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锡转身看她,说道:“这些你不必管,嫁给本官,你定不会受到一丝委屈。”
莫语皱了皱眉,好奇问他,“即便我要把孩子生下来你也愿意娶我?”
李锡是个狠人,为了钱财为了飞黄腾达,什么事都愿意做,即便是让他娶一个他讨厌的,他觉得肮脏的女子,他也愿意。
上一世,李锡给她下套,害得她瘫了,那是李锡给她的惩罚……
李锡最大的优点和恐怖的地方就是能忍,他若是厌恶一个人,想要至一个人于死地,便会想方设法,无论十年二十年,他不达目的不罢休。
“你休想!!”李锡铁青着脸,“那个孽种你要生他做什么!!”
“我生他自然是为了养他,”莫语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眼中流露出温情,“我是他的母亲。”
“那他父亲呢?”李锡鄙夷笑道:“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你知道旁人会说他什么吗,有娘生没爹教的杂种!”
莫语冷冰冰道:“操心费神费力,李知县管好你自己即可,我的事不劳李知县费心。”
“哦?本官这么不招你待见?”李锡忽然来了兴趣,他伸手抚摸莫语的脸颊。
夏夜蝉鸣,李锡的手却冰凉如厮,像一条滑腻的毒蛇在她脸上摩挲。
“啪”的一声,李锡的手被莫语一掌拍落,莫语语气不善,“李知县喝多了,早些休息吧。”
莫语力气很大,李锡的手上是一片火辣辣的疼,他望着莫语的背影勃然大怒,“莫语!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锡从未如此气急败坏过,他向来儒雅斯文,从不轻易动怒,现如今因为这个怀着孽种的莫语,竟然三番两次大动肝火。
好啊,莫语,李锡冷笑着,既然你不仁,便莫要怪本官不义!
冬梅一见莫语出来,就抓紧上前问道:“小姐,你和李大人在屋里说了什么,他似乎动怒了。”
莫语半开玩笑道:“没什么,在和他讨论啥时候迎娶你。”
“小姐……”冬梅脸上红彤彤的,羞涩道:“李大人他是不是……”
“嗯,对,你猜的都对。”莫语没等冬梅说话,便一口截断了她的话,“去歇息吧。”
……
卧室里,楚言慎坚实有力的胳膊搭在浴桶壁上,清澈的洗澡水泛着氤氲雾气,将他的脸笼罩着,影影绰绰。
他闭着眼睛,一滴水顺着他的额头上滑落,落在他的鼻尖上。
痒痒的。
他缓缓睁开眼睛,深邃的眸子瞬间恢复清明,莫语在马车上说施暴者右肩膀上有牙印……
巧了,他右肩膀上也有牙印,且伤口不轻,两个月了方才愈合。
“大人!”侍从戴天高在门外敲门。
楚言慎道:“何事?”
戴天高道:“陆相过来了。”
“知道了。”楚言慎从浴桶中起身。
厅殿中,陆太户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翘腿喝茶,惬意十足。
楚言慎只简单披了件外套,走入厅殿,问道:“舅舅深夜造访,可是有何要事?”
陆太户是当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膝下无子无女,唯有楚言慎一个外甥,故而对这唯一的外甥看得颇重。
“没事就不能过来望望你?”陆太户笑了笑,他眼角的鱼尾纹揪在一处,“刚洗过澡?”
楚言慎道:“是。”
陆太户依旧是眯着眼睛,“出去喝一杯如何?”
锦州城夜市繁华,即便是亥时,阁楼酒馆依然是灯火通明。
楚言慎临窗而坐,先给陆太户倒了一杯酒,接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陆太户望着自己酒杯中清亮亮的酒,调侃道:“阿言你如此倒酒有失风度。”
楚言慎目光移向窗外,外头卖馄饨的商贩仍在叫卖,只不过吃馄饨的客人少了许多,“风度那东西,我从来没有。”
“今日心情不好?”陆太户咂了咂嘴,将自己面前那盘红椒爆炒猪大肠推到楚言慎面前,“尝尝,味道不错。”
楚言慎道:“舅舅,我想请教您一件事。”
陆太户道:“你想问什么?”
楚言慎问道:“巫术中的交感蛊术,相对于两个人也可行么?”
陆太户对制蛊,养蛊,施蛊颇有研究,宰相府中收了十几个鬼婆。
陆太户小小抿了口酒,他道:“何意?”
楚言慎道:“交感蛊术是以物体做媒介,在其上施加术语,令被施法的人感同身受,那么施法人若以人为媒介,能否使另外一人也同样处于相同境遇?”
陆太户眯着眼睛,头向后仰,长长叹了一口气,“问题太深奥了,我不知道。”
窗外月明星稀,凉风伴着阵阵脂粉味被送了进来。
半响,陆太户方才问道:“你昨日去了两趟监狱?”
楚言慎道:“是。”
陆太户笑道:“不像你的作风,听说你还找了受害者前去指认?”
楚言慎淡淡道:“此案疑点颇多,谨慎些总是好的。”
陆太户话里有话道:“凶手既已抓捕归案,依法惩办便是,有些事情不必追根究底,谨慎虽好,但在官场上却不通行,你还年轻,很多事自己琢磨琢磨。”
楚言慎道:“舅舅放心,阿言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