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8章 离奇髓萧何处遗(1 / 1)许辞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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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冥珠正文卷第章离奇髓萧何处遗天空暗濛濛的,十几片乌云搅和成一团乌云,空气有着大火过后残留下来的稀薄,苟延残喘,压迫得人十分不舒服。

日月宫的那片天空,也是乌泱泱一片,快要掉到宫檐上的死寂沉闷。

此时的容长恨,一步步理所应当的脚步跨进日月宫,他知道其中有一块神天石就藏在苏诠身上。

容长恨想做的事情无消多说,魔意横行,像吸食了大麻趋势着人的意念。有的时候,就连容长恨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此行特别清楚,这一趟是要来夺苏诠手上的神天石。

容长恨一路走来,气势如虹,像战场上战败的将军重新迎战。

蓝裳在日月宫巡视,见到容长恨过来便笑道“容少侠,我们主宫此时不在宫内。”

容长恨没有听见的模样,冷静地横冲直撞,只顾走去,仿佛去寻仇一样脚也不停。

蓝裳觉得他奇怪,上前拉住重新打了招呼“容少侠?”

“我不找青衣!”他扯开相拦的手,回答的时候看也不看蓝裳一眼。

此时的苏诠特别清闲,在空旷的地方扭扭脖子动动腿,抬头望着黑暗的天空,便跟身边人猜测还有几个时辰来暴雨。

“苏诠!”

容长恨出声而叫。

苏诠转过身看见来人是容长恨,许久未见,如今一见顿时亲昵,同往日一样拍拍他的肩膀,使出小拳头撞撞他的胸膛,笑得亲热又懒散,“容大哥,许久未见,你是不是寻了什么宝贝回来呀?”

只是随便说的一句玩笑话“寻了什么宝贝回来”,已然变了味道。

容长恨并非是昔日的容长恨,苏诠自是不防备,忽觉得脖间一冷,眼睛快被容长恨的宝剑晃瞎了眼,他整个人方了。

“把你手上的那块神石给我!”容长恨的话冷得没有骨血。

苏诠跟个愣头青一样,以为眼前的容长恨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体了。

可是世界上没有妖魔鬼怪呀!

所以,这个容长恨,是真的容长恨,利欲熏心的,为所欲为的…

“容大哥,你怎么了?我是苏诠呀!你的好兄弟呀!”苏诠在他的双眼前摆手,试图唤醒他。

可奈何容长恨的眼里有碳火。

此地是日月宫,容长恨知道自己一出手,就会引人注意,不方便下手掠夺。他一掌袭晕了苏诠,苏诠自然是不防备,莫名其妙地被容长恨带出了日月宫。

来到日月宫外,苏诠不知容长恨为何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口质问道“容大哥,难道你也要学得那些奸佞世人一样争夺神天石吗?”

容长恨一听神天石,像是孙悟空听到紧箍咒,所有的意识被魔意控制住,任其摆布。

“如何不行?想我容长恨善待世人,世人却不好好善待我,我的家人,我的师父,我爱的女人,都是为神天石而死!他们都死了!苏诠,你说染了这么多条人命的东西,难道它不够珍贵吗?如今我手上已有两块神石,难道不是天意吗?再加上另外两块,我将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容长恨的话一句句像刀子,说出来深深割着亲朋的心;又像一剂慢性毒药,一点点磨灭,一点点吞噬他的意识,把他带到万丈深渊。

苏诠听一次听到容长恨说这么“为自己着想”的话。

什么时候开始,整个世界跟天上的云一样,都悄悄黑暗了,雨后的霓虹不知道会不会出现。

“若是慕容伯父看见你这样模样,他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我临枫,还有青衣也会对你失望至极!”苏诠呵斥容长恨,想挥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却轻松被对方鹰拎起小鸡般轻松。

容长恨怎么会听苏诠的废话,胁迫逼问道“说,琴玉郞给你的神天石,你把它放在哪里?”

“你不会知道的!”

苏诠要反手挣脱,若在武动不敌容长恨,而容长恨下手又不留情面,轻松一掌就伤得苏诠倒地不起。

真的是武功用时方恨少。苏诠想,如果重来,他宁愿自己的人生会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走跑,而是先会出拳。

这个关键点上,苏诠不想用髓箫制敌的,奈何武功斗不过,况且容长恨又执意成魔,髓箫是最好的护身武器。

苏诠爬起身站稳脚步,吹奏髓箫以制敌,他选了一首化魔的曲子,不仅能自救,还对容长恨起到化解戾气的作用。

化解戾气,苏诠还做不到不是永久,只能一次性。

箫曲一声,或悠扬,或急促,或柳暗花明,或天蹦地裂。

容长恨一下子就被苏诠吹出的曲调牵制,脑子里好像有无数只小虫一遍遍蚕食他的血肉,头疼欲裂,痛苦不堪。

他一出手就要去夺苏诠的箫,武功招数,招招致命。

苏诠哪里会轻易让他夺了去,一边吹一边不断地变换位置,如鬼魅变幻莫测,惹急了容长恨,容长恨趁他不备时直剑刺去。

一剑长驱,血流不止。

苏诠大难临头,身体一下子僵硬,中剑后直直倒地。容长恨得手夺了箫准备欲开,因方才堪受了苏诠的魔音,大吐一口黑血后也倒地不醒人事。

等蓝裳在宫中不见他们踪影出来寻时,只见容长恨一人躺在那里,蓝裳心想容长恨神态异样,不敢留在日月宫便送回了宁家庄。

高临枫此时正坐在亭子里为容长恨的魔戾发愁,不知该如何是好。若要解救容长恨,集齐其它两块神石共同化解那块魔石,这想法应该可以吧。不过天大地大,其它两块魔石也难寻,高临枫越想越想得正出神。

空气里飘来香味,高临枫正想是什么食物时,瞅见谧儿端着两碗肉汤前来。

谧儿坐在高临枫对面,将一碗肉汤递给他,另一碗则自己举勺大口大口来喝。

“临枫,你是不是在想筹其他的神石一起抵抗容长恨体内的魔石呀?”她漫不经心地说。

谧儿一语中地,高临枫真要怀疑眼前人是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变成的人形!

高临枫使了一个怀疑的眼色“你怎么知道?”

谧儿随口解释说“我也是混迹江湖,从小混这么大,这种什么宝藏啊什么神物啊!我听得最多了,我什么猜不出来!”

她说完低头顾着喝汤,看见高临枫不动他那份,便将那碗汤朝他眼前挪了挪催促“汤刚出锅还热乎着呢,你还不快喝!”

高临枫随便瞄一眼那碗汤,碗汤里浮着几块肉和几片花瓣,一眼瞧见那花瓣不是别花正是白槿花,顿时生气起来摔落他的那碗汤“你碗中的花何处而来?”

陶瓷碎声本就十分清脆了,高临枫的话比陶瓷声还要响。

谧儿见他不仅变了语气还摔了碗勺,只以为他又在找茬,也扯着嗓子用同样的分贝怼道“怎么了,你要喝就喝,不喝就别浪费呀!”

“告诉我,这花瓣从哪里摘来的!”

谧儿道“又不是杀人放火偷抢来的,你那么凶干嘛!我见初寻院子里长的白槿花好看,反正这种花到了晚上也是要枯萎的,还不如摘了几朵来煮汤喝。再说这花本身就可以吃的,又不是毒花!”

高临枫大骂“这花当然没毒,有毒的是你自己,你全身上下都有毒!”他说完后甩手把谧儿正喝的那碗汤也打摔了。

“哎,高临枫!你讲不讲道理!这汤只做了两碗,你一碗我一碗,本姑娘的手艺,别人还没有这个口福呢,你不吃也不叫别人吃啊?”

高临枫气得又问“你摘这花来吃,吃了几天了?”

谧儿昂首大叫“两天了!怎么了!我就吃了!初寻才不像你这么小气呢,她就算知道也不会像你一样这么火爆脾气!”

“你要吃就滚回你的流花园煮你自己园子里的花朵吃去!”高临枫怒气甩手而去。

留得谧儿一边在原地收拾碎落的碗筷,一边自己嘀咕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花还是我那里偷来移植的呢!…拿我的花去讨好别的女孩,还在这里跟我神气什么!”

一对冤家,十天有九天不安生!

阿姚听闻有吵闹声便跑过来,见高临枫离去,谧儿一人在那收拾残渣。

“嘘!谧儿,赶紧收拾别再说了,你刚到庄中不知道,咱们的初寻对这花可爱护了,她要是知道你吃了她的花,说不定要拿命来跟你拼!”

谧儿不以为然“那么严重啊!”

阿姚打住她“初寻视那片白槿花如同她自己的生命一样,你快休做那样的事了!”

谧儿吐吐舌头,赶紧收拾干净。

容长恨醒来时,众人都在身边,假意问道“我又怎么了,估计我的魔性又发了,好像去找苏诠吵了一架,咦?他人呢?”

蓝裳摇摇头“我去的时候,只看见你一个人,也不知他何处去了。”

“你也不要太担心,我想苏诠也没事的。”周拟月说道。

容长恨记得自己刺了容长恨一剑,原来大家都不知这事,他也就放心了,心想苏诠还活不活得成,再随手摸自己身上,他记得自己夺过髓箫了,为何空空如也?

周拟月看见容长恨反复搜罗身上,不知他是何意,过去问道“容大哥,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容长恨摇摇头,止言不提髓箫一事。

燕王府。

周舒媚从燕王府走出来,她与燕王谈过一番话后,燕王果真给了一千支精英助她剿灭日月宫,周舒媚称心离开。

张玉前来问道“王爷,这么爽快答应了周舒媚,咱们的计划,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燕王的奸笑十分恶心“周侯爷兵权不多,我此时将一千支军队扮成了周侯爷的私兵,那周舒媚不过是个无脑的女子,她一旦带兵去对付日月宫,这事传到圣上口中,传出周侯爷养私兵一事,那时侯府可以治多大的罪名,刚好拔除了这个眼中钉又让日月宫伤亡。我真想看看这样的好戏了!”

“王爷此举高超,一箭双雕!”

且说苏诠在自己家里醒来时,已是三日后,旁边是周舒媚在照顾他。苏诠想爬起时,禁不住疼痛“哎呦”了一声。

“大夫说你的伤口比较深,要好好休养,没事就不要乱动!”周舒媚笑眯眯过来扶他。

苏诠第一意识就是髓箫,可寻遍全身上下也不见,四周也没有箫影,忙问周舒媚“你可有看见我的箫?一把白玉的。”

“你的什么箫,天下好箫那么多,丢了一把有什么可惜的?再到琴坊再买一把就是了!”周舒媚把他的话不当一个正经事回复。

苏诠推开周舒媚,爬下床起身就要出去,被她阻止“我发现你时就你一个人中剑倒地在那里,我也没瞧见有什么白箫黑箫的!”

一听周舒媚这话,苏诠方才想起来,想必箫已被容长恨夺去了,只怪自己没有保护好髓箫,心中暗自自责起来。

周舒媚看苏诠执意找箫,只好在旁不停地安慰。

苏诠知道自己是周舒媚所救,即使有十分的恩情,也不说什么好话,冷冷道“舒媚,你走吧!我已待在自家里,不会有事的。”

周舒媚冷笑“你是生怕你的青衣误会吧,不过这也没有意义了!你受伤昏迷了几天了,是我发现了你,是我把你从日月岭上背回来;大夫说你可能醒不过来了,也是我不辞辛苦照顾你,安慰你爹娘!可她慕青衣呢?你心心念念的慕青衣她连影都没见!”

苏诠翻了一个白眼不想跟她说话,又不得不劝“舒媚,你不要什么事都针对青衣,她只是不在日月宫。”

“当然,慕青衣在你心中什么都好,她做什么都是对的!”周舒媚最讨厌这样的苏诠的了,“简直好心当做驴肝肺!”

周舒媚酸溜溜说出这句话,仍觉得她吃醋的模样可爱至极。

周舒媚又何尝知道,其实一系列事情以来,苏诠从来没有怪过她,哪怕周舒媚推青衣落崖一事,若是青衣就此丧命,苏诠宁愿自己跳下去陪青衣也不会找周舒媚赔命。苏诠自觉人生当中有一事存了遗憾,就是他不曾有个妹妹,小时候周舒媚跟他玩得很开心,苏诠就想过,周舒媚倘若是他妹妹那有多好。如今长大之后,很多事情都变了一副模样,他也曾经想过若是没有自己,周舒媚也不会是这样一副心存仇恨的女子。

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都是我有错在先。

世界上最好的谅解,大概就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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