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楚珊深深感受到远离朝堂的无奈,甚至有些发慌。
“跟在父亲身边的时候,是我觉得离朝堂最近的时候,与父亲一起讨论政事,父亲也借着事教会我许多道理,可当我离开了父亲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墨言在一旁听着,开口劝她:“小姐您做的已经挺好了。”
“是吗?”玉楚珊自嘲地笑了笑,“可是我知道的东西太少了。”
“小姐您需要成长,您正在成长。”
玉楚珊摇了摇头,“可我有足够的时间成长吗?”
墨言坚定地说:“会有的。”
玉楚珊看着偶尔飞过眼前这片天的几只鸟儿,不禁出声感叹道:“真羡慕鸟儿可以飞那么高,我也想走这么高。”
就这样,一颗想要走到高处念头的种子种在她心里,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玉楚珊在为了自己的念想而努力谋划着。
又过了两天,经过楚洛渊的查办,皇帝楚廷桦的圣旨送达昼蓝镇。
负责宣旨的大公公尖着嗓子宣完了旨便启程回宫了,昼蓝镇镇长李子臣革职,罚五年俸禄;副镇林书忠革职,罚三年俸禄。
新任命的两位大人据说是太傅提拔上来的人,玉楚珊听了这个消息后让墨言传信给父亲玉芜,核实是否属实。
当玉楚珊坐上马车,开始离开昼蓝镇的时候,她心里莫名舒了一口气,昼蓝镇的事情告一段落,接下来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她闭上眼休息,琉璃取了一件披风给玉楚珊盖上。
就这样,每个人怀着自己的心思,踏上了继续前往南河城的路。
行路途经枫林时,玉楚珊突然睁开了眼,她掀开车窗布帘,又看了几眼枫林,把枫林发生的那幕深深的记在心里。
“小姐,要喝水吗?”
玉楚珊摇摇头,放下布帘叹了口气,“不喝了,咱们下一个停靠的地方,是汕溪城的东静镇吗?”
琉璃点点头,“是的。”
“我记得东静镇有山,山上风景似乎挺好的,等到了那儿咱们去散散心吧。”
“啊?”琉璃听了有些吞吐。
玉楚珊看过去,好笑地说:“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琉璃咬了咬牙,开口说:“奴婢怕再遇到在枫林发生的事情,咱们去了东静镇能不能不出门啊。”
“难道若是有一天不小心食物中毒,就一辈子不吃饭了吗?”
琉璃手里攥着水囊,抿着嘴不吭声了。
玉楚珊知道琉璃已经知晓了自己的意思,就也没再开口了。
昼蓝镇是素甘城的首镇,因着天气好游玩的百姓也多,还是往来要道,借由惩办贪官将两位领头大人给换了。
玉楚珊总觉得这中间不会这么简单,皇帝楚廷桦一直自以为青越现在国泰民安,在这个平和的气氛下,是绝对不可能去惩办官员大换血。
昼蓝镇是来往要道,掌握了这里的领头大人,就等于掌握了昼蓝镇。
所以新换上来的两位大人,很有可能并不像听说的那样是太傅提拔的,而极有可能是当今皇上楚廷桦提拔上来的。
那为的是什么呢?玉楚珊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是如今并没有证据,她也不能下定论。
玉楚珊在心中想到:希望这一疑问在此次南河之行结束后得到解答。
在去东静镇的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倒是一路上因为换道口的原因途经了一个小村落,与镇上的景象又是不同的景象。
不同于镇上百姓的富足,村落中的人们着粗布,面上还带着因长时间饥饿才有的蜡黄。
玉楚珊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就连楚洛渊都看不过去,本打算落脚一夜的一行人连夜从村落离开了。
与此同时,绍都的玉府也并不安生。
因着玉府内大小姐玉楚珊不在府内,玉府上下都不必瞒着她,玉芜也不用时刻注意忍住咳嗽。
这天玉芜下朝回了府,刚进府内没多久突然倒下去,身边跟着的墨镜连忙扶稳玉芜,紧张地开口:
“主子,您怎么了?”
玉芜缓了缓,抬手摆了两下,慢慢地说:“扶我去寝屋,然后请许医师来。”
“属下知道了,主子您慢着点。”墨镜应下,小心地扶着玉芜回到寝屋。
墨镜照看着玉芜在床上躺好,就出门寻许医师了,过了会儿两人一起回来,许医师走的比墨镜还要匆忙。
许医师许朗拎着药箱,宛如脚下生风一般赶来,面上显出焦急。
许朗一进屋就直奔床边,玉芜听到声响缓缓睁开眼,开口发出的声音带了几分嘶哑:“你来了。”
“你别说话!”许朗直接打断玉芜的话,然后就专心为玉芜把脉,许朗的眉头一直紧蹙,良久,他把手从玉芜的手腕处收回。
墨镜见了连忙问:“许医师,我家主子的身子究竟怎么样了?”
许朗没有急着回复墨镜,反而看着玉芜,问了句:“你打算就这么瞒着她到什么时候?”
玉芜笑了声,却引了两声咳嗽,他抬手顺了顺心口,“我以前有能力瞒着她,现在身子连掩饰都难了。”
许朗点了点头,这才回墨镜的话:“玉大人的情况又严重了。”
玉芜见墨镜一脸悲痛,出声打趣道:“墨镜板着脸做什么?”
墨镜这才隐去情绪不显在面上,只在心里难过。
许朗突然想起玉楚珊的身子,他试探性开口问玉芜:“小丫头她可出现过胸闷气短的症状?”
玉芜认真想了下,摇了摇头:“我印象中珊儿不曾有过,只是到了寒风的月数害冷。”
许朗点头:“玉夫人怀珊丫头的时候身子就不大好,连着珊丫头也受了影响,如果往后发现那丫头出现胸闷气短的症状,务必第一时间告知我。”
玉芜听了心里有些不安心,他直点头:“您放心,芜谨记许医师嘱咐。”
许朗点头,走到桌边坐好,墨镜递上纸笔,许朗略一思索写了两张药方。
他将玉芜的药方递给墨镜,让墨镜去抓药,把另一张药方交给玉芜,仔细嘱咐:“这是珊丫头的,等她回来了可以按着这药方熬了喝,这药是调理身子的不碍事。”
“如此芜在这儿谢过子蒙了。”玉芜喊出许朗的字,子蒙正是许朗的字。
许朗听见久违的称呼,心中暖意涌上来,连忙应着:“以你我二人交情,不需如此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