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简朴却宽阔的卧房中,邢荐越的话孤零零的飘荡着。
嗯?
换剧本了?
美艳娘亲带球跑?
宋清欢趁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邢荐越身上的时候,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守宫砂。
还好,还在。
敖弁怒视而向,说道:“我与她毫无关系!”
宋清欢配合地点点头,重复道:“毫无关系。”
随即,宋清欢起身,伸手掏出一张帕子,行云流水地盖在了手腕上。
几乎没有停顿地,宋清欢便是要邢荐越为她把脉。
邢荐越被宋清欢的迫切给吓懵到了,看了一眼敖弁,便是把手搭在了宋清欢的手腕之上。
邢荐越皱皱眉,似乎是对宋清欢这种行为颇为不满,他说道:“你这小姑娘怎么这样呢?老让老夫替你诊脉,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你是想要装病还是要怎么样?
我告诉你,我是一个正经的医者,请不要在我面前拿病症开玩笑。”
宋清欢莞尔一笑,对着邢荐越说道:“神医放心,我只不过是确认一下而已。”语毕,她又是看了敖弁一眼,略有些娇羞的说道:“毕竟王爷总是不放心,害怕我的身体再出现什么问题,我总要让他实实在在的放心了才是。”
话是这么说,事情也是这么个事情,可是从宋清欢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好像变了个味儿呢?
邢荐越咧了咧嘴,不可置信的神色中似乎还带着稍许的嫌弃。
宋清欢明媚一笑,起身来到敖弁身旁。
“王爷,这次你可放心了。”
宋清欢一心等着想要看敖弁的笑话,却是万万没有想到。
敖弁那素来僵直的面庞竟然泛起了宠溺的微笑,他看着宋清欢的神色都温和了,实在是把宋清欢看的有些慎得慌。
“放心了,欢儿,为何总是这样?好似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一般,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
哼,欢欢不高兴。欢欢好像被反将一军了呢。
邢荐越皱眉,连忙后退几步,像是逃窜一般溜走了。
宋清欢冲着门房外的婢女嗔道:“这位姐姐,刚才那是怎么了?”
婢女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低头看着地面。
是你们刚才说“毫无关系”的……
“把宋小姐送回宋府吧。”语毕,敖弁便是转身离开。
宋清欢看着敖弁离去的身影,突然有些愧疚。
像他这样的人平常在人们眼中都是冰清玉洁的吧,如今却因为和她较真,连带着把自己绞进了叔叔和侄媳妇的八卦里。
突如其来的不好意思让宋清欢放下了自己的面子,昂起头脸上恭敬又敬佩。
“不愧是皇叔,阿慎哥哥让他照顾我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随即点点头,比了个大拇指,对自己的言论十分满意。
义正言辞!
阿慎哥哥,就拜托你做一个背锅侠了。
打理好衣装的宋清欢心安理得的坐上了归府的马车。
夜色暗沉,偶有稀碎的声音响彻街巷,寂静染上了冷清。
皇城也就那么大,宋府也就在那里。
她那便宜娘亲也在那里。
一天的兵荒马乱在这一刻解甲归田。
倒是一个寒夜,宋清欢下意识地攥紧了身旁物件,却是一件玄色斗篷。
敖弁的?
主人,借用一下。
宋清欢顾不得与送她来的婢女礼貌告别,连忙抓住斗篷下了车。
也顾不得大家闺秀的体面,小跑而去,将斗篷披挂在她那便宜娘亲身上。
“娘,回去吧。”
宋夫人看着她,摸摸她的头,似乎在确认她到底有没有事,随后轻轻挽起她的手往回走。
这个女人雍容华贵,也温暖如春。
宋清欢挽过她的手,边走边轻声说道:“娘,今晚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宋夫人怜爱的拍拍她的手背。
“怎么,害怕了?”
宋清欢摇摇头。
“走吧。”
宋夫人的小院有些冷清,毕竟这是人老珠黄后的正常状态。
不过,宋夫人与丞相也是举案齐眉的和谐关系,虽然算不上亲密,但也确确实实是相敬如宾。
被人伺候着洗漱,无法放松宋清欢一天的心慌意乱,直到与宋夫人一起上塌。
宋夫人并不是她的娘亲,她也并不是她的宋清欢。宋清欢做不到突如其来的就接受一个人成为她的娘亲,但是她可以开始接受。
毕竟,这是她全新人生的开始。
十五六岁,正是如花绚烂的年纪。
“娘,如果重过一生,你希望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幸福的人。”
宋清欢轻笑,说道:“我还以为您要说做一个好人呢。”
“傻孩子,坏人是不会得到幸福的,幸福的人都是好人。”
好。
我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