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0章 严师怒嗔娇徒儿(1 / 1)许辞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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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凉的夜,慕青衣回到日月宫,打了一个寒颤,隐隐觉得身后站了人,转身出手时又立马收回,因为对方是容长恨。

他什么话也不说,那双怒气的眼色代表了一切,让黑夜亮起一丝丝燃烧的战火。

“东西我是不会给你的。”慕青衣淡淡说。

容长恨没有说话,眼里燃烧了整片黑夜。

她紧紧攥紧了自己的武器,跟他说正常话已是没用。人的意识一旦被吞噬,什么事情都会不可预期地发生。

一厉剑拔弩张的刀光划破了视野,容长恨吼叫了两声后持剑就要拿慕青衣的性命。慕青衣闪过剑锋,并不出手伤他,却更加惹得他暴怒猖狂,加重了下手的力度,将日月宫掀了个天翻地覆。

从头到尾,慕青衣也只躲着容长恨,不伤他,也不被他伤。

经过方才月圆之夜的炼化,容长恨体内的魔戾已经是布满了身上每一个角落,牵动着他活跃的每根神经,因为消耗了太多,突然一个承受不住,口吐一血,倒在慕青衣面前。

这时候飞出一把锏刺向容长恨,慕青衣眼疾手快一脚踢飞了锏,“啪”一声响钲钲地落在地上,她怒眼望着锏的主人。

易半六从来不知慕青衣与慕容家的渊源,极力劝谏“主宫,应该杀了此人,永绝后患!”

慕青衣斥责回去,“日月宫的人,谁做事敢自作主张?”

“属下知错。”主宫发火,他双屈下跪,认错后又是一番直言“主宫,换做平时,属下从未有动他的念头,如今他身上有魔戾相缠,不会再恢复理智。倘若留他活着,只会大开杀戒,祸害世间!”

话虽如此,易半六也算是个明理人,慕青衣反驳回去“你怎么敢肯定他恢复不了,不要轻举妄动。此人的命必须留着,把他锁在密室中,倘若他死了,那么,用你的命来赔!”

她的话一出,让人胆战心惊。

易半六在日月宫第一次受这么大的斥责,心里难免有分怨意,面上仍然不动声色。不知主宫留着此人有何用,只好听命将人押到密室。

“青衣姑娘,青衣姑娘”此时外面响起周拟月和高临枫的声音。

慕青衣吩咐易半六“你把人带下去吧。”

“是。”易半六瞟了门外一眼,知道自己被她有意支开,暗自留了一个心眼离开。

慕青衣打了宫门,首先露出周拟月急切的脸色,她迫不及待冲进来问道“青衣姑娘,你可曾见容大哥?”

“不曾见过。怎么,他不该跟你们在一块吗?”慕青衣淡定地问,不露破绽。

一听慕青衣未曾见过,周拟月更急了,“刚才你走后他也不见了,我以为他跟着你来了,可是眼下他会去哪?”

“他不曾跟我来。”

高临枫看着慕青衣说话的神情,心想容长恨不是别人,他失踪了她怎么不急,又撇了一眼周围,似乎有打斗过的痕迹,略有些疑心问“青衣姑娘,长恨大哥最有可能来这里了,你果真不见?”

“果真不见。”

未等他们回答,慕青衣瞧那门外似有动静,一声警觉悄问“只有你们两个人吗?你们被跟踪了。”说罢一挥青丝,立即从门缝虚掩处出揪出探头探脑的人。

尖利的女声大叫“啊疼死了我的头发!”

原来慕青衣下曾伤触来人的肌肤,只用青丝揪住她的发辫,将人拖了出来,再一收青丝时,那女子的秀发已断落了一小截。

谧儿屁股一摔,哎哟哟地爬起来,笑嘻嘻地说“来者是客嘛,青衣姑娘手下留情。”

“是你?”慕青衣因受过谧儿恩惠,不怎么动怒,淡淡问“你为何要跟踪?”

没等谧儿自行回答,高临枫便为她开脱“青衣姑娘,谧儿是我们的好朋友,也是关心容大哥才跟了来。”

“好友?”慕青衣的神色微有变化,宁家庄什么时候跟百里无香的人成为好朋友,“你们知道她是谁么?”

谧儿见慕青衣欲要拆穿身份,忙躲在高临枫后面朝慕青衣挤眉弄眼,拜菩萨祈求的可怜样,心说“青衣姑娘呀,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不要说,不要说!”

慕青衣的眼神仍然是冷冷的,谧儿巴不得搬出几百个神天菩萨保佑。

“怎么了,青衣姑娘也认识谧儿?”高临枫笑问。

“我们只是偶尔见过一面。”慕青衣只言片语。

谧儿听慕青衣淡淡一句,才松下心来。

他们告辞后,回去路上,高临枫细思方才越不对劲,向周拟月说道“我总觉得青衣姑娘知道容大哥在哪,她在瞒着我们。”

“按你这么说,就是慕姑娘把容长恨藏起来喽?”只要高临枫一开口,谧儿总是第一个接话的人。

周拟月心想容长恨与慕青衣是兄妹,就算容长恨在慕青衣手里,也断然不会对容长恨不利,发表意见道“要是在她那里也再好不过了。”

他们三人走着走着,高临枫忽然停下脚步盯着谧儿,一脸看敌人的模样。

谧儿十分机灵,摸了一下脸颊羞笑“我脸上是长花啦还是看上我啦!”

此言一出,高临枫果然扭脸,不再盯着她看,话里却是淡然的质问“说吧,你究竟是谁?潜伏在我们身边有什么企图?”

“我就是我呀,潜伏在你身边是因为看上你了呀!”

“胡说!”高临枫忽然擒住嬉皮笑脸的谧儿,一脸厉色,“青衣认识你,说明你跟日月宫打过交道。若你是平凡小女子,怎么能和杀手打上交道?你一直赖在宁家山庄不走,偏偏又对神天石略知一二,你到底是什么人?”

谧儿哇哇大叫,直骂高临枫不懂怜香惜玉,又一边狡辩“就许你们认识慕姑娘,我就不行啊?我还是慕姑娘的救命恩人呢,不信你转回去问她,看你还跟不跟我横了!”

“是啊,临枫,谧儿跟我们那么久,没有恶意的。”周拟月在一旁相劝,又掩嘴一笑打趣“她是真的喜欢你呢!”

高临枫犀利的眼神快要亮出一道雷光,擒人的手仍然不放,经谧儿拍打后才渐渐收了力道,她甩手一开,“哼”

“野蛮女子!”高临枫骂了一句。

谧儿心想,就是野蛮给你看,跳过去故意撞高临枫,他几乎栽倒在树旁。然后彼此一左一右,各自走自己的路。

周拟月被夹在中间,笑他俩道“别看谧儿随性洒脱,倒也是个可爱的姑娘,你们啊,简直是对欢喜冤家!”

“呵呵,随性洒脱?明明是蛮横母老虎!谁跟她一对谁倒霉,比初寻差远了呢!”高临枫两眼朝天,嘀咕了两句。

周拟月只是随口一说,高临枫就提到了宁初寻,才知不该说“欢喜冤家”那句话。谧儿虽气到了一边,但是还能听见高临枫的嘀咕。此时三个人都不言语,各自存着心事走去。

毒花洞内,百花凋零得可怕。纠正回来,花儿不是凋零的,而是被毒死的,这个洞是关押周舒媚的地方。花亦如此,更何况是人。

周舒媚饿了好几顿,忽见一碗残羹冷饭扔过来,连忙爬过去抓起来就吃。吃了几口,百里无香站在眼前。

碗饭一噔扔在地上,周舒媚抓着百里无香的脚,哭着求饶“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我一定听你的话,好好练毒功,好好练毒功!”说罢连忙爬起来向四周的石洞找花朵。”

可是,前日鲜艳的花朵如今已覆上一层恐怖的黑色,周舒媚吓成一摊软泥,坐在地上小声地哭泣,哭了笑,笑了哭,失了神智,嘴里胡言乱语。

正当谧儿回来,半天找不到师父,听到周舒媚的哭声才寻到毒花洞,被周舒媚的模样吓了一跳。

“师父。”谧儿轻轻唤了一声,不巧她今天穿了一声绿衣,引起了周舒媚的怨恨。

看见穿绿衣的谧儿,周舒媚疯癫拉扯着她发怒“慕青衣,你还敢出现在这里,看我不杀了你!”然后伸出五爪抓人。

谧儿的手背瞬间被抓出四道红红的血印,看到这么悲惨的人,她只挪开身子不回手,又看见周舒媚腹部微隆,心中一顿吃惊。

百里无香手袖在周舒媚眼前一挥,周舒媚闻香昏迷了过去。

“师父,她,她有孩子了?”谧儿说出来,觉得有些害怕怕的,孕妇谁没见过,可是一个中毒的孕妇,不禁让人汗毛直立。

更让谧儿害怕的是,这是师父的杰作!

百里无香得意的面容,配上快达到目的欢笑,恶毒之心让人发指“哈哈,周舒媚多么愚蠢,还以为我给她练的毒花千毒爪有多厉害,这毒功越厉害,毒就越倾入她体内,变疯只是第一步,我要让苏家的每个人,让他们尝一尝我当年受过的苦!”

谧儿呆在原地,四肢不敢动一下,其实她跟周舒媚一样蠢,当初师父让周舒媚练那么厉害的毒功,谧儿还认为师父把肥水流向外人田。原来,都藏着天大的预谋。谧儿十分庆幸,还好没有偷偷学。

但是师父到底跟苏家结了什么仇,以至于师父怎么样都要对付苏家,一听到谁姓苏,师父都想杀了那个人。谧儿挺可惜周舒媚的,如果这个人不喜欢苏诠,就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了。

“谧儿!”谧儿正在沉思时,百里无香突然回头来唤,谧儿回神应了一声后跟上师父。

“师父,要吩咐谧儿何事?”

百里无香异样的眼神,惹得谧儿虚心有些不自在,好似看着罪人那种感觉。

谧儿躲了一下师父的眼神,“谧儿不知师父为何要这样盯着谧儿?”

“为师命你潜伏在宁家山庄,目的是找到神天石,我看你是玩得欢乐过头,怕是忘记了你该做些什么事!”百里无香一发怒,拍的桌子已经散了支架。

谧儿连忙跪下,弱弱地说“师父,徒儿办事不利,还请师父责罚。”

百里无香看谧儿的表情,既无惭愧之心,也无悔过之意,一副不像知错请罚的态度,便继续斥责“你究竟是办事不利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办?若不想办,就滚到周舒媚那里去。”

毒花洞,谧儿可还一次都未受过这样的惩罚呢,连忙摇摇头,“我我被高临枫怀疑了身份,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宁家山庄就我一个外人,出了事定会怀疑到我头上!”谧儿说得挺有道理的,但是百里无香可不相信这一套。

“既然有人怀疑你,那就把他杀了!他让你这么为难的吗!”一条人命从百里无香嘴里说出来,轻轻松松,就像摘朵花一样利索,毫不犹豫。

谧儿立马慌了神,磕头请求“师父,不要,不要杀高临枫!”她明白师父的手段,一旦开口说“杀”字,是收不回去的,谧儿求得眼泪一串串落下来,又殷切又着急,那样恳切的眼泪,更加让百里无香发火。

百里无香想不到谧儿会为一个男人求情,还求得泣如雨下,便暴雷质问“我平常是怎么嘱咐你的,男人都是无情无义,你这一生,都不可以沾染情字分毫!”说完抬起手欲给谧儿一巴掌。

黑压压的手影覆盖在谧儿娇俏的脸庞上,谧儿看见师父抬手的动作,不躲也不闪,闭上眼睛,心甘情愿就要承受。可这样的谧儿,更增加百里无香的怒气。

平常谧儿做错事,百里无香欲打下巴掌时,这个伶俐的徒弟都会习惯性地躲开。师父摸透了谧儿的性格,也只是抬手做个样子不曾真正下手。

这一次,谧儿居然没有躲,只为一个叫高临枫的男人。百里无香痛心至极,伸出去的手再没有收回。

“啪”一声,这声耳光比破碎的陶瓷还要响亮。一打下去,五道指痕清晰映在谧儿的左脸,挺像杀手要灭某大户人家前在墙上留的夺命血爪子。

其实师父是真的舍不得打这个徒弟,奈何这个徒弟不争气呀。

谧儿的脸上火辣辣地痛,再睁眼时,却见师父泪流满面。

“师父!”谧儿无奈地唤道,第一次师父流泪,原来师父也会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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