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寒坞镇这一有些特别体验的夜市,玉楚珊是和阿云一起度过的,然后两人看逛的差不多了,阿云又将玉楚珊送到沈宅附近,两人这才分别。
玉楚珊在门口碰到了沈家的兄妹五人,然后双双打了招呼,就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当玉楚珊回到自己住的偏院时,琉璃和墨言在院子里站着,结结实实吓了玉楚珊一跳。
“我说你们俩干嘛呢这是?”玉楚珊出声问。
琉璃有些紧张地上前,轻声说:“小姐,先前那个紫裳男子在屋内,怎么说都不走。”
玉楚珊知道琉璃说的是莫瑾,可她今日见了莫瑾分明是黑裳,怎么一会儿功夫就换了一件衣裳。
她知晓不应该进去,毕竟男女有别,自己尚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便吩咐墨言:“墨言你去把他请到院子里来,琉璃去院门口侯着。”
“是。”两人齐声领命,便各自去做玉楚珊交代的事儿。
很快,墨言将莫瑾给带了过来,玉楚珊笑着说:“莫公子见谅,有什么话在外面说就好。”
莫瑾倒是不介意,他手里出现了一把扇子,玉楚珊微微蹙眉,方才见了他,他手里可什么都没有。
玉楚珊看着眼前的莫瑾有些不对劲,似乎给她的感觉跟换了个人似的。
“玉姑娘这般看着我作甚,莫不是心生欢喜决定以身相许了?”莫瑾轻笑了声,戏谑地开口打趣。
玉楚珊听了却冷哼了声,说:“看来莫公子今日是没什么话可说的,既然如此……”
“诶别急着送客嘛,我刚才看见阿云送你回来的,可为何你会和阿云在一起?”
“嗯?”玉楚珊虽心生惊讶,但仍旧未形于色,只是笑了声,说:“因为我碰上阿云了,我俩关系好。”
“就这?”莫瑾有点不敢相信。
玉楚珊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会直接擦肩过去,只留下一句:“墨言送送莫公子。”
“是,”墨言应下,然后又对着莫瑾说,“莫公子请。”
于是莫瑾就这样被玉楚珊送客了,琉璃见莫瑾走了也就回来了。
三人进了屋内,琉璃奇怪地问玉楚珊:“小姐,那个人怎么又来找您?”
“我方才在放花灯的地方见过莫瑾,他刚才不是这个样子。”玉楚珊如实说。
“难不成有一个是假扮的?”琉璃猜测。
玉楚珊没有回话,墨言在一旁也说着:“竟然那位莫公子是江湖人士,江湖上不是传言有易容术么,有没有可能这两位中有一位是易容的。”
玉楚珊却摇了摇头,有点不太确定,“可这两人身形相差并不大,怎么看都像是同一个人。”
她又思索了一会儿没有得出结论,只觉得日后可能不会再见,便收了心思不再思索。
这一夜很快过去,第二天楚洛渊便着手承办贪官的事宜。
他先找到了沈岐,可沈岐对待他的态度依旧如第一天见面时的那样,因此楚洛渊依旧吃了一个闭门羹。
当初楚洛渊提出要见副镇的时候,沈岐也是满口拒绝,无论如何都不肯带楚洛渊去见。
楚洛渊心中起疑,出了沈宅就打听了副镇的住址,然后带着祁阳就去见他了。
两人来到副镇的住处,可先看到的却与沈宅的布局大有不同。
“祁阳,你先去看看。”楚洛渊有些不确定这是不是副镇的住处,便让祁阳先行去探查。
祁阳很快就回来,回禀说:“确实是副镇的住处。”
楚洛渊又怀疑了,看了看眼前的宅子,墙上边的墙皮有的地方都脱落了,门上的木漆也有掉漆的现象,大门口也没个守门的仆人。
他有些嫌弃地迈进宅子,结果却看到宅子里的现象,像是很长时间都不没有人住的样子。
院子内到处都是凋落的树叶,这只能是许久都未打扫才能有的现象。
“这宅子怎么跟个废宅似的?”楚洛渊有点嫌弃地开口说。
这时从大厅方向,快步走来一个仆人,那人见了楚洛渊连忙行礼,然后恭恭敬敬地说:“小人见过七皇子,问七皇子安。”
“嗯,”楚洛渊应了一声,然后又接着问,“你们家大人呢?”
那仆人急忙说,“我家大人前些日子染了风寒,现下都未曾痊愈,正抱病在床呢。”
然后那仆人便带着楚洛渊,前往副镇住的屋子,到了屋门口那仆人又将楚洛渊拦下,“若是七皇子有什么要问我家大人的,小人可以代为传话。”
楚洛渊皱着眉头有些不悦,那人一见楚洛渊不高兴了,连忙出声解释:“七皇子不要多想,小人这只是怕七皇子过了病气。”
“无妨。”楚洛渊说完抬脚就进了屋子。
那仆人无奈只能跟了进去,楚洛渊一进屋子,扑鼻而来的满满都是药味。
楚洛渊没有什么准备,一时间就被呛了个正着,然后便忍不住咳嗽起来。
那仆人连忙倒了杯水递给楚洛渊,楚洛渊接过小饮了两口,这才缓了过来。
“七皇子赎罪,如今老臣实在是没有力气起来行礼了。”这时从床的方向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楚洛渊连忙走过去,看到了床上的副镇韩瑞,那副样子活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仿佛下一刻就会一口气背过去了。
“韩大人不必行礼,本皇子来就是例行询问一些事宜。”
“您问吧。”
楚洛渊看着韩瑞这个样子,怎么也说不出原先想说的话,他此刻的内心十分纠结。
“七皇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老臣风里雨里这么多年摸爬滚打都过来了,心里清明的很。”韩瑞因着生着病,有些缓慢地说出这些话。
楚洛渊闭上眼缓了下心神,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着,然后才睁开眼对着韩瑞说,“本皇子奉命……彻查韩大人贪污受贿。”
韩瑞听了笑出声,笑了两声便引着嗓子发痒,又咳嗽起来,随后接过下人递来的水喝了口,才又说道:“老臣为官几十余载,一直为人正直为官清廉,却仍被卷入朝堂之争,这从京都到地方,有多少好官被这样给当做垫脚石给踩下去,也罢,七皇子请回吧。”
楚洛渊听了也叹了声,便转身离开屋子,然后快步走出这个都不能称作是宅子的地方,一路上一直沉默着,心情也很低沉。
祁阳见主子不对劲,也沉默地跟着,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