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每月初的例会付科杰都会出席，但是这次却例外了，等了半个小时，付科杰都没有出现。

“苏总，我们开始吧。”

“不，再等等，他会出席的。”

苏雅凡相信付科杰，就算曾经他失约过，但是这一刻，他仍然选择相信他。

付科杰在警察局的休息室里，和袁腾松对立而坐。

“袁局长，我想你对我应该不会陌生。”

“不陌生，故人之后。你的爸爸，舅舅生前是我的下属。”

“知道就好，那我来找你，你也应该不会感到意外。我只要一个真相。”

袁腾松沉默了，付科杰找上门来，显然他没有预料到。

“真相背后，往往很残酷，更何况，你要的真相关乎几条人命。有时候一味求知，只会害了自己。”

“那也是我的选择，我今天来找你，只是希望你可以告诉我，是谁杀了我的家人。因为能知道白慕槿爸爸事情的人，多多少少也会和我家人被杀的事情有关联。不要骗我！”

付科杰压制住自己的脾气，心平气和的和袁腾松谈。他心里比谁都明白，身为一个局长，却包庇真凶，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你和慕槿，都是受害者，但是你更应该明白的是，你家人的牺牲并不是没有意义，你家人的死，是为了更大的胜利。”

袁腾松的语重心长，在付科杰看来，不过是打马虎眼。

“如果你希望自己晚节不保，我也可以用另外的方式让你说出真相。”

付科杰言语里的威胁，跃然纸上，但是他低估了对手的实力。一个局长，什么场面没见过。

“晚节不保？我都是死过好几次的人了，名利什么的，早已看淡，你这点把戏威胁不了我。”

“那我们走着瞧，看看谁笑到最后。”

付科杰起身要走，现在他更加确定了，杀死自己家人的凶手就在警局，和袁腾松关系匪浅。接下来，他就设计一个局，引蛇出洞！

“站住！”

袁腾松呵住了付科杰，眼神里的狠辣闪现。

“你要是想害死白慕槿，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只是我得提醒你，你一旦走错一步，就不会有挽救的机会！”

付科杰眉头一皱，有些动摇。

“你说什么，和她有什么关系。”

“你很清楚，她不止一次被别人盯上了，这次你之所以能查到直接的线索，能坐到这儿和我当面对峙，全都是因为有人在对她下手！你轻举妄动的后果，就是直接将她推入火海。她的父亲，比你的家人死得更冤枉。”

付科杰叹一口气，单手握拳直接砸在茶几上，真是可恶！敌人在暗处，这样的感觉真是让人恼火。

回到集团，苏雅凡已经结束了会议，正从从楼上下来。

“喂，妍妍，怎么了？突然给妈妈打电话。”

苏雅凡接着苏妍从学校打来的电话，也不知道苏妍在电话里说了什么，苏雅凡一晃神，一脚踩空，差点滚下楼梯。

“小心。”

付科杰眼疾手快，快步上前，接住了苏雅凡。自己撞到一旁墙上，手臂传来痛感。

苏雅凡盯着付科杰，眼神里是读不懂的信息。

曾经爱了很久的人，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不那么爱了，现在却偏偏又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挥之不去，这样的折磨，苏雅凡已经承受不来了。

“谢谢。”

苏雅凡站稳，推开付科杰，她已经不爱他了。

“妈妈，你怎么了？”

电话另一端，苏妍的声音传来。

“妈妈没事，你放心，你的亲子活动，妈妈一定赶到。”

苏雅凡不愿意缺席苏妍的成长，这一次完全是疏忽，才会忘记了苏妍今天有亲子活动。

“妈妈，我……”苏妍在另一边欲言又止，声音也弱了下去。

“妍妍怎么了？跟妈妈说。”

“其他小朋友都是爸爸陪着来的，因为亲子活动里面有些项目容易受伤，爸爸可以很好地保护孩子，妍妍不参加了，妍妍不想妈妈受伤。”

这一刻，苏雅凡为苏妍的懂事感到心酸，同时也很感动，因为女儿学会了保护妈妈。

“没事，妈妈叫上舅舅一起。舅舅保护你，也保护妈妈。”

“好。”

苏雅凡欣慰地挂断电话，现在苏妍就是她的全部，就是她生活下去的动力。

“付总，你来了正好，我向您请个假。我要去陪我女儿参加亲子活动。我先走了。”

一句“我的女儿”让付科杰莫名有点刺痛，那也是他的女儿啊，怎么好像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呢？

“等一等。”

付科杰叫住了苏雅凡，他不会准假的。

“苏总，你虽然是梵季集团的亚洲区代表，但是也还是我的下属，现在是你的工作时间。希望苏总公私分明。”

“付总不愧是付总，缺席例会不说，对待员工，更是有一说一，从不将心比心。那我把午休时间挪到现在用可以吗？我决定不会耽误工作。”

苏雅凡还是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付科杰的例外，哪怕一次就好。他体会不了一个妈妈对女儿的爱，因为他不知道什么事爱！

苏雅凡赌气离开，大步向前走。

“站住，都是当妈的人了，却不知道照顾自己。午休时间你有工作，现在你也有工作，别想偷懒！”

苏雅凡觉得有点不可理喻，刚想理论几句时，付科杰说到：“现在你的工作就是做我的司机。”

付科杰把车钥匙丢给苏雅凡，苏雅凡被动地接住，有点傻眼。

“怎么，你不想参加女儿的亲子活动了？还是觉得自己的弟弟会有时间陪你应付这些事情？”

字里行间都是傲娇，苏雅凡怎么会看不明白付科杰了，其实他和当初的那个他，本质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被现实和生活磨平了棱角。

苏雅凡稳稳地开着车，付科杰坐在副驾驶，难得一见地有些不自然。

“为什么不坐电梯，要走着下楼。”

“会议室的打印机坏了，原本是准备下楼打印一些文件，而且刚刚散会，各部门的人都在电梯口，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为什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付科杰学会了抓重点。学会了抓自己眼前这个爱逞强的女人话里透露的重点。

“你真的想知道吗？”

苏雅凡反问到，现在的她可以和付科杰正面交锋，不会在逃避和他相关的一切。

“你说。”付科杰不知不觉开始温柔起来。

“因为之前，因为你，我一直都是一个有秘密的人。因为你，妍妍成了我的秘密。因为我，我不得不把这个秘密藏起来，而人多的地方，就是这个秘密可能暴露的威胁，所以我一直过着外表光彩，内心却恐惧后怕的生活。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人多的原因。”

实话实说，而且句句发自肺腑，苏雅凡忽然觉得挺轻松的，至少曾经因为付科杰受的委屈和苦，终于有了当着他面说出来的时候。

“为什么要生下妍妍？”付科杰思考了几秒钟，最终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因为她是你女儿，那个时候，我就是这样想的。他是我们的孩子。我不能让他来不及看这个世界一眼就离开。我们的错误和选择，不应该由他来承担。”

付科杰苦涩一笑，好像一瞬间，明白了苏雅凡的坚持和不易。

“那你又为什么带着妍妍回来。”

“因为妍妍需要健康明朗地长大。而我需要把你从我的世界删除。”

最后一句话，让付科杰松了一口气，但是同时也莫名觉得心里有点堵。以前，他爱苏雅凡，是不争的事实，之后，他放弃苏雅凡，也是自己做出的选择，现在，他宁愿把感情投放在白慕槿身上，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意，或许这就是生活带给他的考验和悲苦。不够勇敢的爱，最后都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