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在皇上面前唱曲,其实她也是没有办法才做出那样的选择。当时莫非是明摆着给将军府下马威,若是她不献唱,恐怕这鄯文宇就会遇到麻烦。而她来到这里之前她和闺蜜们经常在KTV唱的曲子就是这首,生不如熟,她也就贪方便罢了,谁知他竟然听进去了。
“少将军有心了。”
月光很亮堂,圆而且大,他们站在这屋檐顶上赏玩,则会显得更加大。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少将军,我能问问您的毒……是如何……”
她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样中毒的,依她的观察,他并不像是玩弄女子之人,那人清高得很,又不近女色,心里除了百姓还是百姓,怎么会中这种怪异的毒?
鄯文宇脸色一沉,眉头紧皱:“珍儿想听故事吗?”
“嗯。”
鄯文宇垂眸看了看眼前的这个清丽脱俗的女子,为何她总能牵制他的情绪?他喜欢她,喜欢她的那份从容和与世无争,真的很不愿意她知道得太多,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他好担心她啊!
“莫非与本将军一向不对头。”
“看得出来,难道这毒是莫大人下的?”
鄯文宇点了点头。
“两年前本将军随同父亲在南边攻战,原本那场战役已是胜利,只需等着班师回朝。那天夜里,我收到一封父亲被掳的暗信,派皇甫去寻父亲,结果父亲真的不见了。”
“他拿老将军要挟你?”
“珍儿,我打出生起便没有母亲,父亲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落到敌人之手?”
“那是自然……”
“等到我一人闯进敌人虎穴的时候,父亲早已被转移到别处,他们用暗箭把我伤了,箭上有毒,中了毒之后我浑身使不上劲,后来,莫非领着一群人过来了,当中……”
代珍知道,他中的是情毒,但凡中此毒的人,都得需要女子才能种下。
“他们派了一名女子与将军您……”
鄯文宇摇了摇头:“不曾。”
“不曾同房也能种下此毒?”
鄯文宇望着那轮圆月轻叹一口气,继而低眸看了看代珍:“珍儿,本将军不相信命运,命运由我不由天,我往自己身上刺了无数刀,莫非害怕了,无奈之下唯有让一名身中剧毒的女子把身上的血放干,然后再浸泡在我的身体里。”
代珍被硬生生地惊吓到了:“放干?浸泡?”
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一幕啊……
“少将军,对不起……”
对不起,她不该问的,如此可怕的过往,他得花多长时间才能走得出来?
“珍儿,你会害怕我吗?我一个带着病躯的人,你会害怕我吗?”
鄯文宇显得有点激动,双手搭在代珍的肩上不停地摇:“珍儿,你会害怕我吗?会害怕吗?那样多的血水,那样多的血腥场面……”
“少将军,你莫要紧张,珍儿怎么会害怕呢?珍儿只是……”
“只是什么?”
“当时的你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我……我……”
话还未说完,鄯文宇看着她那张带着点淡淡心疼和忧伤神情的脸,心里的某处突然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她,是在担心他吗?是在为他这些不堪的过往担心他吗?
身中剧毒他不曾惧怕过,哪怕当时死在那里,他也半分都不会畏惧,只是……每每只要他回想起血肉模糊的他被捆绑着浸泡在毒血水中的时候,那股令他作呕的血腥味,和那可恶的令他憎恨和厌恶的女子的嘴脸,他就夜不能寐、噩梦连连。
为此,原本就不近女色的他愈发厌恶女子,对所有接近他的女子都视为敌人。
她当初来到将军府的时候,他也对她产生抗拒和怀疑,只是在慢慢的接触中,他才发现,她竟然跟别的女子不一样,他接近她不会想作呕,她的一颦一笑,不像其他女子那般虚情假意,慢慢地,他猛然醒悟:她已经悄无声息地闯进了他的生命!
“珍儿……你莫要害怕我……莫要……”
他喃喃自语,就像是一个极力讨好家长只是为了一个棒棒糖的孩子般。代珍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他,心里竟泛起一丝丝的心疼。
“珍儿不会,珍儿怎么会害怕将军你呢?将军你在珍儿心中,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珍儿不害怕……”
鄯文宇听着她的话,觉着心里舒服多了,那股厌恶自己的情绪慢慢地被压抑了下去。
月亮的光照在他们两人的身上,彼此都晕黄晕黄的。借着月光,鄯文宇不知为何就情动了。
当他再次用力地抱紧她,深情地亲吻她的唇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她有如此大的魔力!
抱着她,亲吻着她,他仿佛拥有了全世界!心,得到一种盛世安稳的感觉,那么舒坦,那么安定。
代珍没有想到他会再次亲吻自己,可是,她似乎也并不怎么讨厌这样的一种接触,莫不是……她……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代珍尝试用力地推了推他,可却换来他更大的劲儿,他握在她细腰上的手臂更加使劲,她动弹不得;他按住她头的手臂越发用力,她也动弹不得。于是,他就那样死死地把她圈进自己的怀抱中,不停地索取她口中的甜蜜。
她是如此美好,美好得他舍不得放手……
翌日清晨,春莲兴高采烈地把包袱一样一样搬到马车上的时候,她发现她家姑娘眼皮子底下黑乎乎一片。
“姑娘昨夜辛苦了,这大半夜的才回来,想必少将军一定是不愿意春莲跟随的吧,这回多谢姑娘,能和姑娘一起前往边境,春莲很开心。”
代珍心虚地一笑。
这哪里是如此这般?他……春莲眼中的少将军如此有原则,如此有威严,可是……可是他明明就……
代珍脸上一热,正想一头钻进马车眼不见为净算了的时候,云叔一句“少将军一切小心,将军府阿云会尽心尽力守护,少将军莫要记挂。”,代珍就知道昨夜那个亲吻她好久好久的人来了,而且正站在她的身后。
“嗯,一切按原计划,好生照顾父亲。”
“阿云明白,少将军放心便是。”
结果,鄯文宇在经过代珍走到马车前的时候,手臂轻轻一碰,故意往她的身上蹭了一下,继而轻笑一声上了马车。
代珍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昨夜他那般……激动,亲吻了她好久好久,若不是她说嘴唇都要亲破皮了,他也不会停下。
他用手指揩了揩她的唇,还担忧地说:“还真的红了,有一点点肿,珍儿,疼吗?”
不问倒好,他这个肇事者竟还问得那样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