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心里在想这个?”
又来了。
“请问是哪位前辈?”
回答他的是一阵苍老的笑声,“我算不算得你的前辈呢?”
孤舟泛湖,缓缓而至。
刚才无一物的光景,这孤舟好似没有存在,亦或是它自始至终都在,只不过与这景色融为一体。
孤舟上有一个老翁,手中拿着一根竹竿,竹竿点水,好像是在钓鱼。
“前辈?”
“叫我河山便可”。老者开口道,和刚才的声音如出一辙。
“河爷爷,此处是何处?”
“哈哈”老者先是一愣,然后笑道“是个有礼貌的孩子,读过书?嗯,勉强算是读过书。”
老者自问自答。
“叫我阿山吧,好久没人陪我过话了,也好久没有人叫过我阿山了。”老者突然道。
“啊,阿山,这里莫非还是在山河卷中?”
“山河卷?”老者狐疑道,片刻后恍然大悟,点零头,“原来现在叫山河卷了,也好,山河二字总归还在的”。
老者的话语间接的回答了岐。
“现在?以前莫非不叫山河卷?”岐问道。
河山没有回答岐的问题,盯着岐,在岐的身上有着它无比熟悉的东西。
“你过来,陪我话罢”。
看着老者落寞的神情,岐压下了心中的三千问,坐在了老者的身旁。
“阿山,你是在钓鱼?可是你没有鱼饵啊”。岐看着那直直的竹竿道。
“鱼游戏水,山水之间是为地,不外乎田野,山川,河流,竹林。。。我以手中地为饵,何以钓不来地?”
这一问着实问住了岐。
岐冥思苦想。
河山缓缓闭上了眼,心想:“是我想多了,原来是降砚将他带了过来,罢了,这东西不该在他的身上,送他回去罢”。
岐的胸前微微颤动一下,放出一道无形的涟漪,河山心中大惊,“怎么可能,降砚怎么可能认这样一个区区九斗的毛头子为主?!”
正在河山诧异之时,岐开口道。
“日月为,旋地转,何以日作杆,敢钓月下弯?”
河山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容,手下的竹竿落水,掀起一丝波澜,照应着波光嶙峋。
岐感觉脚下一软,面前竟然飘起了竹叶,四周哪还有一滴水,全都变成了竹林,脚下竹叶掺杂着泥土的芬芳。
河山正笑眯眯的盯着岐,“我再问你。”
岐摇头打断道,“这回该我问你了,一人一个问题,公平的很”。
河山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竟然有人和他提起了条件,河山笑着道:“好,依你”。
“这到底是哪?”岐问道。
“这是河山图中,你的山河卷不过是河山图的冰山一角罢了,这河山图中有日夜,日和夜又分别有春夏秋冬,刚才你去的是春,如今所在便是夏了”。
这个回答让岐震惊,连赤嵘都没有发现,这河山图中竟然有这么大的秘密,这么来,那横跨万里的雪上只不过是这河山图的冰山一角?
“阿山,该你了”。
河山想了想,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岐答道:“岐,先生山为擎,是为干地支”。
“先生?”河山开口,顿时觉得自己失言,只能压下自己的疑问,改口道。
“该你了”
“我怎么才能出去?”
河山摸了摸下巴,你这个鬼头,岐的是出去,而不是回去,他是想出了这河山图。
河山一挥手,岐顿时觉得旋地转,眨眼间,面前已经是金黄的海洋,遍地的落叶和空中飘舞无一不在昭示着秋的气息。
“河山图,内含昼夜轮转,四季节气,想要出去只有领略这四季玄妙,山情水意方可”。
“那我要如何领略这四季山水?”岐问道。
“画”。
“画?”
“既在画中,自然要领略画意”。
岐犯了难,先生教过他写字,识字,读书,可这画,只是草草学了几笔,看过两幅,一幅是费近的骏马,另一幅,则是那玄之又玄的梦境。
“阿山,你就没有想过要出去么?”
“出去?”这个问题可问住了阿山,阿山怎么会没有想过出去,相反,他每分每秒都想要出去,阿山已经记不清在这呆了多久,可那位随手一笔,让他永远永远的逃脱不掉,也求死不能。
对于创造它的主人,阿山又爱又恨,反复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到了现在,不管是爱还是恨都是变淡了,融入这山水之间。
河山摇了摇头,像是想把这些都抛出去。
“你刚才你的先生?”
岐答道,“先生是皓崖书院的教书先生,叫李伯仲”。
李伯仲?河山明显一愣,那崽子,现在是先生了?
河山突然的大笑,让岐措手不及。
“我记得很久之前有个子也是闯了进来,那子的字还是我教的”。
河山一笑,忽然想了起来,那个当年叫李伯仲的子,手上好像也是拿着这降砚,河山明白了过来,这臭子原来打的是这样的算盘。看向岐的目光也变得不一样了。
原来李伯仲没有选那条虫。
记不清了,记不清了。
“从前有个子,比你大上许多,他也叫李伯仲,字写得丑的很呢”。
这下之间,恐怕也只有河山敢圣手的字丑了吧。
春夜的木桥星星萤火,勾起了少年的回忆。
“那你,会画画么?”岐问道。
河山一愣,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这山水道:“我的画好得很,和真的一样,和我本人一样,真”。
河山似乎看出了岐所想,点破道:“要我教你也不是不可以,正好我闲的发闷,不过,我阿山的画可不是谁都能学的,你怕是学不会”。
“你不教,怎么知道我不会?”
这鬼头,阿山看着岐道:“好,我阿山最厉害的就是画,你要想学,必须要答上来我的这个问题”。
河山不在打趣,手指,脚踏地,手画方,脚画圆,最后甩了甩袖子。
坐在木桥之上,一言不发。
那位留给他的谜,李伯仲解过,他倒是要看看新来的子会答出来什么。
岐左思右想,望着地,地方圆,袖有乾坤,男子汉顶立地。可这最后甩袖子是什么意思呢?
时光冉冉,眨眼间,这河山图中四季轮转飞快,岐看来不过一日的时间,四季已过,或许不到一日,越是在河山图中呆的久了,对时间的感应越加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