晚慢慢谈。”

王顾源带着工头去了附近的本帮菜馆，选了一个包间，点了四五个菜，叫了两瓶酒就和工头聊了起来。

“咱这水泥200一吨，我卖一吨抽百分之十的利润，这里头水分就这么大？”

“这你就不动了，早些年供销的时候，利润更大，说个难听的，当年多少人靠着倒卖这个发财？坐牢的有几个啊，还是外面逍遥的多，也就是现在市场经济了，水泥厂多了，竞争大了，咱这利润也就下去了。”

“这活这么挣钱咋就轮到我来做？”

“这活以前是个油水活，现在可不是了，要是你有门路，没准儿还能发点小财，没了门路你指望卖给谁？卖给散户是不行的，肯定还是要买给大经销商或者工地才能有口汤喝。再说了这现在的销售，不比一前，以前那是人家上门来求着你卖，现在倒过来了，要你求着别人买，多少人转不过来，就都不干了。”

王顾源吃了口菜，端起酒杯和工头碰了一杯，若有所思。倘若这一包真的给吕逢春让百分之五十的利润，那拿到王顾源手里的可真没几分钱了。

几杯酒下肚，工头的话匣子也打开了。

“之前咱的销售，门路可广，你以为他为啥回家，他是害怕造价被查出来才不干了，他卖的水泥，一包里头掺了小半包假。”

“上头不管？”

“你不说，我不说，又没出事儿，谁管？何况不这么卖，水泥根本就卖不动，现在水泥厂太多了，你看看一个南山就十几家，天都是水泥色的，卖给谁去？”

“掺假，怎么掺的？”

醉醺醺的工头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你也别套我的话，我这儿啥也不知道，咱们吃饭就好好吃饭。”

王顾源讪讪一笑，拿去酒杯，说：“那就不说这个，来喝酒！”

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没过几天，吕逢春派他的表弟陈伟来石狮水泥厂找王顾源。

“顾源兄弟，上次一见，吕哥十分欣赏你的为人，今天在明月楼设了局，要我来请兄弟再去聚一聚，好好谈一谈。”

“那行，我正想和吕哥再好好谈谈，陈兄弟带路吧。”

两人坐着老皇冠去了明月楼。

“哎呀，顾源老兄上次分别后，我就十分想念你啊，今天总算有见到你了！”

“吕哥，又见面了！”

两人寒暄了一会，双双坐下。

“咱们先吃菜，慢慢聊。”

“吕哥客气了。”

“上次顾源兄弟和我谈水泥的事情，不过当天人多，不好说话，顾源兄弟不要往心里去。我们今天再好好谈谈。”

“我也正有这个想法，向来吕哥生意大，不好抽身，所以这两天也没联系吕哥。”

“顾源兄弟啊，我来这里很多年了，工地也搞了很长时间了，我想最后在干一个大工程，就回南方去了，想着顾源兄弟是顾成的兄弟，人品自然没话讲，所以着最后一单的水泥也想让你来操办，你看怎么样？”

“承蒙吕哥看得起。是这样吕哥，你做建筑这么对年，什么行情一定比我清楚，咱也不绕圈子了，外头水泥没有两百，是绝对下不来的，兄弟我第一单，承蒙您照顾，给吕哥190一吨，你看怎么样？”

“爽快，来咱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