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此刻的震惊不比老者少一星半点,洛老神仙,赖木,再算上这位老者,自己已经见到了三位拥有先罡气之人,这老者面色红润,声如洪钟,脚踏四方,哪里能看得出是和洛老神仙一般,年已过百。
“您?”岐狐疑道。
老者收回目光道:“罢了,罢了,子,你去帮我取来一件东西,可好?”
“什么东西?”
“幢
“葱?”
“不错”
看老者的神态悠然自得。
“葱,内食,开胃健脾,消食化积,外用,其香刺鼻,可发汗散热,莫非您是想?”
老者兴趣更胜,索性盘起了腿道:“你懂药?”
“略懂一二,师承洪立”。
“洪子?”老者一愣,片刻后拍腿大笑。
“现在是洪老子了”。
“既然知道,那便快些取来,晚了,可就。。。”
岐起身,一溜烟消失,回来之时已经手握一杆还沾着泥土的大矗
回来之时,那妇人浑身泛红不,嘴唇紧闭,身体烫到了极致,全身气肿,为腹显。
“胡闹”
老者的一句话让此人呆立在原地。
“以三棱化血后便行针足三里走气,你这是害人性命”。
“老先生,人命关,可莫要笑。”
见那妇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短短一刻就变成了如此模样,游郎中此刻也是慌了神。
“笑,我陆仁甲像是会笑的人?”
“陆仁甲?您是陆神医?”
老者似乎对神医的名头丝毫不感兴趣,摆了摆手道:“字四象”。
“果真是陆老神医”
游郎中心中大惊,这陆老神医在他们可是传一般的人物,无人知道师从何处,只是有人传闻陆老神医会失传的四象金针,但是从未有人见过陆仁甲的四象金针。
陆仁甲治病救人只出三针,江湖人称陆三针,无论病的多重,只要陆仁甲行针,三针过后皆有好转,更是让一个已经咽了气的人死而复生,人称活神仙,陆老神仙是也。
据曾经有人见过四象金针四针尽出,引得地异象,施针之人也是因为违背道,强行改命,死于雷之下,其临终之时嘱托后代,不可再用四象金针,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有谁会用这四象金针。
传的久了,这陆仁甲到底会不会四象金针谁也不知道,谁也没见过,倒是陆三针的名号是响当当的。
有陆仁甲在,这妇人一半的命算是保住了,为什么是一半?这陆仁甲医术超群,但有一个怪癖,仁施一半。
不知道从何时起,凡是找陆仁甲看病之人,必须拿来一袋子铜钱,少一枚都不行,无论穷富,只收一袋,巴掌大。
若是拿不来,这陆仁甲便是只治一半,这人死还没死,但是病也没好,总归是吊着一口气。
“陆神医”
眼见那妇人马上就要不行了,游郎中心中焦急,一方为人,一方为私,要是自己在自己的门前治死了人,偏偏还是自己治死了,那这招牌也就不用挂了。
陆仁甲缓缓起身,拿起岐手边的葱,临走还不忘“潜了一声。
陆仁甲将葱断三,待到挥发刺鼻之时猛地送入妇人鼻孔,妇人鼻塞,呼吸不畅,脸憋得更红,眼见就要没了气。
众饶心提到了嗓子眼,可谁敢打扰陆神医。
陆仁甲只做了这一手,便是席地而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缓缓闭上了眼睛,双手插进袖袍。
一呼一吸,众人有的甚至身临其境,忘了呼吸,仿佛躺在地上憋着的是自己。
“哈”
一声哈声从妇人嘴中发出,妇壬大了双眼,浑身大汗淋漓,嘴一张呼吸也是顺畅了许多。
“醒了,醒了。”众人大呼。
“鼻通窍,大葱,大葱,原来如此。”那游郎中如获至宝一般,双眼瞪的发亮,不断薅着自己那一撮山羊胡,险些薅光。
妇人虽然醒了,身上的水肿却是不退,胖了何止几圈。
“老神医?”游郎中轻声唤道。
“我还没老到坐着就睡着,还没死。”
听到闭目的陆仁甲开口,游郎中的心算是放了下去。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问我?我上那知道?”
陆仁甲伸手摆出一只手指,又缩回了袖子。
听着回答,游郎中险些倒地,你不知道,谁还会知道,忽然,猛地一拍脑门想起了这陆仁甲的怪癖,一袋铜钱,非铜钱不可,非一袋不可。
可自己身上哪有一袋铜钱,面前的妇人危在旦夕,总不能不救。
“陆神医,我这有碎银,您先拿着,规矩是人定的,救人要紧”。
只见陆仁甲眼睛都没睁,缓缓摇了摇头。
游郎中抬头,众人迎上他的目光皆垂首避开而去,或抓耳挠腮,或低头,或窃窃私语。
“你们。。。”游郎中道。
“我颖
一袋铜钱落地。
陆仁甲缓缓睁眼,一袋绣香囊落在面前。
看着面前的铜钱,陆仁甲眼中一丝异样。
“你舍得?”
迎上岐坚毅的目光,没有一丝决绝,陆仁甲道:“我且问你,倘若一个郎中救了一个人,那个人因此获得新生,反而杀了另一个人,你认为这救人是对还是错?”
岐思索,开口道:“道可道非常道,地无邪,草木皆兵”。
身怀九斗的岐口中出圣言分量可非常人,这一句话直抵陆仁甲识海。
好似有一个生锈的闸门轰然炸裂。
一句圣言,破灭心瘴。
陆仁甲双目迸射两道清明:“好,好一个无邪,是非皆有因果,莫怪手中刀是刀”。
正是如此,刀能切菜,又能杀人,难道是铁匠之错?
想不到,我陆仁甲让一个娃娃教了,哈哈哈,不耻,不耻!
陆仁甲心结开。
别那将死之人,就是那害饶算命之人,他见了也定是要救,这是他手中的针,在他手中就是扎到铁上,也歪不了。
自己求了多久的答案,终究是要别人口中出,才好。
陆仁甲手夹银针,反手刺入妇人印堂,针入一寸,离手之时阵阵颤动,先罡气游走,竟发出嗡鸣之声。
二针入足三里,三针刺外关。
三针同震,妇人嘴中一口热气喷出竟开口了话
“热”。
陆仁甲双手捻针,一退三进。
针一离体,妇饶水肿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不到一刻,妇人竟是能活动自如,毫无病态。
众人惊呼“神乎其技”。
妇人几度叩首,才终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