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接道:“二夫人又说笑了,我们夫人那夏日炎炎的三伏天都是服侍左右,何来一句不敬婆母,可是无妄之灾。”
二夫人硬是噎得说不出话来,说笑说笑,你才说笑!
这唐氏倒是个惯会挣名声的,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孝顺人儿!
“荒唐!真是反了天了!”主座的老夫人一拍桌子,抹额都震动三分。
“唐氏,还不管管你这帮奴才!”
唐细辛纤腰微摆,不甚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道:“母亲,您可吓着儿媳了,身子骨不行了就少动些气,省得哪日就看不到世子回来了。”
“你,你敢咒我?”老太太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问道。
手指颤颤巍巍地指了指自己,指一指儿媳,这莫不是鬼上身了不成?
唐细辛看得轻声发笑,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
拿起手帕点了点没有一丝眼泪的眼角,十分小矫情地表现出诚惶诚恐的姿态发问道:“母亲这说的是什么话?陛下封我为三品郡夫人时可是金口玉言称儿媳是贤德淑良,妇人之典范,母亲想抗旨累得满门抄斩不成?”
“唐氏,你个、个……”老夫人气得说不上话来,柳氏连忙伏低做小为老夫人拍背。
“那你为我这个婆母侍膳可应当?”顾老夫人喘着粗气儿说道。
唐细辛突然脸色一变,吩咐道:“夏田秋雪,把周嬷嬷李嬷嬷拖下去,打十个板子。”
“母亲,这刁奴在府中欺上瞒下,挑拨是非,屡屡有人告到我面前来,你看现在,连侍奉主子都不会了看来是时候正一正这满府的风气。”
“唐氏!顾唐氏!你胆敢动婆母身边的人,不怕被人戳断了脊梁骨吗?”顾老夫人怒道。
“母亲?您这可是说笑了,这般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恶奴,儿媳如何敢留他们在您身边伺候,您放心,儿媳定当精挑细选,为您选了那聪明伶俐的丫头,细心伺候您。”唐细辛摆弄着桌上的玉石摆件,无趣地说道。
若说以权压人,她或许是怕的。
可若是论起名声来,那断没有他她怕的事情。
“大嫂,今天姑母出个一丁半点的事儿,就是唐大人也保不了你!”二夫人威胁道,大夫人一向善良且懦弱,她稍加威胁定会服软。
老夫人也会意过来,捂着额头好像要昏厥过去了。
“还有,二弟妹,但凡今天母亲出一点事,那遭殃的可是顾家呀!”唐细辛说道。
“我父亲是先帝盛赞的清流名士,我母亲是长公主亲口夸过的京城闺秀,老夫人又如何会是我气昏的?是老夫人不满陛下赐婚,不满我这个儿媳才昏倒的,二弟妹糊涂。”唐细辛一点一点把理掰过来。
在顾景垣大胜归来之前,这顾府不过是落魄的不能再落魄的侯府,为上者不思管辖下人,为下者欺瞒偷摸,委实可笑。
老夫人这下昏也不是,不昏也不是,生生坐在那里看着一向软弱的大儿媳款款离去。